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笑:“正是因爲不想委屈自己,所以我才懶得跟你計較。否則這五年的生活,我該活的跟個怨婦似的難受,有什麼好的?更何況,每次糾纏,累的也是我,反倒還讓你覺得自己有希望不是嗎?”
只是懶得跟他計較,這一點,他當然是知道的,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南宮徹眸光一頓,點頭道:“是,你說的沒錯。”
他又朝她逼近了一步,左手扶着她纖弱單薄的肩,右手捏着她尖細的下巴,眸色深深流轉,“可是你敢說,你的心裡一點都沒有我嗎?若是沒有,你又何必這麼恨?”
紅玉被他以一種幾近強迫的姿勢鉗制着不得不與他對視,只好擡着下巴倔強看他:“這一點很難理解嗎?”
“在我看來,很難理解。”
今天他分明就是打定了主意,要把所有盤旋梗在心頭的疑問都問出來。
紅玉伸手,微微使力挑開他的大掌,“你這樣我很累,讓我坐下。”
南宮徹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慢慢將她放開,看着她毫無意義地重複站起和坐下的動作,意味不明地苦笑一聲,她之所以如此,不過是想掩飾心中的慌亂罷了,不是嗎?
“我曾經喜歡過你,你也知道的。”施施然地坐下之後,紅玉慢條斯理地開腔,“被自己喜歡的人那樣對待,換了哪個女人都會難過,這一點也不難理解吧?”看着南宮徹點了點頭,算是贊同她的話,紅玉才繼續道:“從難過到恨,其實也就是一念之間而已。早在失去那個孩子以前,我就已經開始恨你了。”
雖然這個問題連她自己都無法解釋,明明理智告訴自己不能怪他,爲什麼還是會恨得刻骨。
只是因爲那個孩子嗎?
不,似乎也不是。應該說,要一個女人恨上一個男人,很難,卻也很簡單,甚至無需任何說得過去的理由。
“只是那個時候我還能剋制,對你也還有感情,所以不停地告訴自己,忍着,要忍着。畢竟你對那個淺雨就算再好,也非真愛,她不過一個替代品罷了,就算再像,又有什麼好嫉妒的呢?”她平靜溫淡、一字一頓地道,眸光深邃幽遠,像是穿透了幾個世紀。
更何況並不像。
“紅玉……”南宮徹突然發現自己又沒了聽下去的勇氣。
這件事揭的不是她一個人的傷疤,也是他的。
心中血淋淋的一塊就這樣毫無遮掩地出現在眼前。
可是紅玉就像沒聽到他的話一樣,兀自淡淡地繼續:“孩子的事情,不過是一根導火索罷了。因爲那件事讓我看清,你即便不愛她,可你也不愛我。甚至,我之所以會有那樣的下場,除了自己飛蛾撲火,也是你對她一再縱容的後果,不是嗎?”
甚至,如果對方是鳳淺,或許她還不會那麼恨。
可那只是一個替代品,就害的她如此,她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那個女人死了,她可以不恨,可是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在這裡,她如何不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