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掙扎着醒來,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了,疼的要裂開來,半睜開的眼睛裡,有陽光透進來,她下意識擡手去擋,卻發覺自己面前完全是陌生的場景。
她倏地坐了起來,可是眼前一黑,又重新倒了下去。
她擡手按着發疼的腦袋,難受的偏過了頭,一睜眼卻看見了坐在牀邊的雷子琛。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睡袍,露出半個胸膛,修長的雙腿交疊着坐在那裡看着她,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
安然很快想起了這個地方,這是雷子琛的家,他的臥室,他的牀!
她撓了撓凌亂的長髮,不由的皺起眉頭。
自己不過是喝了點酒,怎麼又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了!
突然,安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拉開被子去看,確認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她身上穿着的,還是自己昨天的衣服。
接着她擡頭,卻發覺雷子琛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臉上。
安然有些提防的往被子裡頭縮了縮,“你看什麼呀?”
雷子琛的笑意更深,“看你。”
他說這樣的話完全是臉不紅心不跳,可安然卻紅了臉,她感覺,自己又被這個男人調戲了!
“流氓……”安然用只有自己能聽得見的聲音小聲的嘀咕了一聲,然後掀開被子準備下牀。
雷子琛低低的笑了一聲,聲音像是從胸腔裡發出來的,聽着就覺得愉悅。
“我不過是看看屬於我的東西,怎麼能算流氓?”
安然鬧得不行,轉頭狠狠的瞪着他,“雷先生,誰是屬於你的?麻煩你自重!”
雷子琛湊上來,在她的臉上啃了一口,留下一個溼漉漉的牙印,他高挺的鼻樑掃過她的鬢頰,爾後叼住她的耳朵,沙啞地說,“我多重你難道不知道嗎?”
安然想推開他,卻反被抱緊,他低頭吻住她剛張開的嘴巴,一個甜膩的溼吻。
“雷子琛!“安然惱羞成怒地叫起來,試圖阻止他的流氓行爲。
“終於不叫雷先生了?”
雷子琛笑呵呵地吻她:“如果想叫就多叫幾次,以後這個男人的名字只屬於你了。”
“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安然停止了反抗,平復了自己毛躁的心情,冷冷地問道。
雷子琛放開她,兀自思索了會兒,才擡頭,笑吟吟地看着一臉警惕的她:“昨晚你在酒吧門口,抱着我的腿哭着求我的,如果我證明你沒有泄露月牙灣的設計圖,你願意以身相許。”
“昨晚你在酒吧門口,抱着我的腿哭着求我的,如果我證明你沒有泄露月牙灣的設計圖,你願意以身相許。”
安然擡起頭,眼睛睜得大大的,顯然不相信他這句話的真實xing,“不可能!”
她怎麼可能說那種話?
可她這樣信誓旦旦的模樣換來的,確實雷子琛更加深的笑意。
“你笑什麼呀!”安然有些惱羞成怒,“你別以爲我喝醉了就什麼都不記得!”
雷子琛看着她,忽的舉起了自己被包成糉子一樣的手掌。
安然看了一眼那包滿了紗布的手掌,大腦忽的一陣發懵,昨晚的片段終於一點點的拼湊成完整的記憶。
燈紅酒綠的街邊,一個喝醉酒的女人蹲在路燈邊嚎啕大哭,她的跟前是一個撐着傘的男人,男人把傘都舉到了她的頭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女人突然張嘴咬住了男人的手……
安然又看向雷子琛的手,心跳有些快速,難道她真的喝醉酒撒酒瘋了?
雷子琛坐在邊上,笑呵呵地欣賞着她懊惱的樣子。
“咳咳……”安然閉上眼,努力的組織着語言,“昨天晚上我,我確實是喝多了,可能跟你說了很多話,但是那都是醉話,不能作數的,還有,咬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假如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支付你醫藥費。”
這麼官方的話?
雷子琛挑了挑眉頭,“醉話不能作數?不是說,酒後吐真言嗎?”
安然語塞了,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時間竟找不到反駁的話。
雷子琛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算了,不逗你了,我自然不可能和你一個小女人計較的。”
安然皺起眉頭,顯然不太適應他這突然的轉變,一時間便愣在了那裡。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雷子琛正端着一杯茶,姿態優雅的喝着。
明明他已經表現得一副不計較的模樣了,可安然的心裡,卻隱約生出幾分不自然來。
她猶豫着下了牀,走到他面前,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怎麼?”雷子琛放下茶杯,喊着微笑看向她,“是還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安然眼眸低垂,像是思考着些什麼,“假如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也請你當做醉話,不要放在心上。”
雷子琛靠進背後的軟皮沙發裡,靜靜的望着她的臉。
“還有,謝謝你昨天晚上收留了爛醉的我。”
安然有些不自然的偏過頭,“現在酒醒了,我該走了,再見。”
她的包被放在雷子琛邊上的沙發上,安然遲疑了幾秒鐘,終於還是彎腰去拿。
一隻大手從邊上伸過來,輕輕的扣住了她纖細的手腕,掌心的溫度滾燙,熨帖着她微凉的皮膚。
安然不由得輕顫了一下,卻並未掙開他的手。
“我要回家了。”她沒看他,目光落在自己的包上。
雷子琛也沒說話,只是握着她的手,目光靜靜的落在她的臉上。
兩個人這樣僵持了兩分鐘。
最後還是雷子琛先開口,“我送你回去。”
他這麼說着,手卻還未鬆開。
“不必了,現在是白天,打車很方便。”
安然沒多想,條件反射的拒絕了。
雷子琛沒應聲,卻也沒放開她的手。
就在這會兒,安然的手機忽的響了起來,就在她的包裡,鈴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的明顯。
“我接電話。”安然不得不低頭看他。
雷子琛手上的力道沒鬆,眼神因爲認真看起來越發的深邃。
“安然,我對你,是認真的。”
這樣突然的一句話,讓兩個人同時陷入了沉默,氣氛突然間變得尷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