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爲這些各種各樣的原因,我決定振作起來,拿回嘉盛,所以回到那邊之後,我很快把你的股份轉移到我的名下,作爲你的合法繼承人,這一切運作起來其實並不困難,還有你名下所有的資產,房產,當時秦東航建議麼,既然已經決定去做股權轉讓的公證,不如把所有的東西都一次性弄完,因爲那個時候所有人都覺得你永遠回不來了,除了沉浸在傷痛中的我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之外,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這樣的事實,而秦東航當時的所作所爲,也還是爲了你着想的,嘉盛的經營權爭奪問題,我們一開始沒有想過吃那麼簡單,歐陽詢在那邊的勢力如何?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秦東航是擔心,萬一到時候在股權上我佔優勢,歐陽詢會使詐,尋找其他方面的事情來爲難我,這兩天我知道你一直規規矩矩的做事,辦企業,你從來不走歪路,但是有哪個企業家是真正乾淨的?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做過任何可以讓人拿把柄的事情,但我唯一能做的,只是現在把所有的一切都歸於我的名下,讓歐陽詢無法去置喙那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保留你所留下的一切東西。”
雷子琛聽完,就像是聽了一個笑話似的,勾着脣角笑了起來,“說我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臺詞,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所有的解釋都是說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爲我好,和實際上的,現在所有屬於我的一切都在你手裡了,你說那一切是秦東航教你怎麼做的!但在這個過程裡面,究竟是秦東航在教你做事,還是你在誘導秦東航給你出主意,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如果真的是爲了留住公司,那可以把股份放到你的名下,至於那些錢,你說你怕歐陽詢做其他的手段,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做事嚴謹,就算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見不得光的事,不會留下把柄,安然,你知道嗎?確實很聰明,這幾年來表現得特別好,好到我這個枕邊人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可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像過山車一樣的刺激,突然經歷大起大落,人總是會露出破綻,你這次的破產,顯得太心急了,既然已經在我身邊聊了好幾年了,爲什麼不再等幾個月呢?在這幾個月裡面慢慢的轉移我的資產,也不會有人發現的,但你偏偏,還要在那十幾天裡面把一切都做完了,這叫人怎麼不懷疑?”
“莫名其妙!”安然真是氣到了極點,嗓音都有些發抖,盯着面前的雷子琛,咬牙切齒的卻也只能說出這四個字來!
該解釋他都解釋過了,四哥完全沒有想過相信自己,所以現在在四哥看來,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謊言,自己在他面前就是可笑的小丑,被戳穿了謊言還不肯承認,拙劣的表演着自以爲是的跳梁的絕技。
“四哥,如果我們繼續這麼說下去的話,是沒有任何結果的,你口中說的對我的懷疑,說我對你的欺騙,應該不只是在你出事之後我所做的這一切吧,那在這之前呢,我的問題究竟出在哪裡?究竟是什麼讓你覺得我一直是在欺騙你?”
安然意識到現在問題的關鍵,並不在於這之後的事情,而是四哥記憶當中,在他出事之前,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樣的事,會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欺騙他?
這一點安然一直想不明白,打破腦袋也想不清楚,明明之前他們的感情那麼要好,生活看起來也是一帆風順,沒有任何的問題,爲什麼四哥出事回來之後,會對那段時間的事情表現的如此深惡痛絕?
現在在這段記憶當中出現了錯誤,纔是安然耿耿於懷的事情,他只有問清楚這一點,才能找到問題的根源所在。
而雷子琛在聽聽安然這麼問的時候,倏的擡起頭來,黑眸中的凌厲一閃而過,隨後便是一片黑沉的憤怒!
“就那麼想讓我把那一切都說出來,就那麼想要聽我在你面前說自己像個傻子?”
安然聽得出來,雷子琛語氣當中的不願意,但他還是咄咄逼人的說道,“對啊!我必須得聽啊,成天被你這樣說,我總得知道是爲什麼吧,我這種人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你要是不把那些證據和所有的事實擺在我眼前,我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與其我們每天做這種無謂的爭吵,像瘋狗一樣互相咬對方不放,爲什麼不攤牌呢?攤牌,把一切都說清楚,徹底撕破臉了,也許關係還算是進步了!”
雷子琛的一雙手緊緊的握着拳頭,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上去捏斷那個女人的脖子,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起這些,爲什麼要反覆的去揭自己的傷疤!本來一顆血淋淋的心就已經夠難受的了,她爲什麼還要這樣子?
“好,好一個不見棺材不落淚,那我就問你,三年前,在抓捕魯格的那艘船上,我們都在追人的時候,你在哪裡?”
三年前?抓捕魯格的那艘船上?
安然整個腦袋都是蒙的,她努力回想當時的記憶,可思來想去,也沒有發現任何有問題的地方。
“我當時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中途分開的那段時間,你去了哪裡?”
雷子琛沉着臉色問道。
安然當真是有些記不清了,已經過去三年多的事,而且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她哪有心思去一一記那些事?
“我……我記不清了,我當時,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安然皺着眉頭回答道。
“記不清,安然,你這個藉口找的未免也太過拙劣了!你要是想不起來呢,我就幫你好好的回想一下,但我們大家都在追捕魯格的時候,我讓你留下來,我害怕你危險,我像個傻子一樣,只想把你保護得好好的,可那個時候你根本就不去爬,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呢,就在我們離開的時候,你去找她了,對吧?明明那個時候她都已經跟你求饒了,你爲什麼還是不肯放她一條活?”
她?哪個她?
安然如今天的真是一片茫然,大腦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他其實沒有那麼聰明,聽着雷子琛說那些話的時候,就會有些懷疑,到底是自己的記憶有問題,還是四哥的腦袋出了問題,爲什麼他們兩個人記得的事情,根本不是一個樣子的?
“四哥,我……”
“想解釋什麼,說呀,我今天就給你機會,把所有的一切都說清楚,我要看看你到底想說什麼,你說!”雷子琛站起來,走到安然的跟前,一雙眼睛逼視着他。
可安然就皺着眉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因爲他根本不知道雷子琛剛剛說的是什麼。
“四……四哥,我不知道你剛剛說的那個人是誰,我也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到底找過誰?我當時一直跟你在一起,分開的時間,我一個人也沒有去哪裡!”
“怎麼這樣?”雷子琛糊塗打斷了他,“我以爲你至少,會找個像樣的理由來自圓其說呢?可怎麼只是說自己不知道,這表現的可不太好!”
他語氣裡盡是嘲諷,這一刻,安然終於明白,即便四哥把一切說出來,即便四哥說給自己機會解釋,但其實她心裡從沒想過相信他,他只不過是在看他拙劣的表演罷了。
“四哥,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覺得你出事之後,你的腦袋真的有了一點問題,關於過去的那些記憶,爲什麼我們兩個人記得的東西……”
“子琛,安然,你們兩個人在外面做什麼?”
安然原本正想說關鍵的問題,但是身後卻突然傳來趙雅倩的聲音。
其實趙雅倩早就看見他們兩個人在院子前面吵架了,本來這兩天不想過來,他覺得夫妻兩個人吵架始終要經歷那個過程,靠着旁人來勸阻,最終也達不到冰釋前嫌的效果。
可看了好一會兒,發現雷子琛和安然吵得越來越兇,當他看見雷子琛從地上站起來,氣勢洶洶的朝着山上走去的時候,趙雅倩也是有些急了,他怕他們動起手來,事情便不可挽回,於是便匆忙下樓下來阻止。
由於趙雅倩的到來,雷子琛和安然兩個人的情緒都頓時有所收斂,雷子琛往後退了一步,將腦袋偏了過去!
“媽,這麼冷的天氣,你怎麼出來了?”
趙雅倩瞪了他一眼,“你還知道天這麼冷,把安然帶在外面說什麼話,有什麼話不能回家去說?今天是除夕,院子裡大家都忙着呢,沒人想要在這看你們的熱鬧!”
趙雅倩的語氣不好,安然也明白,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在這軍區大院裡面,誰也不想成爲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收斂起剛剛的心情,安然走到趙雅倩跟前,小心翼翼的道歉,“媽,對不起,剛剛是我和四哥沒有控制好情緒。”
這兩天看看安然,眉眼間雖然有幾分薄怒,但到底還是忍住了,“安然,子琛,你們兩個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媽媽暫且不管,但是現在是在軍區大院,你們好歹收斂一些,還有回家的時候,也別給對方擺什麼臉子,知道的,覺得你們夫妻倆吵了架,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們不喜歡跟我們這些老年人在一起呢!老太太,老爺子年紀大了,家裡還有兩個孩子,你們兩個人也不小了,結婚好幾年,這點道理還要我來講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