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信函在她鳳央宮裡找到,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嘛!”太后從鼻子裡發出重重的一聲哼笑,“就算皇上要包庇她,也要有個度吧?”
“這不是鳳淺的字!”帝王口氣咄咄,厲聲開口。
“雖然幕後那人有心模仿,很多字也都學得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可是有一個細節她卻不知道——鳳淺每次寫到皇上這兩個字的時候,會把皇這個字上半部分畫成一個圈加一點,而這個特徵,朕並沒有在這封信函裡看到!”
太后的瞳孔驟然一縮。
斂了斂眸,才強自鎮定地道:“或許這根本就是她製造出來的假象呢?”
帝王笑:“一個人的無意之舉,怎麼可能會騙人?難道鳳淺她早前就能料到今日會有人來母后這兒舉報她通敵叛國?”
太后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就在此時,底下人帶着琳琅的屍體上來。
原本是很晦氣的東西,可帝王卻在衆人詫異的目光中走過去,視線落在琳琅頸間的那道勒痕上面。
眼看着他還要上前,太后的眉宇間閃過一抹厭惡——對那屍體的厭惡,抿着嘴脣道:“皇上,這婢子頸間的勒痕已經很好地說明了一切,還有什麼可看的?”
“當然是爲了看她的勒痕,究竟是豎向還是斜向——抑或,根本就是橫向。”
寒氣十足地丟下這麼一句話,帝王幾步走到琳琅面前蹲下,果真就查看起了她頸間那道勒痕。
不出意料地,是橫向。
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地將琳琅打量了一遍,發現她的指甲縫裡竟然還有泥灰……
眸光微微一凝,帝王面沉如水地掃了一眼方纔過來稟報琳琅死訊的人。
“這樣明顯的謀殺,你長了幾顆腦袋,竟敢跟朕說是自縊?”
那人陡然一驚,“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才愚笨,不會分辨人的死因,但是奴才的忠心可表日月,真的無意欺瞞神聖上與太后啊!”
帝王一腳把他踹開,大步走到太后面前:“母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人證死、物證滅,您應該不會繼續揪着鳳淺不放了吧?”
“哀家揪着她不放?”太后眯起雙眼,臉上閃過明顯的失望,似是不敢相信她養了這麼多年的兒子會這樣跟她說話。
“若不是爲了皇上,爲了東闌,哀家何至於做到這一步?”
帝王眉心微微一凝。
“不管怎樣,事情到這裡就告一段落吧。”
他用一種寡淡到幾乎虛無的聲音道。
“母后身子不好,還是早點進去歇着吧。朕處理完這裡的事,一會兒再去看您。”
太后本來還想說話,憐汐卻幾不可見地按了按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這顯然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太后,奴婢扶您進去吧。”
太后長嘆一聲,點了點頭,被陽光拉長的影子顯得有些闌珊。
她一步一步走回殿內,帝王就這麼看着她,直到那扇門被關上,才側過去看向衆人:“朕方纔說過的話,絕無戲言。”
衆人先是一愣,什麼話?
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又是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