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朕自然會依了你的。只是你這身子骨太嬌了讓你喂那麼個貪吃的娃,怕你累着罷了。”
男人的嗓音粗粗啞啞的,下巴抵着她的腦頂。低聲笑着的時候,彷彿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顫。
他的這指腹是極粗糙的,與小團兒那白嫩嫩玉滑滑的小手指截然不同。
上面覆了一層薄薄的繭,就這麼蹭着她最最嬌嫩的脣瓣兒,蹭的她身子骨都輕輕顫個不停。
倒也是不知怎麼的,兩個人早已經是夫妻關係,從前最最親密羞恥的事情,都在男人半逼半誘之下哄着做了。只是自打經歷過這分娩以後,再被他這火熱灼燙的視線一望。渾身的不自在,心中竟是升起那麼一點點莫名的羞澀出來。
明明曉得在這種情況之下,他什麼都不會去做的。
於是呢,當胤莽低頭去看的時候,瞧見的便是似嬌似怯的小女人輕輕咬了咬嘴脣,在他的視線下慢吞吞地垂下了腦袋。長而捲翹的眼睫微微顫動,羊脂玉般的側臉染上一抹嫣紅,就連那白嫩嫩的耳廓都爬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色。
小女人剛剛生了小團兒,尚在坐月子,身子骨且虛弱着,當然是不能碰她的。
可是她明明知曉這個的,卻故意擺出這一副勾人的模樣招他惹他。
胤莽的眼眸暗了幾分,他咬了咬牙,抱緊了懷裡嬌軟香馥的身子,在她驚訝的低呼之下,俯下身去狠狠親了她兩口。
“你這小妖精當真是個不安分的!就是想要了朕的命!”
**
宮裡到底是與尋常人家不同的。每天最上等名貴的燕窩魚羹滋補着,又有三五個最有資歷的嬤嬤輪流伺候,蘇婉容又躺在榻上休息了三兩天,感覺身子骨輕鬆多了,也恢復了許多氣力。
身子給養好了,蘇婉容也有精力親自喂那小團兒了。
當蘇婉容親口要求要自己給小團兒餵奶的時候,原本備着專門伺候小公主的幾位奶孃,心中都有一些揣揣。
想着自己是做了什麼不適當的事情,惹了皇后娘娘心裡不鬆快,就不准許她們給小公主餵奶了。
畢竟要知道,給公主皇子餵奶這等事情,放在她們這羣奶孃身上,那自然是一等一風光的,往後說出去了都能長臉。可是莫說鳳體嬌貴的皇后娘娘了,歷朝歷代哪怕那些個稍稍受寵的妃子,都不見親自餵奶的。這等勞累人的活計,那都是交給下面的奶孃去做的。
然而蘇婉容自己呢,卻是沒去想那麼許多的。
她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竭盡全力地對她唯一的這個女娃娃好罷了,但凡能給她的,蘇婉容都會不吝嗇地給她。
聽說坐月子的時候,多喝烏雞湯,鯽魚湯這種大補之物,女人家的奶水下的也好。
其實每天都大魚大肉這麼吃着,蘇婉容是有些膩了的。可是爲了她的小團兒,她還是一頓不落地好生滋補着自己,再抱着她軟嫩嫩的小團兒,一天三頓地喂着。
也不曉得是不是真是蘇婉容奶水的功勞,就這麼幾天小團兒五官彷彿慢慢長開了,臉上那原本就不明顯的褶皺也都長平了,玉嫩嫩的小胖臉愈發水靈清透,整個小人兒瞧看過去便像是個包裹在襁褓裡,發好的白麪饅頭似的,怎麼看怎麼喜人。
這麼大的孩子顯然是不會說話的,小團兒也不愛哭,白日裡最常見的便是她咧着張紅嫩嫩的小嘴兒,咦咦啊啊地笑個不停。那胖乎乎的小臉蛋白裡透粉,一笑起來便像個肥嚕嚕的小米勒似的。
鳳儀宮中的下人都喜歡,就連素日裡做事最穩重踏實的煙晴,瞧看着小公主嬌憨可人的模樣,心頭都軟的不行。若非是顧忌着身份,真真想抱過來好生摩挲一番纔好呢。
眼下天氣逐漸回暖了,玉衣閣那邊這兩天問鳳儀宮的意思,想讓皇后娘娘挑選幾匹心儀的布料花樣,這幾天裁製幾件輕薄些的衣衫出來,馬上入夏了好提前給娘娘備着。
蘇婉容覺得也好。
自己的衣裙其實倒是夠了。小孩子長身體快,她想趁着這個機會,給小團兒也備上幾件夏天穿的小衣裳小褲子什麼的。
玉衣閣託人送布料過來的這一日,蘇婉容剛給小團兒喂好奶,小團兒被抱到外間讓周嬤嬤哄睡着了,眼下閉着眼睛,睡夢中一邊吧唧吧唧嘴巴,時而打一個慢吞吞的飽嗝兒。
那小模樣把周圍一圈的宮婢婆婦們都給逗樂了。
至於那蘇婉容呢,一邊聽着外面談笑的聲音,一邊眯着眼睛懶懶地靠在軟榻上歇息。
“娘娘,這便是京城裡時下最流行的花色了,娘娘看看喜歡哪些匹,奴婢好早些吩咐下去,讓那些繡娘們抓緊趕製起來。”
說話的人是煙晴,蘇婉容循聲看過去,目光先是淡淡地掃過質地極佳的那些個綢緞布匹,視線微移,當目光不經意落在此時此刻垂眸低首跟在煙情後面的女子身上時,略微一頓。
蘇婉容眯了眯眼,似乎感到有些意外。
這會兒神色拘謹地站在煙情身後的人,
竟然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