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進入酒肆之後。
蘇小凡就快速的讓孟平拿來筆墨,詢問了一番還在酒肆中飲酒的人,但是因爲時間過去太久了,酒肆中的人多半都是那之後來的人。
有什麼人是之前就在這裡的?詢問了好些個之後,蘇小凡才去問孟平。
那邊的那一位女子。孟平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穿藍衣的姑娘。
蘇小凡看了一眼之後,便拿着筆墨走了過去:可以打擾一下嗎?
一襲湖藍色衣裙的女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的轉過頭,定睛看了蘇小凡片刻之後,輕啓朱脣:請說。
我想問下,你有看到之前那個昏倒的人長什麼樣嗎?蘇小凡坐到她的對面,將筆墨放在自己面前,在這附近很少有長的如此出衆的人出現,明眸皓齒、面如凝脂、口若朱丹,一襲湖藍色的衣裙給她增添了幾分特殊的韻味。
女子輕擰娥眉,從蘇小凡的面前拿過筆墨,閉目細人。
四人走後,蘇小凡才看向外,天色都已經很晚了:村長如何回去?
蕭長富也看了一眼外面:等下隨便找個客棧住住就可以,或者就在你們這酒肆中湊合一晚就好,不然回去了明日還是得出來。
蘇小凡點點頭,滿是感激的看向他。
雖然就自己知道的來說,他是蕭遺墨的爺爺,但是小寶貝兒明明就從未叫過他一次爺爺,所以自己也是無法叫出口的,若是日後聽到小寶貝兒叫了,或許自己也能很順口的叫出來吧,畢竟他在自己眼中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長輩。
夜深了以後,孟平孟傑兄弟二人與蕭長富一同在酒肆中拼了桌子睡覺,蘇小凡與餘小西兩人上了整理出來的閣樓中去休息。
小西,睡吧。蘇小凡握住餘小西的手,能感覺得出她的身子在不由自主的顫抖。
我睡不着。餘小西眼睛瞪的大大的,望着黑乎乎的房頂,雖然看不見什麼,卻不想閉上,若是閉上眼睛,總覺得眼前就會浮現出蘇柄各種傷痕累累的模樣,想着他或許會在自己睡着的時候經受各種折磨,心就擰成一團。
睡不着也要睡,你不希望蘇柄回來的時候看到你憔悴的模樣吧?蘇小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想要分給她一些力量,讓她更堅強的去面對。
雖然是這樣想的。
但是若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被抓走的那個人是小寶貝兒的話……
自己又會如何呢?
只是稍稍的設想了一下,就好像要窒息了一般,從心底升出一股懼意,所以爲了保護好身邊的人,自己必須得變得再強大一些纔是。
僅僅只會廚藝的自己能做什麼呢?
小凡,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餘小西忽然發現她握着自己的手也開始不安的抖動,忽然覺得愧疚,都是因爲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我將你們的事說給她聽了之後,她願意幫忙讓你們去見那蘇柄一面,但是隻能一個人去。來人踱進酒肆中坐下之後,四下打量了幾眼,才緩緩出聲。
真的嗎?餘小西驚喜的衝到了他的桌前,大聲的問。
嗯。來人笑着點了一下頭。
餘小西高興的眼淚直冒,轉身拉上蘇小凡的手:小凡,你去見蘇柄吧。
蘇小凡擰眉,她明明擔心的不得了,爲什麼不自己去見呢?
拜託了,小凡,我害怕,如果見到的蘇柄……餘小西臉上的喜悅之色稍稍腿去了些許,浮上了濃濃的不安。
好,我去。蘇小凡笑着反握上她的手。
那麼我先去安排,晚上派人來接你,順便幫我做些飯菜吧,我帶回去招待貴客。來人轉頭看向蕭長富繼續說:長富兄可要隨我一同回府,你今日應該不回村中吧?
蘇小凡聽了他的話,便轉身進了廚房去準備。
蕭長富走到他對面坐下,捋着鬍鬚淺笑:暫時還不回去,等這事告一段落後,我一定會去府上叨擾的。
來人也不再多說什麼,只笑着輕點了一下頭。
飯菜做出來後,將一行人送走,蘇小凡才考到蕭長富的身邊詢問:村長,那人是誰?
他啊,叫裴沁源。蕭長富心中的擔憂總算是放下了一些,不管結果如何,至少能先見上蘇柄一面,先確認一下人的暗衛再從長計議不遲。
哦!默城的首富啊。孟傑激動的走到酒肆門口,卻是沒有再看到轎子的影子。
好像是個很厲害的人物。蘇小凡輕聲說着,從那人的笑容中就看的出來,那人並非什麼奸詐之人,身爲這默城的首富爲人卻很和善,還真是難能可貴。
蕭長富笑着點頭:的確是很厲害的人物。
晚上,即將關店門的時候,蕭盛便拎着幾隻信鴿到了酒肆中。
蕭長富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問孟平要了筆墨紙硯,寫了幾封信之後,綁到了信鴿的腳踝上。
帶出去放了吧,跟往日一樣。
蕭盛聽後,便又拎着信鴿離去。
村長,那是要送去哪裡的信鴿?蘇小凡疑惑的出聲詢問。
嗯,送到墨兒那邊去的信。蕭長富也不做隱瞞,如實相告。
真的?蘇小凡有些驚喜,要早知道是送去小寶貝兒那的信,自己也寫一封信綁上去好了。
蕭長富笑着點頭:嗯,詢問下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蘇小凡蹙了蹙眉,但願小寶貝兒回來的時候蘇柄的事已經解決,不然的話,肯定會害他跟着自己一起整日憂心的,這樣的話,還不如讓他在家中多住一段時日呢。
關了店門之後,一堆人就着急的聚在店中,等着之前那裴員外說的會派來接蘇小凡的人。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才聽到了敲門聲。
孟平小跑着走過去將門打開。
而後一個家丁裝扮的人走進了店中,手中捧着一套衣物,對着蘇小凡說:我家老爺說了,你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換上這身衣服比較好。
蘇小凡盯了他手中的衣服一眼,而後接過快速的上樓去換衣服了。
喝杯茶吧先。孟傑倒了一杯茶給他遞過去。
宋家兄弟見狀也給外面擡轎子的幾個家丁都送去了茶水。
小凡。
臨上轎前,餘小西淚眼婆娑的看着蘇小凡。
蘇小凡按了按她的手,輕聲說:別擔心,我去看看回來就告訴你情況,還有你別哭了,你這樣哭着送我上轎,讓我忽然有了一種上花轎的錯覺。
嗯。餘小西聽了她的話,終是破涕爲笑。
轎子中,蘇小凡不安的掀開簾子看向外面漆黑的夜色,這可是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做轎子啊,雖然從前看電視中那些人做轎子覺得挺爽的,此刻自己坐在這裡面,忽然的覺得有些頭暈噁心了,自己從前明明不暈車的,這一上一下抖的,真叫個難受。
就在蘇小凡覺得自己即將被晃得暈過去的時候,轎子停了下來,外面傳來了家丁低低的聲音:蘇姑娘,到了。
蘇小凡小心翼翼的下了轎子,站到說話之人的身旁,四周看了看。
此處看樣子是天牢的後門處,黑乎乎的沒什麼燈光,還時不時的能聽見幾聲悽慘的叫聲,無端的讓蘇小凡覺得心中一陣發毛,生出了濃烈的懼意。
蘇姑娘別害怕,一會兒你跟在我身後,不要出聲就好。之前說話的家丁見到她害怕的模樣之後,好心的出聲安撫。
蘇小凡聞言用力的點了點頭,監獄這種地方,自己從前不曾去過,也曾認爲自己一生都會與這樣的地方無緣,但是此刻卻是不得不進去啊。
你們來了,跟我來吧。
不多時,就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長着絡腮鬍子的壯漢,冷冷的盯了一眼巷子內的人之後,冷冷的丟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進去。
家丁趕緊與蘇小凡一同跟在那人的身後走了進去。
經過一道小門,走進監獄內之後,原本聽到的那種輕微的慘叫聲,逐漸的變大,而且也比之前在外面聽到的要悽慘了很多倍,讓人無端的覺得腳下發軟,生出一種想要拔腿就往回跑的衝動。
蘇姑娘別擔心,我們走的路線會繞過那審訊的地方,你看不到那現場的。家丁覺得自己都快有些心中發毛了,卻無論如何也不想在一個瘦弱的姑娘家跟前失了面子,裝也要裝出自己不怕的樣子來。
你以前來過嗎?蘇小凡伸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聽到那些聲音,就想到了蘇柄這兩日在這裡面肯定也遭受了各種各樣的刑罰,心就揪成一團。
嗯,下午的時候跟一個官爺來過,只是沒有見到那個你們想見的人。家丁壓低聲音回話,隨時關注着前面帶路那壯漢的反應,雖然不知道這人在這監獄中是個什麼樣的職務,給人的感覺卻像極了那些個給人處以極刑的儈子手。
蘇小凡四周望了望,這已經走到關押犯人的地方了,牆壁上燃着微弱的油燈,藉着那微弱的燈光看到的都是一些死氣沉沉的面孔,還有一些傷痕累累倒在雜草叢中的人,有的毫無生氣跟屍體一般,有的正發出地位的痛苦呻吟,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光線下,讓她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無意中走入了那所謂的地獄中,邁出的步伐也虛軟了許多,心跳的速度也在隨之不斷的加快。
腦海中一直不停的重複着同樣的一句話,一會兒見到的蘇柄,如果他也跟那些傷痕累累的倒在那裡的人一樣該如何是好?
到了,進去吧,時間有限,長話短說。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功夫裡,前面傳來了一道冰冷粗魯的聲音,還有鐵鏈碰撞的聲音,在這樣安靜的地方,這聲音顯得格外的刺耳。
蘇小凡拉回神遊中那慌亂的思緒,看向眼前的牢房內,只隨意的一眼,所有的思緒都飛走了,就在她即將大叫出聲的一瞬間,身旁的那個家丁快速伸手的捂上了她的嘴,同時扶住了她癱軟的身子:蘇姑娘,得罪了,那個……這時候如果發出聲音的話很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