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沾了點眉粉,輕輕的掃了兩下,又吐了一點淡色的脣彩,她的皮膚遺傳了安在昕,白皙乾淨,在同齡人被青chun痘和粉刺煩惱的時候,她的皮膚卻是白裡透紅幾乎看不到什麼毛孔。
安然化好妝,站在鏡子面前看了看自己,那捲翹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在眼瞼的位置投下一小片漂亮的剪影。
……
安然的車子還在公安局,只好打車去了葉晟唯給她的地址。
這是寧海市最好的婦幼醫院。
“昨天咱們這裡進來一個孕婦,那排場不知道多大,一進來就說許醫生這些天都只給她一個人看病了,還特意撥了一撥頂尖的護士去照顧她,現在人家就住在樓上的vip病房裡,那可都是套房!”
“我昨天路過那裡了,遠遠看見她丈夫站在外頭,那模樣,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呀,管事背影都英俊的不行,說話冷酷的,告訴邊上的人說不許任何人隨便進入病房,可是對着那孕婦的時候,那俊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溫柔的不行了。”
“誰說不是呢!要是也有個男人爲我一擲千金那該有多好……”
安然走出電梯時,還聽見兩個小護士在身後竊竊私語。
沒一會兒,安然就站在了vip病房的門口。
透過房門上的玻璃窗,安然瞧見了葉晟唯。
雖然安然已經被停職了,但是她知道現在整個葉氏都在忙着月牙灣的項目,況且纔出了設計稿外泄的事情,作爲公司高層的葉晟唯,最近應該是很忙纔對,可是他爲了方文熙,還是推掉了所有的工作。
此刻的病房裡偷,方文熙正靠坐在病牀上吃着一個削了皮的蘋果。
但是她只是輕輕咬了一下口,就皺起了眉頭,撒嬌似的撅起嘴巴,不願意再吃。
葉晟唯摸了摸她的頭,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方文熙偏過頭,似乎有些不高興,而葉晟唯也沒有不耐煩,他將她手中的蘋果拿過來,切成漂亮的一小塊,然後用牙籤串好了遞給她。
方文熙這纔回過頭,乖乖的吃了起來。
安然低下頭,走到走廊的一邊,正要拿出手機來打電話,身後的房門卻突然打開了。
她回過頭,看見葉晟唯從裡頭走了出來。
葉晟唯看見安然,臉上的表情忽的頓了頓,但是隨即就沉了臉色,下顎的線條繃得直直的,銳利的眸光中似乎還帶着冷漠的恨意。
安然看到他下意識擋住房門的動作,心頭不由得苦笑了一聲,看來在他心中,自己已經是個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小唯,是誰來了嗎?”方文熙的聲音傳了出來。
葉晟唯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柔和了許多,“沒有,你睡一會兒,我去買粥,一會兒就回來。”
他關上房門,看向安然的時候,眸光又變得冷漠起來,“走,不要打擾到她。”
安然看着他眼中因爲熬夜多出來的紅血色,目光不由得看向那緊閉的房門。
“這句話,你應該和她說纔對。”
葉晟唯皺起眉頭,聲音又冷了幾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將她推下樓的後果?”
“葉晟唯,我早說過,她不是我推的,不過,我想,你也不會相信。”
葉晟唯冷哼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是我把她帶到別墅裡頭的,你有任何脾氣對着我就好了,你那樣對一個懷孕的女人算什麼?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搶救的及時,孩子就沒有了!”
安然看着他飽含怒氣的眸子,忽的笑了一聲,“葉晟唯,你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過重要了?”
葉晟唯臉色一變,目光死死的盯着她的臉。
“我根本沒做過的事情,我絕不會承認,方文熙不能,你也不能就這樣把屎盆子扣我頭上,她爲什麼會掉下去,她自己心知肚明,她爲了趕走我不惜犧牲掉那個孩子,這一點我反正是理解不了,你只能去問她……”
“夠了!”葉晟唯冷漠的望着她,“你這樣去詆譭她有任何意義嗎?”
安然看着他那雙眼睛,那裡頭的厭惡讓她突然間明白過來,他根本不可能相信她。
即便是她說再多次,他也不會相信。
因爲愛,他選擇了無條件的相信方文熙所說的一切。
昨天那樣的情況,假如她和方文熙的情況互換,是方文熙將她推下了樓,只要方文熙說一句話,只怕葉晟唯也會相信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其實並不是她的解釋的不夠,而是對於對方來說,自己不過是不信任的那個人罷了。
“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之間,就再沒有別的可說了。”
安然吐出胸口的一團濁氣,淡淡說道。
葉晟唯看着她,“文熙的身體現在需要靜養,沒有事的話,請你不要來打擾她。”
“呵,看來你還是沒有搞清楚狀況。”
安然冷笑了一聲,望着他的眸光清亮無比,“我從沒想過要來看你們,是你讓我今天早上過來商量離婚的事情我纔過來的,還有,請你看好你的女人,免得以後你多看了別人一眼,她又從樓梯上滾下去了。”
“安然,你一定要說這些難聽的話嗎?”葉晟唯慍怒的臉色對着她,幾乎咬牙切齒,“我以爲對這件事情,你只好還會有一點點的愧疚,我以爲,你至少還有那麼一點點,作爲人的良知!”
“我有什麼可愧疚的?是我婚內帶着別的男人回到家裡滾牀單的嘛?
葉晟唯的眼中忽的閃過惱羞成怒的狼狽,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一雙手握成了拳頭,指節因爲太過用力咯咯作響。
“葉晟唯,別再說這些廢話了,離婚協議簽了,咱們去拿了離婚證,從今往後,就在沒有半點關係了,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之前咱們兩個人的人生再無半點交集,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安然的目光決然,看着葉晟唯的臉,一字一頓的說着。
話音剛落,葉晟唯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了,穿着病號服的方文熙走了出來。
“安然?”方文熙看見安然的那一瞬,臉上忽的閃過一絲害怕,本能的護着自己的肚子,腳步也頓在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