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很有設計天分,但其實那時候,也要感謝葉晟唯給了那樣的機會,當然了,那機會更是給安然一個人的,當時公司所有的人都去參加了那個圖標,最後是安然的設計圖紙,取得了對方的喜愛,那個項目當時也算是挺大的一個項目,至少在那一年裡頭,再沒有可以超越的。
安然一炮而紅,而葉氏,也因爲擁有了這樣一個年輕出色的設計師,股票連續三天漲停,之後才漸漸恢復平穩。
出乎衆人意料之外的並非葉氏,而是剛剛纔死了老爺子的淩氏。
大的企業換人,股權上面自然會有一波優惠政策,一部分針對股東的一部分,針對散民,所以一般在大的企業更替掌權人的時候,股票市值都會上漲一些,接下來述職,則是由掌權人的能力決定的,究竟是回落,還是繼續上漲,漸漸平穩,就要看新的掌權人,有什麼樣的本事了。
所以之前那些玩股票的人,對淩氏企業的股票,大多持有向好的態度。
可是今天一開盤,淩氏的股票卻突然跌了五個百分點,這可並不是一個小的數目,關鍵是,這一切就發生在開盤的前五分鐘,接下來還有那麼長時間,大家都在擔憂,淩氏的股票究竟會不會跌停。
本來準備今天一開盤,觀望之後立馬買進的那些散民,看着眼下這般情景,也不敢再出手了。
大家決定靜觀其變,繼續觀望後面的場景。
上午收盤的時候,淩氏的股票已經定在了跌停板上,下午的股市幾乎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除非能有所回落。
不過這些猜測,安然並沒有放在心上,因爲她知道,淩氏的股票還會繼續跌,接下來的幾天會一直跌,直到,跌到所有散民完全失去信心的地步。
這就是秦東航的計劃,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經過自己的努力,手裡其實也掌握了一部分淩氏的股權,跟凌澤羣掌握的那些人脈來比,自然是比不得,可是要嚇唬那些散民,秦東航還是有這個資本的。
秦東航的目的是讓整個淩氏改名換姓,那麼他要做的,首先便是要收購整個淩氏,淩氏在寧海市並不算小的企業了,想要收購,確實有些困難,就算以雷子琛現在的實力也並不一定能做到,但假如淩氏本身就遭受困難,面臨着股市崩盤的經濟壓力,外界的資金鍊來源又斷了,內憂外患,基本上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不是嗎?
安然昨天聽了秦東航所有的計劃,覺得他此番也算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了,這麼做,不僅僅是換掉了自己父親的姓氏,更有可能臨時面臨不可把控的危機,假如雷子琛的資金沒有到位,秦東航的收購出了問題,淩氏落入其他人的手中,到時候再想拿回來就更難了!
但安然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是一勞永逸的,將現在的淩氏徹底改名換姓,成爲自己的企業之後,以後秦東航也不會害怕,隨時有人以私生子的名義來要挾他,威脅他交出淩氏了。
說到這些的時候,昨天晚上,秦東航特意在那時候有所停頓,安然明白,秦東航是想讓雷子琛知道,自己很信任他,也希望雷子琛能夠對得起他的信任。
雷子琛明白這一點,但他並沒有多說任何的話,他會遵守自己的承諾,在秦東航需要的時候施以援手,加入這個援手,是收購整個淩氏企業的話,對雷子琛來說,可能也是一件好事,雖然需要巨大的資金量,他正因爲如此,王后秦東航欠他們的恩情便更加的大了。
這些其中糾纏的利益關係,要是真要一一清算起來,可能是整理個幾天幾夜也不一定說得清,安然覺得,越是到了高層,越發覺得這生意場上的事情很考驗人的頭腦,坐在高位上的人,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但實際上應該都是有本事的人,誰都不能否定,他們爲了坐到那個位子上,付出了多少的艱辛和努力。
不過其中也有像葉晟唯那樣的,子承父業,但是,就算是子承父業,也需要兒子有些本事才行,管理不好公司,股東們都不會同意。
所以,這幾年,葉晟唯才越發的勤奮,努力的得到更多股東的認可。
因爲關注着股市的那些消息,安然上午大部分的時間都對着電腦,終於熬到了股市收盤,她只覺得自己腦袋疼的厲害。
起身去那邊的飲水機給自己衝了一杯溫熱的牛nai,再回頭看看自己辦公桌上那臺電腦,頓時又覺得不太舒服,便乾脆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蔚藍的天空,舒展舒展筋骨。
雷子琛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一副伸着懶腰的背影,他微微愣了愣,直到身後的人,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老師,請進吧!”
雷子琛的聲音,讓安然回過神來,她回頭一看,卻發現站在辦公室門口走進來的人並不只有雷子琛一刻,還有之前同她一起吃過晚飯的那位大學教授。
“教授,您來了?”
安然禮貌地衝着那位教授點了點頭。
教授有些吃驚地看了一眼安然待的位置,而一旁的雷子琛趕緊解釋道。
“我太太是我們公司的設計師,現在因爲懷孕的關係,調到辦公室來給我當秘書。”
雷子琛帶着教授坐到了一邊會客的沙發上,接着便轉頭對安然說道。
“然然,你讓小溫泡兩杯茶進來,對了,設計部那邊,你的兩位學生在找你,你先過去一趟吧。”
安然看了一眼那邊的雷子琛沒多說什麼,和教授打了聲招呼之後便退了出去。
江心芮和杜翹兩個人此時都在項目上面,根本不可能找安然有事,雷子琛剛剛你說,顯然是想把自己支出來。
不過安然也沒有多少,可能沒子琛和教授要談的事情是有關工作的呢?那位教授看起來便很精明,絲毫不像個與世無爭的大學教授那麼簡單。
……
醫院的醫生辦公室裡,方嚴坐在主治醫生的對面,面色有些凝重,安在昕陪在他身邊。
“現在除了等,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大概是因爲方嚴氣勢凌人,那主治醫生的表情有些爲難。
“方先生我們當然也希望方老能夠儘快醒過來,可是你也知道,腦溢血這種情況很突然,手術過程中能夠把方老爺子救回來已經很不容易,至於方老之後能不能醒過來,或者是有其他的變故,我們真的說不定,方老年紀已經很大了,這些主要還是看他個人的意志力和平時的身體狀況。”
“可是現在的科技那麼發達,每年我們方家捐給你們醫院的錢有多少?難道現在你們連……”
“嚴,醫生說的沒有錯,我知道你擔心你爸爸,但是也不要爲難別人醫生。”
安在昕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方嚴的肩膀。
方嚴皺着眉頭回頭看了他一眼,終究還是閉了嘴巴,其實他心裡清楚,安在昕說的很有道理,這件事情根本怪不得人家醫生,他剛剛也只是太激動而已。
方世國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已經足足三天了,中途有很多記者還混進來採訪、獲得第一手的新聞資料,但是都被方嚴趕了出去,而另一邊,方萍和方宇兩個人在家裡也達成了同盟的關係,爲了爭奪遺產,不停的來醫院騷擾方嚴。
內憂外患,方嚴這幾天過得也很是疼痛。
去看過方世國之後,方嚴脫下無菌服,從病房裡走了出來,安在昕一直等在外面,瞧見他出來,立馬迎了上去。
看着方嚴臉上頹然的神色,安在昕並已經知道了結果,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方嚴的手臂,以示安慰。
“不用太着急,生死天定,我相信老爺子看着你這般心思,也不會丟下這樣大的難題給你,他會醒過來的。”
方嚴緊緊的抿着薄脣,輕輕的點了點頭。
“嚴,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了,今天中午咱們就去對面的商業街上吃點東西吧,一直這樣熬着,你的身體吃不消,到時候老爺子醒了,你反倒是病倒了。”
這幾天方嚴幾乎日日夜夜的守在重症病房的外面,吃東西也是安在昕買了拿過來,而且每次他都吃不了一點,夜裡也只靠着牆壁小憩。
沒怎麼吃又睡不好,這兩天方嚴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了,安在昕看着他深深凹陷的眼窩,心裡也是一陣疼惜。
方嚴搖了搖頭,“在昕,我真的沒什麼胃口,你別管我了,你去對面吃吧,沒必要一直在這邊陪着我。”
這樣的回答在安在昕的意料之中,不過他並沒有氣餒,而是走上前輕輕地握住了方嚴的手。
成名在部隊裡魔力的大掌,微微有些粗糙,張鑫有一些厚重的老繭,和方文熙柔弱無骨的小手比起來,簡直是太過粗糲。
可這樣的一剛一柔,卻越發的能夠打動人心,方嚴有時候覺得自己愛的,就是安在昕那時候都像水一樣的身體,和溫潤如同美玉的內心。
當安在昕將她的手放在方嚴手心裡的那一刻,方嚴的心就軟了。
“只是隨便吃點東西,不會耽誤更長時間了,你每天守在這邊,就隨便對付一點,身體怎麼能吃得消嗎?老爺子的病情不是一兩天就能好起來的,你總不能說一直用這種狀態在這守着他吧?”
方嚴看了看面前溫柔的女人,又回頭看了看玻璃窗戶也不行方世國,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出了醫院的大門,走到對面的商業街上,安在昕輕車熟路的帶着方嚴進了一家小巷裡的粥店。
“你這幾天一直沒有好好吃東西,胃裡空蕩蕩的,先喝點粥,暖暖胃,然後再吃別的。”
方嚴是個粗人,對吃的東西向來沒有什麼太大的研究,平常在部隊裡,也是什麼都吃,有的時候遇到艱苦的訓練,在山裡面,什麼草根樹枝都拿來充飢,胃也被糟踐的不成樣子。
可是此刻聽見安在昕這麼說的時候,他並沒有反駁什麼,而是順從的點了點頭,享受着安在昕的照顧,讓方嚴覺得心頭涌起了巨大的幸福感。
吃了一碗熱乎乎的砂鍋粥,然後又吃了米飯小菜,這一頓飯在安在昕的照顧之下,方嚴吃得很好,也很飽,從那邊的商業街走出來的時候,和進去時候的方嚴已經判若兩人。
或許方嚴自己之前並沒有察覺到,他剛剛在醫院走廊裡的模樣有多麼的虛弱。
因爲在外面吃飯,難免便耽擱了一些時間,方嚴他們離開重症病房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所以吃完飯之後他們立馬就回了醫院,不敢耽誤片刻。
可沒有想到,最終還是晚了一步。
但方嚴和安在昕兩個人手牽着手走回重症病房的女同事,一出電梯,便看見走廊裡站滿了人。
喧鬧的人聲和閃光燈閃爍的聲音,相機和話筒,杵滿了整個空間。
不知道是誰率先發現了電梯門的聲音,轉頭喊了一聲之後,所有的記者便自覺的朝着方嚴和安在昕這邊涌了過來。
“方先生,請問您和安在昕小姐的戀愛關係屬實嗎?”
“方先生,外界傳聞方老爺子病倒就是在您宣佈和安在昕小姐兩個人的戀情之後的第二天,請問方老爺子病倒喝兩個月有什麼關係?”
“方嚴長官,關於外界對於安在昕小姐的傳聞,請問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
記者們一擁而上,大部分的話題是針對方嚴的,也有人在問安在昕。
可方嚴卻抿着脣,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目光越過記者,看向那邊正在重症病房前的兩個人——
方萍和方宇。
呵呵,果然是他們兩個人把記者帶過來的,方嚴已經反覆跟醫院這邊打過招呼,不能讓任何的記者來到爸爸的病房前,醫生們自然不敢違抗方嚴的話,但如果是方萍和方宇要來的,同樣是方家的子孫,又有誰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