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另一件事情,四哥,你讓我隨手查,不過這件事情,倒真不是隨手查就能查到的,那個章沐白的血型問題,我可是費了一番大功夫!”
雷子琛擡起頭了,臉上的表情微微帶着些疑惑,但隨即又舒展開,變成了釋然。
“如你所說,這個章沐白的背後,可能真的有一個咱們想都想不到的人,因爲章沐白這麼多年來所有的就診記錄,全都被銷燬了,以及她這麼多年來所有呆過的地方,除了她想要讓別人看到的那一部分之外,我再也查不到任何一點消息,至於章沐白的血型,也是非常偶然的一個機會之下,我查到了她當年出國遊玩的時候,在一個小國家辦理簽證的時候,留下的一丁點記錄,四哥,就跟你猜想的一樣,章沐白根本就不是那個什麼D缺失型血!”
聽着鷹說完這番話,雷子琛的黑眸漸漸深邃起來,關於章沐白的事情,雷子琛都給出過證券猜測,可如今聽到這樣的事實真相,雷子琛的內心卻仍舊有些無法接受。
這種抗拒接受的情感,大概都源自七年前,他們四個人同居的那一年時間吧,有時候雷子琛會忍不住去想,章沐白那麼會演戲的一個女人,當初那一年裡頭,對他的究竟是虛情假意還是真情實感。
雷子琛沒有想到,他在那個女人的手裡栽了一次,如今還會栽第二次,而這一次,還險些搭上了他最愛的安然!
“奎恩的事情,一點證據都找不到嗎?”
鷹搖了搖頭,頗爲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最毒婦人心,這話說的當真不錯,女人要是做起壞事來,比男人還要果斷,而且女人一向比男人細心,想找到她的證據,可能並不容易,奎恩,死去的消息我都是這麼費勁,而且是機緣巧合下才得到的,更別說他死亡的過程了,根本無從下手去查,要說起這個奎恩,他大這個事情四哥你也瞭解過了,像這樣的人身邊根本都沒有朋友,他到底是什麼時候失蹤的,也沒人知道、沒人關心這一點,章沐白之所以選擇這樣的人,可能就是因爲事後好辦事吧!現在這件事情的線索算是斷了,你打算怎麼辦,四哥?咱們還要繼續查奎恩的事情嗎?”
雷子琛低着頭兀自想了一會兒,擡頭衝他說道。
“這件事情沒有必要再查下去了,安然的案子現在已經結案了,那個私人醫生,幫章沐白徹底地頂了罪,這個時候翻案,咱們的手頭又沒有什麼證據,最後也只會打草驚蛇罷了。”
鷹點了點頭,“這些事情我也是這麼想,可是,要是咱們什麼都不做的話,那個章沐白會不會繼續害你和四嫂呢?”
這件事情根本用不着英來提醒,雷子琛知道,章沐白絕對不可能就此罷手,她對自己的感情,更多的是執念,雖然雷子琛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章沐白當初爲什麼要不告而別,但是他卻清楚一點,章沐白那個女人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她既然想要得到自己,那就一定不可能就此收手。
“鷹,奎恩的事情暫時放一邊了,你這段時間,好好的去幫我查一查,章沐白這個女人,我們必須要知道,她身後的人到底是誰?這樣才能夠做相應的應對對策,假如敵在暗,我們在明,那我們就是被動的。”
鷹想了想,點頭道,“好,我知道了四哥,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只是我剛剛也說了,那件事情並不好查,之前要查章沐白的血型都費了好大的功夫,現在要去查他的過往,可能需要的時間比較長。”
“儘快,不管時間長短,我們始終要查這件事情的,等敵人主動出擊的時候,一切就晚了!”
……
安然收拾好了會議室,重新走到雷子琛辦公室門口的時候,擡起的手卻猶豫了一下,她轉過身,走到那邊的秘書室,隨便找了一個人問了一下,知道雷子琛辦公室裡的客人離開之後,才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去。
進門之後,讓安然有幾分意外的事來支撐,並沒有在處理工作,而是端了一杯咖啡,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天空。
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心事。
安然想了想,還是臺步走了過去,她站在了雷子琛的身後,和他一起,擡頭看了出去。
今天是個陰天,空氣當中散發着不少的霧靄,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玻璃,整個天地之間好像都透着一股子壓抑。
易安大樓位於商圈的中心,是這一片商圈當中,樓層最高的,加上雷子琛的辦公室要在頂層,可看出去,幾乎能看見層層白雲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方。
霧靄將天地間的萬物都化作一片混沌,只能看見下方朦朧的樓層。
安然伸出一雙手,輕輕的從背後打在了雷子琛的肩膀上,緩緩的,環住了他的脖子。
“雷總,上班時間,竟然在這裡偷懶嗎?”
雷子琛回過頭,就在她貼近自己臉頰的臉蛋,輕輕的親了她一口。
“這幾天,爲了在你面前表現出一副認真工作的模樣,我幾乎把這一週的工作都做完了,現在閒下來,欣賞一下窗外的風景,難道還不可以嗎,總裁夫人!”
安然笑看着他,“原來這些天來的努力都是裝的呀,我還以爲,四哥本就是那般認真工作的人呢!以前楊延他們經常說,你也是個工作狂,但是現在看來,還是他們對你的理解有誤區。”
“論起工作狂,我終究是比不過你,如果不把你從設計部調上來,估計這會兒你又在那邊忙得昏天黑地,連吃飯的時間點都不記得。”
這大概是雷子琛第一次這麼清晰的說出來,自己將安然要到樓上來當秘書的目的。
這個理由和安然想的幾種都不相同,到了此刻,安然才明白,雷子琛根本就不是爲了什麼以權謀私,更不是爲了和她調情,只是他想把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好讓她注意休息罷了……
安然的內心突然生出了一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感,臉頰也微微有些紅,怕被雷子琛發現了,便低下頭,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當中。
“四哥事事都爲我着想,這樣深厚的感情,叫我往後怎麼還的清?”
雷子琛伸出手去,握住了安然放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
“還不清,就用更長的時間去還,反正這一輩子這麼長,你會永遠在我身邊,不是嗎?”
一輩子……
安然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心裡想過這樣的詞彙了。
她始終是覺得,一輩子的時間太長太長,現在自己不過才二十多歲,雷子琛也不過才三十出頭,他們兩個人現在就去說起永遠,以後還是有些不切實際的,安然是個務實派,根本沒法相信那些理想化的東西。
可是現在?當然子琛用低沉的嗓音說起那句話的時候,安然心裡卻忍不住期盼起未來了,她幾乎是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
“嗯,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你走到生命的盡頭。”
……
沒有大風大浪的日子裡,所有的時光便平淡的如同那山澗的溪流,緩緩流淌過,除了嘀嗒嘀嗒時鐘的聲響,便什麼也不曾留下。
安然重新恢復到朝九晚五工作的日子裡頭,生活便顯得越發的平凡,在來到雷子琛辦公室的半個月之後,她終於漸漸的習慣了自己現在的工作模式,而且對秘書的工作也有了初步的接觸和熟悉。
不過雷子琛大部分的事情還是安排給小溫的,畢竟從雷子琛回國建立易安以來,他的所有的秘書工作都是小溫在做,後來的秘書室,也是因爲易安逐漸壯大了之後,許多事情小溫一個人有些做不過來了,便成立了秘書室,找了一下人過來幫忙打下手。
四個月之後,安然的肚子大起來的速度越來越快了,她幾乎每天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大了一點。
第二天是週三,安然約了去市一院做產檢,但是因爲並不是節假日,所以需要跟易安那邊請假,雷子琛本來是要陪着她過來的,但是安然拒絕了,她覺得自己月份還小,而且她的產檢做的這麼頻繁,完全沒有必要每次都讓雷子琛陪着。
可是雷子琛對此卻表現的十分的堅持。
“然然,產檢這種事情,本來就該是丈夫陪着妻子一起去的,你每次去婦產科,難道沒看見大家的身邊都是有人陪同的嘛?大部分,都是她們的老公啊。”
安然知道雷子琛說的不錯,可是她還是拒絕了。
“可是我們家的老公和別人家的老公又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難道我不如別人家的老公那麼疼愛媳婦兒和孩子嗎?”
雷子琛的語氣中有些酸酸的,顯然是對於安然這句話有些不樂意。
安然連忙笑着擺了擺手,“四哥,別瞎鬧!我的意思是,我的老公是易安的大總裁,每天日理萬機,有忙不完的工作,不像別人家的丈夫,成天沒什麼事情可以陪着媳婦去做產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