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昕點點頭,“也是,以前你至少還擔心錢的問題,但是現在,你也不但心這個了,我能幫你的,也確實沒什麼了。”
安然笑了笑,“原來你也還知道,除了錢,你什麼都不比我們多。”
她終究是沒忍住,說出了這樣冷嘲熱諷的一句。
安在昕臉色有些難看,但隨即又笑起來,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
“安然,等小齊手術結束之後,給我發個短信報平安,可以嗎?”
安然沒應下,只是說道,“小齊現在也算是有點名氣,等手術一結束估計報紙就會給出結果的。”
“可是我想要第一時間就知道,報紙至少還要晚個兩天吧,你們是在軍區醫院做的手術,記者們更不可能進去。”
“早一天知道、晚一天知道也沒什麼區別的,於你來說,最終不過是求個心安罷了,這麼多年你都沒怎麼管過他,如今多爲他擔心兩天,也不算什麼。”
安在昕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卻很是勉強,“也是,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強求,安然,總之,照顧好自己和安齊,我現在就住在寧海,房子在裝修,我住在明珠酒店裡頭,電話沒有變,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找我的話,隨時給我打電話或者去酒店都可以。”
安然點點頭,起身送客,心裡頭卻並沒有把最後安在昕說的話放在心上,她從不覺得除了上次出國的事情之外,自己還有什麼事情要找她幫忙的。
距離安齊手術的日子越來越近了,雷子琛坐在辦公室裡頭工作的時候,也時常走神。
終於在寫錯了第三張支票單的時候,他氣憤的將紙張團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然後拿出了手機,給章沐白打了個電話過去。
自從那天在楊延的訂婚宴上兩個人在禮堂屋頂上見面說了那番話之後,他們便再也沒有聯繫過。
上次不歡而散,後來章沐白也再沒有找過自己,雷子琛不知道此刻她到底是什麼想法,會不會因爲自己的事情就拒絕給安齊提供血液。
眼看着就要手術了,如果這時候血液出問題的話,那麼對安齊和安然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他絕對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這兩天才格外的煩躁,思來想去,還是自己先給章沐白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很久,卻並沒有人接。
雷子琛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是沒人接聽的狀態,他心頭不由得有些發沉。
打開抽屜,從裡頭拿出了他和章沐白簽訂的那份合同,籤合同的時候雷子琛還沒從章沐白是D缺失血型的驚喜中醒過來,這份合同也是隻保障了章沐白獲益,並未提到自己。
也沒有寫明,如果章沐白突然毀約要怎麼辦的問題。
雷子琛看着面前的那份合同,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就這麼一直到了傍晚下班的點,雷子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上頭沒有任何的未接電話或者消息。
他覺得,自己或許應該卻找一趟章沐白了!
但是這個想法剛剛出現就被抹殺了,剛剛到下班點,安然便上樓來了,她這兩天完成了設計圖紙後就沒什麼事情了,下班的點也是掐的剛剛好。
她說今天約了清泠表姐和蔣俊恩一起吃個晚飯,爲的是她最近這越發嚴重的孕吐反應,問雷子琛要不要一起。
者集體那安然確實是吐得很厲害,吃下去的東西大部分都吐了,所以整個人被折磨的有些憔悴,現在她說要去諮詢兩位醫生這件事情,身爲老公的雷子琛怎麼可能不陪着她呢?
於是便一起去了。
他們去的是西餐廳,這四個人湊在一起,雖然便面上沒什麼,但是內心多多少少有些尷尬,尤其是趙清泠和雷子琛。
不過安然和蔣俊恩兩個人心知肚明彼此的關係,自然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最近安然的產檢仍舊堅持在蔣俊恩那邊做,雷子琛心頭有些怨言,但是又不好明說,畢竟現在蔣俊恩是自己的表姐夫,表姐都沒說什麼,自己去說,反倒讓表姐不好做。
席間安然又吐了一次,一盤牛排支持了兩口,蔬菜沙拉也吃了一點點,估計最後也都吐完了,後半段就見她臉色發白的坐在那裡。
趙清泠看着她那模樣,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小四,我說你媳婦兒這情況也確實有些嚴重了。”
“恩。”雷子琛點點頭,“要是不嚴重怎麼會過來找你們求助呢,表姐,你和姐夫兩個人都是婦產科的醫生,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治療這孕吐?”
趙清泠一臉的爲難,“這孕吐反應我倒是聽不少我的患者們說過,但是具體怎麼弄我也不知道啊,一般我就會給她們開一些維生素B,讓她們適量的吃一些,具體有沒有用我真的不知道,畢竟我也沒有懷過孩子……”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蔣俊恩看着對面安然一臉難受的樣子,從邊上的水壺裡頭到了一杯溫開水過去。
“你最近吃的是什麼?”
安然臉色發白,聲音也很是虛弱。
“就是家裡的東西,除了前幾天晚上出去陪安齊吃了一頓海鮮,其他時候都是在家吃的,雞湯,蔬菜,普通的清淡肉食之類的……”
“我看你產檢的時候沒啥問題,這孕吐反應也是正常的,只是有些人輕有些人嚴重一些,你這樣子,暫時把那油膩的雞湯停一停,現在你的月份還小,不需要補那麼足,還有,你要適度運動一下,天天坐在辦公室也不消食,對了,要是實在難受,可以喝一些檸檬水,但是不可以貪涼喝病的,調些溫水配蜂蜜喝,應該能緩解一些。”
安然聽着蔣俊恩的話點了點頭,臉上完全是一副淡定的表情,好像並沒有覺得蔣俊恩這番話說的有多親近似的。
一旁的雷子琛和趙清泠各自吃着東西,沒說什麼話,只是臉上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那邊的趙清泠,雷子琛向來會僞裝,不至於喜形於色,但是趙清泠不同,她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但是在蔣俊恩和安然的這件事情上頭算是憋屈夠了。
而且,她心頭始終對上次蔣俊恩擁抱安然的事情心存芥蒂。
但是,要說蔣俊恩和安然之間有什麼,又不太像,畢竟自從結婚之後,蔣俊恩幾乎每天夜裡除了在醫院就是睡在她的身邊,因爲兩個人的辦公室挨着,所以除了閉眼睡覺,其他時間都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要說他和安然有什麼別的關係,那他也實在沒有那個時間去維繫吧?
而且,看安然和子琛的關係那麼好,絲毫也不像是有什麼的……
但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明明有什麼的……普通的醫生和患者之間,會有這般的親近感?
安然後來被雷子琛勸着吃了點東西,可是剛剛嚥下去沒多久就又起身去衛生間吐了。
安然爬起來的那一刻,桌上的兩個男人都想要站起來跟上去,但是蔣俊恩的動作還沒成型,放在桌上的手就被一旁的趙清泠給按住了。
最後跟安然走的是雷子琛。
西餐廳裡頭氣氛很好,每一張桌子之間的距離也很大,中間有人拉着小提琴,優雅的樂曲聲傳遍整個大廳。
蔣俊恩被趙清泠阻止了動作,也絲毫沒有表現出生氣或是不高興,只是淡然的重新拿起刀叉,切着自己盤子裡頭的牛排。
但是趙清泠卻顯然沒了那個興致,她放下手中的刀叉,轉身看着一旁的蔣俊恩。
蔣俊恩不是沒有留意到趙清泠的目光,但他還是淡定的把切好的小塊牛排放進了嘴裡,慢慢咀嚼嚥下去之後,纔拿起餐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巴,不緊不慢的道。
“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要一直這樣看着我。”
趙清泠眉頭微蹙,臉上有些許的怒意。
“怎麼?心虛嗎?”
蔣俊恩轉過頭,看着趙清泠的眼底是輕輕淺淺的笑意,棕色的眸子緊緊的凝視着她,可以壓低的嗓音格外的性感,“不,我只是你這樣看着我會忍不住在這種場合親你。”
原本要發火的趙清泠沒有料到他會突然來這麼一句,一時間又羞又惱,竟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她紅着臉糾結半天,最後才找回一絲清明。
差點兒又中了這個男人的美男計!
“蔣俊恩,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你和安然之間的事情?”
蔣俊恩的眼神輕輕的一瞥,“我和安然之間有什麼事情?”
趙清泠蹙起眉頭,“明明是我在問你的問題,你現在反過來問我?”
“我和安然之間什麼事情都沒有,你就算要吃醋,也沒必要吃到她的頭上去。”
蔣俊恩的聲音輕描淡寫,臉上的表情也絲毫沒有任何的變化。
趙清泠就是煩他這個樣子,每次問道安然的事情他就是這幅樣子,就說他和安然沒什麼,繼續問的話就什麼都不說,她就不明白了,既然是沒什麼,那有什麼不能說的?
“呵!蔣俊恩,沒人願意爲了你去吃什麼乾醋,我只是擔心我表弟的婚姻幸福罷了!你剛剛跟安然說話的語氣那麼親切,而且安然竟然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反感或者是異樣,連我都覺察出了不對勁,你以爲以我表弟那麼聰明的頭腦,會什麼都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