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冷溪一驚,有些無措,對上他深邃的眼,她心慌亂的跳起來,不敢與她對視,別開了頭。
一股氣息憋在陵寒心裡,堵得慌,陵寒深呼吸了一口,邃眸幽寒,一掌將她的手反握在手心裡,“我一直我對你好着你,依着你,你就越來越有恃無恐了,學會隱瞞,學會欺騙了!”陵寒的音質染着一股懲罰。
陵寒心裡氣她,捏着她的下巴,幽深的邃眼攫住她淚光迷離的眼,皺眉,“如果不是白曉優,你是不是打算這樣稀裡糊塗的在白家過一輩子!”陵寒本來告誡自己要穩住情緒,不能發脾氣,好好問她。
可一想到她甘願住在白家的日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沒辦法平靜。
其實他早就知道冷溪沒事了,在江東集團會議室那次,他開一槍,嚇得她大叫,最後慕容蕭梓扔下的煙霧彈中,她嚇得發抖,嘴裡喊了一聲陵寒,他就知道她什麼都記起來了。
可正當他高興的時候,她卻還是那樣一副傻乎乎的模樣,於是陵寒不禁孤疑起來,將冷溪醒來前前後後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最後發現,她根本從一開始就沒有失憶,她什麼都記得,什麼都清楚,只是選擇忘記罷了!
她選擇忘記有關他陵寒的一切,卻記住了白奕承的所有,這纔是最讓陵寒生氣的地方!
冷溪睫毛顫抖了兩下,那長長的睫毛上因爲他染上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望進他充滿怒意的眼,冷溪哽住呼吸,嚥了一下喉,“我怕我只是你眼中沒用的東西,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哪天失去了功能,壞了,你就把我放回回收站了。我怕因爲我連累了你,我知道我母親何泉年輕的時候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我是冷刀的眼中刺,他會想方設法的殺了我,我怕因爲我……”淚水劃過她荔枝一般的臉,她已經沒辦法呼吸了。
一開始醒來,她的確有一瞬間恍惚,對世間的一切充滿了陌生,忘記了一切,害怕到了絕點,可是陵寒出現的那一秒,盆子掉在地上就像敲響了她的腦袋,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過往的一切的一切便都旋風一般回到了腦海裡。可是她卻害怕了,猶豫了,她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要是她如剛剛醒來的一樣,不記得一切,不給他帶來麻煩多好,於是她就真的這樣不記得下去了,不想靠近陵寒……
“你怕因爲你我被冷刀一刀殺了是不是?呵呵……”陵寒染着痛苦的失笑,“這就是你的藉口嗎?我告訴過你多少次,要相信我!你卻一次次因爲這種膚淺而冠冕堂皇的理由來欺騙我!我在你眼裡就那麼沒用嗎?你對我的信任到底有多少,還是你根本就已經不愛……”
“不,我愛你……我一直都是愛你,我只是害怕失去你,害怕孩子們失去爸爸……”陵寒還沒說完,冷溪卻哭着,激動的一把將他抱住,眼淚落下來,坎坷的哭泣起來,“我錯了,我以後百分百相信你……”
“錯了?這兩個字用多了還有用嗎?曾經我都原諒你,因爲你說會用你今後的一輩子來補償我……裝傻回到白奕承身邊,準備一輩子不見我!這就是你所謂的一輩子?”陵寒傷心了,他沒有回抱住她,雙手垂下,眼神飄離。心痛着。
他知道她在裝傻逃避他,他卻依舊遷就着她,爲的就是不想逼她,讓她自己有一天想明白,自己向他攤牌。
他等了,可一直沒等到她的答案,若不是帶她來薛紹這裡,如不是受到了藍如歌的教化,她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這樣下去?陵寒越想心越痛。
“沒有,沒有,我沒有想要回到他身邊,我只是想讓他死心,讓他看清楚身邊還有人在等他,沒必要爲了我消耗自己的青春年華……”冷溪忍住哭泣,弱弱的說。
她一直都在拒絕白奕承,可白奕承卻一直都放不下她。冷溪深知,心裡牽掛一個人這種感覺很痛苦。除了陵寒之外,她最心疼的就是白奕承,她捨不得因爲自己而害了白奕承。
她裝傻一來是想離開陵寒一陣,讓彼此都有呼吸的空間,給他一個安全的環境,二來,就是想讓白奕承嘗試一下他每天的生活中有她是什麼樣的感覺。
她要讓白奕承知道,她除了這副皮囊之外,沒有什麼特別,她只不過是跟普通女人一樣的女人而已,甚至比她們更傻,跟她一起生活也不過如此。
她讓白奕承明白這些,滿足他的好奇心和好勝心,這樣一來,他對她那種求而不得的神秘感就會降弱許多。或許哪個時間他就想明白了,放手了呢?
冷溪一直這麼想着,而事實上,這個手法的確起到了效果,因爲白奕承在明知白曉優會將冷溪帶去見陵寒的情況下,還縱容她這樣做了,這不就是放下的第一步嗎?
陵寒一窒,不可思議的看向她,“你以爲你是誰啊,救世主!誰的幸福都要你管!”聽到這,陵寒吃醋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善良還是傻!是傻透頂了!
冷溪看着他瞠得晶亮的眸子,一時語塞,垂下頭默默的流淚。
陵寒拿她沒轍,呼了一口氣,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對視她,“給我一個放了謝飛的理由……”他知道她並沒有那麼害怕槍聲,當然瞭解她不是因爲膽怯才讓他放了謝飛的。
要知道謝飛跟她有深仇大恨,她沒必要原諒他!
冷溪眨了眨眼,“你不生氣了?”
“誰說我不生氣了,問你話就回答,不然把你甩下去!”陵寒嘴角翹起一抹邪肆。
冷溪眨了眨眼說,“謝飛死了,苗子就沒有爸爸了,她多可憐啊。我不想冷凌和雪兒的爸爸出什麼事,苗子的媽媽當然也是這麼想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沒必要爲了泄恨害了一個孩子的一生……”
果然還是這樣的,陵寒沒語言來說她,無奈的呼了一口冗長的氣息,側着眼睛瞥了瞥她,“真該拿個鉗子來撬開你的腦袋,整天在想些什麼有的沒的,你以爲天下所有的爸爸都像我這麼盡職盡責麼?你認爲在冷妮的眼裡謝飛是個寶,說不定她自己巴不得謝飛早點死了,免得連累她呢……”
“陵寒……”冷溪喚了他一聲,意在他別說了,她不想把事情想得太壞太複雜。
陵寒瞥了瞥她,邪惡的說,“騙了我這麼久,你要爲你的行爲負責。”
“我……”她哪有騙他,他不是一開始就知道她在裝傻嗎?冷溪心裡嘀咕,表面卻是無言以對。
“把這幾天欠我的,全都還給我……”陵寒撩脣,邪笑……
晚上,紫軒想去跟雪兒說說話,穿着睡衣偷偷到客房扭門,門卻是反鎖的,擰不開,他小聲叫了幾聲,卻沒聽到動靜,撇了撇嘴道,“陵凌那小子才4歲啊,這麼小警惕度就這麼高了?居然反鎖了門,好小子……”紫軒嘀咕着,悻悻然的回到了自己房間。
……
陵寒只在薛家逗留了一天,第三天的上午他們就打道回府準備回去浴森市。雪兒倒是雀躍,可憐的紫軒遠遠的看着他們的車子離開,深深的捨不得。
薛紹笑着拍了一下自己兒子的肩,深有寓意的說,“別太傷心,很快就會再見的……”
夜晚,浴森市最繁華的娛樂休閒場所。
杜紹熙翹着二郎腿,大爺一般的雍做在沙發上,左右一邊,各抱一美人。
一女人妖嬈着蛇一般的身材,尖着梅花指往杜紹熙嘴裡餵了一顆葡萄,杜紹熙很享受的咀嚼起來。
另一邊,另一個女人一手端着一杯高貴的紅酒,一手軟弱無骨的撫摸着杜紹熙的胸膛,“先生,今晚去你家還是我家……”
“去你媽的家去不去啊!”突然一聲厲喝響起,白曉優雷厲風行,一把奪過女人手中的酒,動作一閃酒全數潑在了女人的臉上,那女人一聲呼叫,妝容花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