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陽一驚,倏地跪了下去:“奴婢……奴婢去太醫院的時候,院正不在,所以奴婢……”
冷徹的視線驀地從她身上收回,冬陽一擡頭,就看到帝王已經沒工夫搭理她,轉而看向地上那個爬不起來的太醫,“院正去哪兒了?”
“回皇上,是綺妃娘娘……綺妃娘娘身子不舒服,所以請了院正過去看看。”
“去,把院正給朕找來。”帝王冷道,“其他的賬,朕往後再慢慢跟你算!”
綺妃那邊,當給她看診的院正突然被人叫走的時候,她是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
雖說院正的醫術無疑是整個太醫院最高的,可是現在跟她這個懷有龍種的人比起來,還有誰這麼金貴,敢直接往她這兒來搶人?
可轉念一想,她又幾乎是立刻明白過來。
除了鳳央宮,還會有哪兒。
院正一走,儘管綺妃的身體再不舒服,還是把她氣得砸了手邊所有的東西。
當院正趕到鳳央宮的時候,就見那裡面的人一個個都急得瘋了似的,慌作一團。
想起上回的經驗教訓,院正這回索性連請安也沒請,直接就衝過去喊了一聲“皇上”,旋即就嚴肅地給鳳淺把脈去。
方纔在路上,前去找他的太醫已經把淺貴妃的情況給他描述了個大概,是中毒,而且是一種罕見的毒。帝王的怒火院正自然可以理解,可是院正心裡也很清楚,能進太醫院的,也絕對不是無所作爲之人,所以此刻把脈時,他心下微沉,神情亦是十分嚴肅。
“如何?”
君墨影握着鳳淺的手沉聲問了一句。
院正臉上露出一種不敢置信的神色,迎上帝王的目光,他呼吸一滯,連忙又探了一遍。
而後才顫聲道:“皇上,若是……微臣沒有搞錯的話,娘娘中的毒似乎是落花醉。”
確實是很罕見的毒,他也只是在醫術上看到過而已,至於怎麼解,他完全沒有頭緒。
或許,根本無解也不一定。
不過這種毒有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疼痛是間歇性的,唯有每次毒發的時候纔會感覺到腹痛。所以淺貴妃腹中的龍種暫時還沒有事,可要是再多發作那麼幾次,那就說不定了。而且長期以往,在失去孩子以後,就連淺貴妃自己的身體也會……
院正很怕說完這些話會被降罪,可是最終,還是不得不一五一十稟報給帝王。
剎那間,帝王本就如同寒霜一般的面容上,溫度持續驟降。
“一個兩個都跟朕說沒辦法,朕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
沙啞沉厲淬着寒冰的嗓音幾乎要把人凍僵。
院正雙腿一軟,內殿中霎時跪倒一片。
詭異的死寂……
這時候,或許是院正所說的間歇性疼痛已經過去,鳳淺大汗淋漓地躺在那兒,儘管身體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卻沒有再被那種要死要活的疼痛所折磨。
“君墨影……”
溫溫軟軟又無力的聲音突然響起,驀然間成了衆人的救命福音。
“怎麼脾氣總是這麼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