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拿錢的動作微微一頓,“我不是隻買了四十幾塊的東西嗎?”
安然疑惑了,她拿東西的時候都看了下價格,所以絕不可能突然多出這麼多的錢來。
“您的先生不是也吃了一盒面嗎?”收銀員頭都沒太。
安然的重點放在了後半句上頭,就沒計較“你先生”這個稱呼。
“那也只是幾塊錢的事情呀,怎麼都不該超過五十塊纔對。”
收銀員終於擡起頭,用手指着雷子琛的方向,“您先生不是還買了一盒杜蕾斯嗎?”
安然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瞧見雷子琛的手中拿着一盒杜蕾斯……而他正皺着眉頭十分認真的看着背面的介紹。
安然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壓低聲音道,“他不買那個,他只是隨便看看,而且他不是我……”
“隨便看看?可是他已經打開了?”收銀員錯愕的看向安然。
安然回頭,果然瞧見雷子琛把外頭的密封條四開了。
“小姐,麻煩您快點結賬好嗎?後面的人都等着呢。”
安然給了一張五十塊,所以收銀員只好催促道。
“小姐,你還沒有付那盒避孕套的錢。”
安然本就心煩意亂,今天被雷子琛跟了一晚上,又聽見收銀員這麼說,一下子就炸了,“我們不用那東西!”
便利店並不大,安然脫口而出的聲音沒有控制好音量,頓時一屋子的人都看向她。
靜默了兩秒之後,人羣中忽然有個人小聲說道,“確實,帶着很不舒服的。”
而雷子琛此刻也看着安然,一臉茫然的模樣,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安然一張臉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再也不想留在這裡了,便低頭跑出了便利店。
“誒!小姐,你的東西還沒拿呢,而且,還有錢沒付完!”
……
安然跑了好長一段路,回過頭是,便利店已經被甩出一段距離了。
腳下踩着高跟鞋,跑得太快腳踝有些發疼,她扶着路邊的花壇慢慢的坐了下來,脫下鞋子,藉着路燈的燈光看向自己的腳,穿着絲襪的腳後跟被磨破了皮,滲出殷紅的血跡。
她落在臉上的髮絲被她別再耳後,從包裡拿出紙巾去擦拭腳,卻引來一陣刺痛。
看着那紅紅的傷口,安然忽然覺得沒來由的煩躁。
剛剛纔經歷了人生中那樣的大事,今天晚上雷子琛又突然跑過來和她說這些有的沒的,完全沒有給她逃避人生的機會和時間。
可是仔細想想,她才從葉晟唯那裡脫身,和葉晟唯的婚姻讓她深刻的認識到圈子不同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多麼的痛苦,她怎麼可能剛剛從火坑裡頭出來又跳進另一個油鍋呢?
葉晟唯當初是如何跟她承諾的?可是婚後,他又是怎麼對待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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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雷子琛還是葉晟唯深愛的女人的丈夫。
他們之間的關係本就這麼複雜,他會那樣和自己說話,就一定是因爲愛嗎?
安然自嘲的笑了笑,或許,自己也不過是他想要用來報復前妻的工具罷了。
不遠處,一道欣長的身影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安然擡起頭,煩躁的拿起地上的高跟鞋,狠狠的砸了過去。
雷子琛沒有躲開,身後一把將鞋子接住了。
他令一隻手裡提着一個袋子,應該是剛剛在便利店買的那些東西。
“你到底想幹什麼?”安然有些歇斯底里了,肩膀耷拉着,腦袋埋在胸前。
雷子琛走到她面前,將袋子放在了一旁,然後從裡頭拿出兩張創可貼來,蹲着握住她受傷的腳。
他低着頭,黑色的短髮柔順的垂在那飽滿的額頭上。
在路燈下,他的臉部線條棱角分明,安然低頭看着自己的腳被男人的大手握着,滾燙的手心溫度烙在她的腳上,讓她不由得一顫。
“別動。”雷子琛的聲音低沉溫柔,像是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安然要抽回腳的動作忽的就停住了。
他撕開了創可貼,動作溫柔地貼在了她的後腳跟處,然後把高跟鞋重新給她穿上,再把她的腳小心翼翼地擱在地上,換了另一隻腳,脫了鞋貼上創可貼……卻沒替她立刻穿回去。
雷子琛定定地望着她纖白的腳,安然蜷起腳趾,他卻突然莞爾一笑,低頭在她纖裸乾淨的腳踝處落下羽毛般輕盈的一吻。
他的嘴脣冰涼,然而貼上她腳踝的時候,卻像是燃着火星的菸蒂印上了柔軟的肌膚。
安然的腳猛地抽了一下,他卻沒有鬆手,擡起頭,靜靜地看着她。
“我剛纔說的話考慮得怎麼樣了?”
安然避開他灼灼的目光,“我不想再捲進任何的陰謀詭計裡。”
雷子琛沉默了片刻,嘴邊是淡淡的笑意,然後把她的腳塞回了高跟鞋裡。
他神色泰然地在她旁邊坐下,“什麼算是陰謀詭計?”
“你說,你到底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如果我沒記錯,我們並不是很熟,甚至從沒有深入瞭解過對方……”
“深入……”雷子琛玩味着這兩個詞,眼底閃過促狹的笑:“你確定沒有?”
安然臉上一囧:“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以爲我說的是哪個?”
雷子琛盯着她。
安然頓時語塞,別開頭不看他:“夠了,別再打啞謎了,雷先生,昨晚的事我覺得我早上已經跟你說清楚了,那只是一個誤會,我很謝謝你沒把我置於一個難堪的境地,但我不希望我們之間再因爲這個有任何的交集。”
她的意思很清楚,不願意再跟他牽扯不清。
雷子琛伸出手試圖撫摸她的臉龐,安然心煩,轉頭咬住了他的手,不輕不重地咬住了。
雷子琛並沒有抽回手,只是輕笑着,“你屬狗嗎?”
“不用你來管。”
爲了說話,她只好吐出他的手,只是剛剛說完,脣舌就被吻封住。
這一次他用的不是舌頭,而是牙齒,不輕不重地啃噬她的脣和舌頭。
安然大腦裡翁的一下炸開了,她根本沒有辦法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吻。
雷子琛鬧夠了才放開她,他笑的一臉狡黠,可安然卻黑了臉。
“葉晟唯已經同意離婚了嗎?”他像是絲毫不在意他們剛剛說的是什麼,只是問着自己想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