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龍震霄的推斷,夜北冥不置可否,也並未應聲,只是用這雙犀利的雙眸打量着這個崖洞。
他此刻更想知道的是,鬼婆婆是如何知道此處藏匿着米修?
縱然是他,亦是未感覺到任何力量,若不是拂響那聲細微的求救聲,他或許根本找不到這裡。
還有,除此處之外,米修是否還在其他地方設有靈網?
這靈網皆是由靈氣組成,須不斷吸收天地間的靈氣,米修若想建立靈網,必定是在靈山這般的靈氣濃郁之地纔可。
另外……夜北冥目光移動,落在了某處。
龍震霄順着他的目光一瞧,立刻完彎腰從地上撿起那已化爲漆黑的器物。
“主子。”
夜北冥接過來龍震霄遞來的東西,目光眯緊。
這便是靈網中心那個鈴鐺,此刻已然變形,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這東西究竟是何物?
就在他暗自思忖之時,上官青鸞忽然臉色發白的從外面進來。
她耳邊還有血跡,顯然是被方纔米修的音擊傷到了,且傷得不輕。
夜北冥並不關心這女子,只是她看到他手上之物便瞠目結舌,一副驚詫的模樣,想必是知道此物。
他不由冷然問:“這是何物?”
上官青鸞皺眉,大聲喊道:“你說什麼?我雙耳受傷,聽不到。”
“這、是、何、物。”
夜北冥放慢速度,一字一頓,爲的便是讓她透過他的脣形判斷。
上官青鸞也聰明,嘴脣跟着他一張一合,立刻會意。
她一臉疑惑的說道:“此物名爲鳴音鈴,乃是婆婆煉製的,但爲何會在此處?方纔發生了何事,這地上怎會有如此多的黑色物體?”
上官青鸞一連串問了幾個問題,夜北冥眉心緊擰,這個女人太過聒噪!
他猛的震出一陣魂壓,制止她的喋喋不休,隨即聲音沉冷的問:“此物有何作用?”
上官青鸞被他的魂壓所懾,分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卻仍是將臉一扭。
她輕哼道:“我聽不到。殿下如何這般冷血?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受傷了,於情於理,你都該賞我一顆丹丸吧?”
“是如花似玉的女土匪。”
龍震霄忽然接口,接收主子的眼神,立刻遞過一顆紅色丹丸。
上官青鸞斜眼看了一眼,有些嫌棄:“不要,鸞兒要殿下親自遞來的。”
夜北冥皺了皺眉頭,提步便欲向外走。
上官青鸞“誒”了一聲,趕緊捏過丹丸塞進嘴裡,同時一個旋身擋住他。
她撇嘴,“我說還不行嗎?”
夜北冥冷眼看她,“說。”
“婆婆並未告訴我鳴音鈴的用途。在赤霞盟,寶器分爲七品,最次是七品。但凡二品以上的器物,我都不能觸碰。”
說到這,上官青鸞頓住喘口氣,又繼續道:“我能看到婆婆煉製鳴音鈴,亦是因爲半月之前,婆婆舊疾復發,須有人從旁照料,而這鳴音鈴又要的急,我纔有幸看到婆婆煉製鳴音鈴。”
她可是沒有半點隱瞞,該不該說的都說了。
夜北冥聞言,忽的問道:“此物已然變形,你如何知道它是鳴音鈴?”
他語氣平靜,可雙眸卻攝出兩道駭人的寒光!
上官青鸞一個激靈,急聲道:“此處的字難道殿下看不到?婆婆所煉之物皆會烙下如此字跡,唯有器物毀壞纔會顯現。”
夜北冥抿脣不語。
他自然不曾忽略那個“燁”字,只是這與鬼婆婆有何關係?
似是明瞭他心中的疑惑,上官青鸞忽然左顧右盼,湊近他。
夜北冥側身一躲,嗓音冰冷的輕斥:“但說無妨!”
上官青鸞撇嘴,這人戒心好強,想借機靠近他都不成。
她小聲說:“鸞兒覺得,這個‘燁’字定是一個男人的名字。因爲每次烙上這個字之時,婆婆的眼神便會變得非常掙扎痛苦,且又淚水打轉。”
上官青鸞嘆口氣,有些感同身受,“婆婆對這個男人,定是愛而不得,卻又無法忘卻釋懷。所以婆婆纔會恨盡天下男人。”
“我從小就跟婆婆身邊,她一直告訴我,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要我不可動心。我一直秉持信念,哪想過遇到殿下,一切的堅守便化爲一場空?”
上官青鸞趁機又表白一番,實在因爲太過喜歡這個男人。
只可惜,夜北冥卻已忽略了她最後那句話。
那個“燁”字不由令他想到了狐燁。
傳聞當年赤霞盟與天狐殿關係極好,“八寶器”中的五件都被天狐殿所得,這個人會是狐燁嗎?
此事有待追查。
此鳴音鈴乃是鬼婆婆所煉,她知道米修的藏匿之處,可否理解爲,米修與鬼婆婆之間有勾結?
只是若當真如此,鬼婆婆又爲何要告知他,米修在此?!
這一切眼下都不得而知,若想知道更多的消息,便只能從拂響入手。
至於這裡……
夜北冥驀地眯起犀利的雙眸,視線在周圍掃了一圈,他離開崖洞,沉聲喝道:“龍火!”
不消片刻,空中便被一片火紅之光照亮,正是龍火從遠處騰飛而來。
“參見殿下!”
龍火人未到聲先到,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也化作一個人形,單膝跪下。
夜北冥沉聲命令:“派人守在此處,若有黑精靈出入……”
他微微一頓,嗜血道:“殺無赦!”
以米修的精明,想要查出什麼線索只怕不可能,那麼搗毀靈網、除掉黑精靈便是最明智之舉。
龍火聞言,立刻應聲:“老臣遵命。”
交代好這些,夜北冥未再說一句話,立刻進入雙龍戒。
龍震霄也隨之消失。
偌大的震山谷中便只留下龍火與上官青鸞。
她看着眼前消失的人影,杏眸瞪圓:“靠!就這麼走了?那老孃的孩子要如何生?”
她粗聲吼着,絲毫不覺得自己這話有多難爲情。
龍火詫異的看她一眼,搖搖頭之後收回視線,閃身消失。
上官青鸞留在原處,看着空蕩蕩的震山谷,只得又回了青鸞寨。
她原是想將青鸞寨挪了地方,卻又擔心夜北冥會尋不到她,因此又改了主意。
愛情來的太快,上官青鸞不知如何應對。
她分明知道,他恐怕不會再來找她,卻總是抱着如此幻想,是否每個被情迷了心的女人都這般傻?
上官青鸞只知自己爲情所困,卻不知,那個告訴她無論如何都不可爲任何一個男人動心的女人,此刻正藏匿在天狐殿,癡迷的看着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