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陳衍都沒有出現在別墅裡,也沒有出現在公司裡,餘微的心情越發的忐忑,這種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掉的感覺真是太難受了。好死不死,就是這樣吊着,餘微覺得自己就是那驚弓之鳥,周圍的空氣都透着風聲鶴唳。
餘微回到江南山莊別墅的時候吃了一驚。
整個別墅都被塞滿了,地上不再是光禿禿的地板,而是鋪着暗紅色嵌着淡黃色花紋的地毯,客廳的正中間放着沙發,是那種木質的沙發鋪着墊子,旁邊還放着幾個木質的椅子。
古色古香的房間讓餘微有一種自己回到古代的錯覺,她的目光落在紅色的木質几案上的一個花瓶上,光潔的白色瓷瓶,細膩的像是玉器,四周富麗堂皇的一切好像都是爲了襯托眼前的這個素淨到極致的瓶子上。
餘微有些呆滯,因爲這個花瓶她認識,當然,整個華洲也沒有不認識這個瓶子的人。
這個白玉花瓶曾經在一場拍賣會上出現過,就是在前年的珍世德拍賣年會上賣出的珍品,以千萬美元的價格成交,刷新了瓷器拍賣的記錄。
餘微曾經研究過那一場拍賣會,可是她沒有想到這個在電視上出現的珍品花瓶竟然會在陳衍的家裡出現。餘微一邊搖頭一邊慢慢上了樓,她這個時候才發現陳家果真是有錢,哪怕自己不是很識貨,可是也知道入目所見的東西都不是凡品,甚至是你有錢也買不到的東西。
三樓的一間屋子的門上貼了一張便利貼,餘微走過去,撕下來舉到眼前一看,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夫人的房間”。餘微汗顏,推門走了進去,房間的裝飾很簡潔大方,卻又透着優雅和貴氣,很合餘微的心意。
餘微的心情有些複雜,這麼說,陳衍並沒有打算把她趕出去,而且還聽了他的建議,和自己分房睡了。醒悟的總算不是太晚,餘微鬆了一口氣,還算是有救的,這幾天的擔憂瞬間就煙消雲散了,她陷了柔軟的大牀上,那種無形的壓力好像慢慢消失了,她一下子就輕鬆了下來。
蔣晨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盯着距離自己沒多遠的陳衍,幾秒後就切換掉了惡狠狠的表情,換成了一種楚楚可憐的表情:“我說陳衍啊,你出來這麼久,嫂子她不會生氣嗎?男人還是顧家一點的好。”
“嗯?”陳衍擡眸,看着蔣晨:“那個時候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呢。”
蔣晨愣神,有些心虛的嘿嘿笑着,低下頭裝作認真喝茶的樣子。
“你說,要冷酷一點纔好。”陳衍翹着二郎腿,長長的手臂搭在沙發上,額前的碎髮遮住了半隻眼睛,又長又直的手指把玩着自己的手機,他忽然頓住了動作,呢喃道:“我現在…”
“什麼?”蔣晨不明所以。
陳衍的嘴角噙起了一絲微笑“我在逃。”
話語卻是帶着點點的迷惘和苦笑。蔣晨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陳衍,也忘記了他剛剛把自己最喜歡的紫砂壺給打碎的事情,蔣晨有些擔憂,陳衍最近是越來越不正常了,從前的陳衍哪裡會露出這樣的情緒:“到底怎麼了?”
陳衍閉上了眼睛,似乎很疲倦的樣子,靠着沙發久久沒有吭聲,蔣晨也不敢再問,只得感嘆道愛情真是毒藥啊,將一個大好青年禍害成這個樣子。
“你總不能老是待在我這裡吧?”隔了一會兒之後蔣晨試探着問道“你也不去公司,也不會別墅,要不,你回去和老媽作伴吧?”陳衍瞥了一眼蔣晨,默默的收起了手機,突然就興味盎然的笑了起來:“要不,你搬去和我住吧。”
蔣晨啊啊啊的叫着,一下子就彈出了三米遠,他驚恐的看着陳衍,聲淚俱下:“我不!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我。”他可不是沒去陳衍那裡住過,那種感覺,十分的酸爽,除非子腦殼壞掉了纔會搬去和陳衍一起住。
陳衍越發覺得這個計劃是行得通的,他勾脣,露出了慈善和藹的笑容:“就這樣愉快的決定了,你可以和微微做一個好閨蜜,我相信你。”蔣晨沉浸在陳衍慈父一般的笑容裡,有些無奈,他張着嘴巴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纔好。
通常,陳衍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無法更改了。
如果你想死的更慘,就反抗試試。
所以蔣晨坐在沙發上,面容悲慼,好像一瞬間老了十歲。
而陳衍呢,神采奕奕的,眼角眉梢都帶上了一種狐狸一般狡猾的微笑。
餘微起了一個大早,給自己畫了一個美美的妝,然後才坐上了小張師傅的車去了公司,順便在車上把早餐給解決了,自從小張師傅在車上準備了早餐之後,餘微就省掉了一大筆的花銷。
這樣一來,餘微盤算着,自己也許就可以給衛景軒送一件差不多的禮物了,畢竟不能白拿人家的東西。
餘微喜滋滋的去了48樓,不出意外的看見了陳衍,正從電梯裡走出來,胳膊上挽着西裝外套,白色的襯衣解開了兩粒口子,西服褲子沒有一點的褶皺,襯得身材更加的勻稱修長。
餘微帶着討好的笑容和陳衍打招呼:“總裁,早。”
陳衍站定了身子,眼光在餘微的身上掃了一圈之後,漫不經心的誇讚道:“漂亮。”餘微有點臉紅,羞澀的搖搖頭:“沒有吧。”陳衍似乎是笑了一下,他將西服外套丟給了餘微,低聲說道:“我說的是,衣服。”
餘微低頭看着自己身上的裙子,正是衛景軒給自己挑的那一條。
又自作多情了,餘微恨不得甩自己一個耳刮子,怎麼能老是在總裁面前做出這種丟人的事情,說出這樣丟人的話來呢。餘微面紅耳赤的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座位,手忙腳亂的收拾着昨天的材料和今天需要用的東西。
陳衍隔着玻璃看着餘微纖瘦的身姿,面上的笑容幾乎繃不住了。
真是太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