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情境有多麼危險,你曉不曉得?那西夏世子,是個什麼人物,你瞭解他嗎?你什麼都不瞭解,就敢站出來頂他的話。朕出發前是怎麼跟你說的?叫你時刻跟在朕身後,朕要你做什麼,你就乖乖做什麼。朕不讓你說話的時候,你就老老實實不要吭聲!可是你聽了嗎?你全給當成了耳旁風!”
胤莽劈頭蓋臉的這一通喝斥,喝的蘇婉容頭腦有些懵。緩了半晌,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男人這幾日究竟都是在氣些什麼。
他這會兒呼吸粗重,面覆寒霜。黑沉沉的眸子似是能夠竄出火苗,惡狠狠瞪着她。這副模樣分明比方纔還要嚇人數倍。可眼下見他生氣,蘇婉容非但心頭一點火氣也無,甚至連胸口方纔產生的那一點點委屈感,也不知不覺消失不見了。
她甚至牽了牽脣角,笑得眉眼彎彎:“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這不是沒事麼?回禮的事兒也解決了,皆大歡喜。”
“那是你運氣好!”
這句話,胤莽說的咬牙切齒。
低頭,對上懷中小女人嬌花似的巴掌臉蛋。視線下移,那寢衣輕軟單薄,前襟鬆散。白膩姣好的脖頸下,露出包裹住白嫩隆起的桃粉一角。
嫩嫩小小的一個,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嬌。像是個修煉成精的女妖,專門迷惑男兒神志。
“你那天是什麼個穿着扮相?原本就生了副勾男人的身子,誰允許你那麼打扮的?你看看宴席那天,在座的人望向你的時候,那都是些什麼眼神?是,你是沒出事。那西夏世子,眼睛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他哪裡捨得你出什麼事?”
話說的實在難聽。就好像她故意穿着不檢點,勾引得那世子爺向她妥協讓步一般。
可是,她當夜穿的是宮廷朝服,最最端莊正式不過了。更何況,回禮裡混入贗品的事之所以可以妥善解決,纔不是她出賣色相,分明是她臨機應變,以智服人的好嗎?哪裡有他形容的那樣不堪?
一時間,蘇婉容也覺得頗受侮辱。火氣也來了,不免瞪着他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生得什麼相貌,豈是我自己能夠決定的?你以爲天底下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模樣?整天腦子裡裝的全是些齷齪心思!”
胤莽一聽這話,氣極反笑。眯着眼睛,冷哼了一聲說:“連朕這般不重女色的人,被你勾的魂兒都丟了。那等凡夫俗子,自制力當然比不得朕!”
這一句,倒是頗爲理直氣壯。
就他這種每日裡見着了她,便像個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色胚。好意思說自己不重女色,自制力強?講出來蘇婉容都覺得可笑。
約莫也是摸透了,這男人自個兒不順心,擱她這裡亂撒氣呢。擡眸睨了他一眼,哼道:“隨你怎麼想。”
而那胤莽,眼下可不就是在撒氣嗎。
當晚宴席,小姑娘盛裝扮相,粉妝薄施,站在那裡侃侃而談,神色落落大方。那副模樣,嬌豔的如同枝頭迎風綻放的一朵牡丹花,簡直扎眼的不行。
一回想起,當時投向她的那些個豺狼虎豹一般驚豔垂涎的目光。以及那位年輕的世子,主動出席同她說話。眼神裡面赤裸裸的探究和興致,根本是毫無掩飾。
男人最瞭解男人,那世子是個什麼意思,胤莽最清楚不過。
這小姑娘,似乎總是有不經意間,勾得男人五迷三道的本事。一想到那世子瞧看她的眼神,他心中就極爲不快。
生得這麼一副天生禍害男人的模樣,原本確實也不是她的錯。她錯就錯在,沒得自知之明,硬是要出風頭。一個有男人的娘們兒家,就應該老實本分地待在他的身後,乖乖由他護着。
只這一會兒,火氣也撒了。冷落她這麼些天,胤莽心裡自然也舒服不到哪裡去。
將她整個擁在懷裡,緩緩低下頭去,去啄吻她白膩的脖頸。薄脣火熱,逐漸往上,灼燙的呼吸吹拂之間,一口含住她細嫩的耳珠,那嗓音低沉沙啞,又異常溫柔:
“如你這般的嬌人兒,朕就不該帶你出去拋頭露面。應當把你鎖在屋裡,綁在榻上,夜夜只陪朕一人睡覺……”
蘇婉容:……
說出來的話,可是一點也不溫柔。
蘇婉容抿了抿嘴,到底沒說出口。由着他抱着,半晌兒,她試探着扯了扯他的中褲一角。
胤莽頭還埋在她香馥的頸窩,覺察到她輕飄飄的動作,眯起眼,鼻腔裡懶懶“嗯?”了一聲。
於是,蘇婉容問道:“你若是已經不生氣了的話,可以……出去洗個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