解毒

解毒

柳梓寧晃了晃腳丫子,幸災樂禍的說:“師叔給你的東西你也敢吃,變啞巴了吧!”凌雲霄黑線,不就多說了幾句話嗎,至於把他毒啞了嗎?柳潤澤見他一直看着自己,就告訴他你別看我,黎昕下的毒,除了他自己,只有我師父能解。

凌雲霄傻眼了,一個雞蛋引發的慘案!

柳馨兒晃了晃筷子,“你娶我我就告訴你解毒的辦法!”柳潤澤白了她一眼,“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言外之意是我都解不了你怎麼解?柳馨兒揚起小下巴,“我說我知道怎麼解並沒有說我會解。”

柳夫人瞪了她一眼,“知道就趕緊說出來,小屁孩子打什麼啞謎!”

鬼精靈的小丫頭呵呵笑了起來,“直接去找師叔不就行了,師叔的血解百毒,霄叔叔去咬他一口保證百病全消!”

凌雲霄瞪眼,真的是雪蓮成精了?

柳梓寧不願意了,瞪他妹妹,“你怎麼能幫着外人算計師叔?”

“他不是外人,我以後要嫁給他!”

“不知羞恥!”

“你纔不知羞恥,你還想着娶師叔來着!”

柳梓寧頓時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紅着臉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別胡說!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

“我就知道,你那天睡覺的時候……唔……”

柳梓寧拿了包子塞柳馨兒嘴裡,成功堵住了不斷爆料的小嘴巴,一家人也沒在意,全當兩個小孩子鬥嘴玩兒。已經走到門口打算去找沈黎昕的凌雲霄卻突然腳步一頓,那天柳谷主喝多了,說把小徒弟嫁給他,並不是耍他,這個小徒弟就是沈黎昕?想到這裡凌雲霄在下人驚恐的目光中啪一巴掌拍自己腦門上,想什麼呢!

青城重商,相對來說也比較富裕,街道上更是熱鬧非凡,早飯後,出攤的各種小吃,把玩的小零件,各種小娛樂都慢慢的擺好了攤位。酒肆、茶樓、飯莊、點心鋪、雜貨鋪、典當行……,都掛着牌匾的、布條的招牌,好多門前都站着個小夥計招呼。沈黎昕白衣白褲白靴,衣襟領口和袖口都繡着淡藍色的花紋,這身衣服讓他少了點貴氣,多了幾分君子如玉的雅氣。精緻的白色腰帶上,一塊白色的玉佩,隨着走動來回晃動,讓人第一感覺並不是這塊玉的價值不菲,而是這人的腰,線條真好看啊!頭髮也沒有束,只用一根白色的髮帶把額前的長髮紮在腦後,顯得隨意灑脫。再看臉,因爲早上在凌雲霄身上扳回一城,這讓沈黎昕的心情很不錯,大大的眼睛顧盼生輝,白皙的瓜子臉上嘴角也是稍微上挑的,從他進了通往義診堂的這條街,幾乎吸引了所有的女性和小夥計的眼光。

女性:偏偏如玉佳公子啊!

小夥計:有錢人啊!

男性:哼!男性公敵!

沈黎昕沒有騎馬,也沒提藥箱,就這麼悠悠達達的走着,他從小就習慣了別人看他的目光,所以完全不在意,該怎麼着就怎麼着,這也讓凌雲霄一眼就發現了他。

沈黎昕站在一個小攤邊,上面擺滿了木質的雕刻品。有人物的,有動物的,還有建築物的,都做得惟妙惟肖。他在角落裡撿起一個骷髏頭,賣木雕的是一對老夫妻,老頭兒拿着小刀在旁邊雕刻,老太太在前面賣。他一看見沈黎昕拿起那個骷髏,就笑了,“小夥子,想買個木雕?”

沈黎昕拿起來聞了聞,又聞了聞其他的木雕,笑着問:“大嬸兒,這個木雕不是大爺雕的吧?”

老太太顯然很喜歡眼前有禮貌的小夥子,就對他實話實說:“是我在家門口撿的,看起來挺精緻就拿來賣了,你想買?”

“這個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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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買個木雕吧,買個木雕老太婆就把這個送你了。”

沈黎昕笑了起來,這個老太太還挺會做生意,就問一個木雕多少銀子?老太太指着大一點的說這些一兩銀子兩個,這些小的一兩銀子三個,公子隨便挑。沈黎昕從袖袋裡掏出二十兩銀子,“大嬸兒,你們的木雕我全要了,您幫我包起來。”

老太太一聽都要了,高興的合不攏嘴,“大嬸兒幫你包的漂漂亮亮的,買回去給孩子玩兒?”沈黎昕失笑,“我尚未娶親。”“看我這老婆子又亂說話,那個,有心上人了?來,包好了!”沈黎昕接過大包袱,嘴角一抽,悶聲說:“沒有!”說好的包的漂漂亮亮的呢?怎麼看怎麼是隨便裝在袋子裡啊……

沈黎昕拿着那個骷髏頭,皺眉,一股死人味!正當他好奇這個骷髏是從哪兒來的時候,突然頭頂傳來一陣破空聲,他警惕的擡頭,一個身影從天而降,只看見黑色的衣衫下包裹着一雙黑色的長靴直奔面門,沈黎昕後退幾步,剛想看看是誰偷襲他的時候,腰上突然一緊,一把黑色的劍勒住他的腰和一個胳膊,另一隻手被帶有薄繭的手捏住,一張邪魅的臉湊上來,露出森森八顆白牙,沈黎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手腕子就被咬了。

凌雲霄下嘴不留情,聽見沈黎昕疼得嗷一嗓子,他不僅沒鬆開,還狠狠的吸了一口血,然後在沈黎昕憤怒的目光中舔了舔嘴脣,無聲的說:“甜的!”

本來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湊過來圍觀的人嚇的後退好幾步,這位公子看起來一表人才,怎麼上來就咬人啊!不會是有毛病吧?聽說有一種病最喜歡喝人血了,他不會得了這種病吧?娘嘞,趕緊躲遠一點,不知道這病會不會傳染!

沈黎昕疼得皺着眉頭直吹氣,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瓷瓶,趕緊倒藥粉,一邊倒一邊罵人:“你腦子有病嗎?你又不是屬狗的!怎麼咬人啊你!”凌雲霄眨巴眨巴眼,完全沒有歉意的說:“你先給我下毒的,你還別說,見效還挺快,已經能說話了。”

沈黎昕把一包袱的木雕全砸凌雲霄身上,“你無恥!!”

凌雲霄用手指着自己的牙,證明自己有齒,氣得沈黎昕扭頭就走,這人簡直不可理喻!

凌雲霄在後面看着他走的方向,眨眨眼,這不是去義診堂的方向啊,他要去幹嘛?沈黎昕氣沖沖的憋着氣往前衝,師兄明明告訴他只要順着這條路就能找到義診堂的,可現在都越走越荒涼了,義診堂在哪裡?他不會是又迷路了吧?想到這裡沈黎昕痛苦的晃晃頭,怎麼就分不清方向?

凌雲霄見他的樣子在後面壞笑,“喂,你不是想出城吧?回山莊應該去南門,你跑到北門去幹嗎?離家出走嗎?”

沈黎昕磨牙,回頭抓着凌雲霄的衣領子來回晃,“你知道路爲什麼不早說?”他指着天上的太陽,“你看看這都中午了,我還給誰看病!!”凌雲霄揹着包袱望天,“那隻鳥怎麼是紅色的?”沈黎昕冷笑,“你還想用這招騙我?”“嘖,你想起我來了?”沈黎昕鬆開他,跳上路邊的一棵大樹,找了個乾淨的樹杈坐下,“就你這麼不要臉,什麼時候看見都能想起來。”凌雲霄也跳上去找了根樹杈,“你這人也真不講義氣,我找了你十年,你可到好,到了外面都不知道找我!”“找你?怎麼找?找一個叫霄雲的小太監?”凌雲霄呵呵的笑了幾聲,“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太監!”沈黎昕好像突然想起來什麼,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衝着凌雲霄後背上就是一拳,“你給我下去!我讓你當成太監騙我!我讓你偷看我洗澡!我讓你……”

凌雲霄抓住打過來的拳頭,“還有比我更不講道理的,是你讓我伺候你沐浴的!”

“你穿着太監的衣服,誰知道你怎麼混進我宮裡的!”

“我說曾經的六皇子殿下,你長點兒心好不好,我穿着太監的衣服就是太監嗎?”

沈黎昕暗想這人也知道自己不講道理,在宮裡穿着太監的衣服你讓我認爲你是什麼?是宮女?黑乎乎的他也沒看清臉,還以爲是一直伺候他的小卓子!

凌雲霄也有點尷尬,“不就是看光了又摸了幾把嗎?你至於這麼耿耿於懷嗎?你要是覺得虧了,你再看回來!”

沈黎昕氣笑了,一把把他推下去,“臭流氓!”凌雲霄也不惱,又蹦上去,“你怎麼出來的?現在你哥都找不到你,你藏的也夠深的。”沈黎昕笑了起來,不過笑得有些牽強,“母后是被現任的太后害死的,我哥他知道的,他現在一直在隱忍吧,七弟是被我二哥推下水溺死的,後來我倆在母親祭日那天,回來途中遇到了刺殺,我替我哥擋了一劍,他就抱着我逃。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殘陽如火,我哥抱着我身後跟着無數追兵,他說如果能活着回去,一定把我們這麼多年的仇全報回來。最後倆人在一起實在逃不掉了,我哥就把我藏在一堆死人底下,讓我等着他,其實那個時候我就想,活着太累了。師嫂正好路過,她膽子也大,聽說是想在這些刺客身上扒點錢,結果把我扒了出來,也算我命大,沒等到我哥卻等到了師嫂。現在欺負過我們的人都死了,包括幾個兄弟都被殺了,他實現了當日的諾言,可是手上已經滿是血腥。他現在是皇帝,找到我又怎樣?我幫他扳倒太后及她的孫家?還是怕我奪了他的位子不念一母同胞之情殺了我?其實這都沒有意義了,我只是一個大夫,雖說不是救死扶傷那麼無私的大夫,可是我能養活自己,也有了自己的事情做。師嫂說過,人要爲了自己活着,不能只沉浸在過去的那些回憶裡,現在的我很好,做一個遊醫,沒有比這個更好了。”

凌雲霄聽完了好長時間沒有說話,就在沈黎昕懷疑他也裝睡着的時候開口了,“你肯定回去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