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存在看着眼前這些跪着的手下們,內心升起一絲不安來。因爲,在歐陽家的直系工人裡面,除了隱衛之外,就是這些在各個倉庫或者公司上班的安保及各部門的工作人員們了。
這些人出自家族,他們的上一輩就是家族裡忠心耿耿的僕人,或者是集團裡做出貢獻的各層管理者。對於他們晚輩這些人的忠誠度,家族裡還是相當放心的。
而且,萬一他們有什麼不軌,只要聽說要用刑基本上沒有人敢接受這種刑罰。因爲,誰都知道,無論是老舞先生還是現在的小舞先生,他們手中都會備有一份可以讓人說出實話的藥劑。
這藥劑對身體沒有其它害處,但卻能夠讓被注射了這藥劑的人感覺身上奇癢難耐,生不如死。這種癢,哪怕只是承受一秒鐘都讓人不敢繼續挑戰,何況是家族規定的最低時限裡。
當然想要控制一個人受到痛苦的時間,他們父子倆在注射的時候可以掌握劑量,不同的劑量,有效時間也不相同。但一般情況,對於敢於背叛家族的人,注射的劑量至少需要讓人癢到一刻鐘才能起到懲罰的作用。
倪存在不明白,這些平常哪怕是聽到懲罰都會感覺頭皮發麻的人,今天看到舞飛揚已經開始行動了,竟然還是死命撐着,不肯主動出來招認自己的錯誤。到底是什麼樣的利益或什麼樣的手段?讓他們這麼不顧生死?
端距離昂首挺胸的站在倪存在身邊,如銅鈴般的眼睛惡狠狠的盯着這些敢出賣主人的傢伙。如果讓他知道這些傢伙在替什麼人賣命,他一定第一時間去把那些幕後黑手抓起來。
舞飛揚抽出一針管藥劑,轉身與倪存在相視一眼,這才向身邊的隱衛成員遞了下眼色。隱衛成員中整齊的站出三十二個人,一人控制一個跪着的傢伙,舞飛揚站起來,邁動着優雅的步子,往這些人走來。
說實話,他很不想對這些從小一起玩大的兄弟們下手。雖然隨着年齡的增長,還有知識學歷能力的不同,各自的身份地位在發生着變化,但畢竟,是從小一起玩過的夥伴。
可既然他們已經選擇了背叛老闆,背叛了家族,就不再是自己的兄弟,不再是家族裡的人。哪怕他們的長輩還在家族,也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甚至這些人還可能連累到自己的長輩們在家族的地位。
此時此刻,舞飛揚只有從他們口中知道事情的經過,才能更好更快的找出幕後黑手的證據。他拿着裝滿藥劑的針管,優雅的走向最前面的一個人。
那人一看自己將成爲第一個倒黴的懲罰者,立即痛苦的搖頭,眼神裡露出的,是滿滿的不甘與恐懼,更有濃濃的悔愧。他不想,也不願背叛,可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想咬舌自盡,可嘴巴被隱衛的成員們用力捏着。他想交待又不敢,真的不敢。凌晨,那些人證及“換崗”的兄弟的死亡,在他心中產生了十分恐怖的陰影。驚恐的眼淚瘋狂的流出,他,不甘心成爲第一個受到懲罰的。
倪存在淡淡的說:“再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肯說出事情的經過,就可以立即被帶出這裡,免受那奇癢之苦。想通了,就點頭,如果沒想通就搖頭吧。看在大家曾經兄弟一場,我倪存在給你們最後的機會。”
三十多個隱衛控制嫌疑人的手稍微放鬆了些,讓他們有點頭和搖頭的空間。當時,就有近十人點頭,其中就包括即將第一個受罰的人,在即將受到生不如死折磨的絕望時刻,得到這樣的機會,誰還會想到其它的?
在倪存在的示意下,那十人被隱衛成員帶了下去,並且站在包圍圈外的隱衛也跟了些上去。
剩下的二十幾人痛苦的看着倪存在和舞飛揚,看着後者繼續往他們這邊走來。他們希望前者再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此時的倪存在雙眼已經閉上,再也不願意開口,也不想去看到他們受奇癢之苦。
“開始吧。”在舞飛揚來到現場的時候,倪存在平靜的開口說,“機會,錯過了,就不可能再有。”
說着站起來往那些願意交待的人走去,他要快點找到答案,以確認後面的安排是否有漏洞。他也希望老闆和太太能夠從已經死去的人身上看出什麼自己沒有看出來的東西,希望他們的檢查順利。
“不好了倪哥。”就在倪存在剛剛站起來往外走的時刻,突然一個如驚雷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他雙腿一軟,一個沒注意,身子晃了一個趔趄,差點沒有摔在地板上。
氣得他惡狠狠的轉身,一腳踹向這個嚇死人不償命的傢伙,口中怒罵道:“狗x的,天塌下來了嗎?這麼一驚一乍的。老子跟你們說過多少次,遇到事情要從容淡定,這麼多年了,竟然沒有半點長進。”
那人剛剛跌跌撞撞跑到倪存在身邊,就被一腳踹得老遠,“咚”的一聲,那小小的身體摔倒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痛得他本能的一聲慘叫:“哎呀!”
“哼!”看到那人從地上翻起來,竟然是剛剛被他派出去找老闆他們的艾之翼,倪存在心中一個咯噔,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冷冷的哼了一聲,威嚴的吐出一個字:“說!”
“是。”艾之翼顧不得身上被踹及摔得疼痛的感覺,立即驚恐的回答道,“那個該死的阿勇,竟然自殺了。而且……而且還……”
“還怎麼啦?”倪存在聽到阿勇自殺了,倪存在腦海裡閃過不好的念頭,身形一閃,來到艾之翼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快說!”
艾之翼被倪存在一吼,膽戰心驚的顫聲說:“他還把先生和太太關進了速凍庫,改換了開門密碼。”
“你說什麼?!”不光倪存在不敢置信,就連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敢置信的盯着艾之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