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陳瀝言說的一愣一愣的,陳老爺子滿臉都是笑意,站在他身邊的白潔也露出了一個自認爲比較嫵媚的笑容。
頭疼欲裂,看着那女人的笑容,莫名的跟麗姐當初的笑容所重疊了,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最先競拍的是一件琉璃彩陶,看起來很是漂亮,我不由地多看了兩眼,陳老爺子示意讓白潔將那件精品在底下的賓客中間轉了一圈,在那些單身人士前時,白潔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地湊的特別的近,本來她身上就噴了淡淡的玫瑰香水,這麼一湊,頓時那些男人滿鼻子都是玫瑰香。
陳老爺子滿意地看着白援交在各個男人之間輾轉,白援交是我剛剛給她取得一個名字,我覺得很適合她。
陳老爺子完全將白潔當做了他的利用工具,利用女人去迷惑男人,讓那些男人趨之若鶩去購買他的瓷器。
我又看向了陳瀝言,輕聲問道:“你爸爸親自賣東西,你不去意思意思下嗎?”意思意思一下就是說照顧一下他爸,感覺他爸對於拍賣瓷器很有興致,我跟陳瀝言兩個人就跟個陌生人似得坐在下面,一動不動,也不舉牌子,就那麼看着他爸在臺上忙碌着,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陳瀝言沒有回答我,白潔拿着瓷器已經回到了大廳的最前面,將東西放在了一張大桌子上,那張桌子也很不簡單,好像是黃花梨的,我對古董這些東西雖然有些不懂,但是呢,要是認的話,我還是能夠認出一點的。
突然覺得,這個生日宴會變得特別的無聊,所有人從吃飯變成了買東西,就跟現在的旅遊業一樣,明明是去旅遊的,可是在不知不覺當中,原本應該是用來休閒放鬆的旅遊,卻變成了賣各種的藝術品的推銷方式。
原本應該存在的樂趣,突然之間變得索然無味,其實我覺得,陳老爺子在自己的生日宴會上面拍賣自己的收藏品,是不可取的,可能是我的眼界還不夠高吧,所以並不理解他們上流人士的生活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作爲普通人,吃飯就是吃飯,玩就玩,兩者完全不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着拍賣錘子響了三聲,這件收藏品最終以十五萬的價格被買家買走。
我在心裡想着,明明起步價都是一千塊錢,爲什麼最後卻被拍賣到了十幾萬,仔細地思考了一下以後我才發現,原來就是因爲價格比較廉價,所以大家都去競拍,在不知不覺當中,價格已經超過了原來的價格,就是因爲太想要那個東西了,這也算是一種心理戰術。
這商場跟戰場一樣,刀劍無眼,心計無眼,不是我能夠掌握的,也不是我能夠學習的。
連續賣掉了五件收藏品以後,底下的賓客就有點躁動不安了,陳老爺子自然也注意到了他們的不耐煩,餐桌上面的食物早就已經冷掉,大家吃的也差不多了,只有陳老爺子還在前面賣力地推銷着,依舊是那副菊花臉。
漸漸地底下的賓客在喊:“陳總,還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啊!”
那些人從最開始的激烈搶奪,到最後的冷靜,也不過一個小時的時間,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體會到了其中的貓膩,都選擇了以一個觀望的態度去看其他人如何去買的,至於自己,將包包裡面的錢放的緊緊的,沒有遇到特別喜歡的東西,絕對不會輕易地拿出手。
所有的人都成了觀望狀態,我詫異地看着這個場景,覺得陳老爺子可真是尷尬的,一開始的熱情,到現在的冷場,很打臉的!
“完了,瀝言,你看看,那些人都不動手了。”我對着陳瀝言說出我心裡的擔憂,陳瀝言只是輕輕地“恩”了一聲,隨後繼續淡定地看着接下來還會繼續發生什麼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陳老爺子重新拿起了話筒,對着底下的賓客說道:“想必大家都沒有了熱情,那麼,現在我就再給你們一份驚喜!”
我不由地笑了出來,這個陳老爺子簡直是驚喜不斷啊!
前一刻來了一個驚喜,現在又要來一個,不會是又換着花樣來敲詐錢的吧?
想着還想跟陳瀝言聊聊,但是在看到陳瀝言眉頭緊鎖的樣子,我瞬間止住了笑意。
“請各位移步到大廳後面的會議室,我有好東西給你們看。”
大家紛紛站了起來,拍賣會算是告了一個段落,我也起身,挽着陳瀝言的手臂朝着會議走,還沒有走幾步,陳軒突然抄着手走到了我的面前,將我撞了一下,我笑,看着他幼稚的行爲,微笑道:“二少爺,你有什麼事情嗎?”
陳軒打量着我的臉,又看了看陳瀝言的臉,隨後咬牙切齒地對我發出小獸般的恐嚇:“老子遲早要讓你爬上我的牀!”
渾身一陣,那雙妖嬈的狐狸眼又一次的眯上了,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的笑容僵硬了,陳瀝言也眯了眯眼,隨後伸出了沒有被我挽住的手,一把提起了陳軒的衣領,威脅着:“皮癢了的話,歡迎去我黑幫坐坐!”
陳瀝言不喜歡開玩笑,每次很認真地對一個人說話的時候,眼神什麼的都特別的狠辣,看來他應該是對陳軒對我的威脅恐嚇上了心,這是出聲保護我呢。
心中微微有些感動,陳瀝言的舉動無疑是對我的肯定,雖然這個人有些冷,但是有些時候的行爲,卻尤其的讓我覺得開心。
陳軒好像是有點害怕陳瀝言的樣子,在陳瀝言提起了他的衣領時,他的眼底明顯帶上了恐懼,回頭就去找他媽還有陳老爺子的影子,在注意到他媽媽不在的時候,陳軒之前威脅我的氣勢也隨着陳瀝言懾人的眼神而萎靡了。
“哥,你不能打我的,你答應過爸爸,不能再打我了!”陳軒很害怕,但是嘴巴里還是喊着陳瀝言哥哥,之前跟我說話的時候都沒有這個語氣,看來他還真的是個媽寶,什麼都躲在他媽的身後,一點男人的味道都沒有。
“陳軒,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哥哥,你只是我爸從外面撿回來的野孩子,你有什麼資格喊我哥哥?”陳瀝言應該是生氣了,白潔跟陳老爺子現在忙着張羅其他的賓客,完全就沒有注意到自家的小兒子已經被陳瀝言提雞仔似得提在手裡,大家都關注陳老爺子嘴巴里面說的驚喜去了,完全就沒有注意到此時兩個兄弟間的小插曲。
人羣擁擠,我看到陳軒被陳瀝言給提着已經快要憋氣了,知道他現在心裡一定是極度地恐懼陳瀝言,我想了想,還是不要太過分了,給他一個教訓就行,這個小子,自以爲自己家境不錯,就覺得什麼人都比不上他,結果到頭來還是特別的害怕陳瀝言,我看到時候估計不是我上他的牀,而是他求着上我的牀吧!
白潔還是注意到自己的兒子好像沒有跟上去,於是返回來找陳軒,還沒有走幾步,就看到了陳瀝言的手裡提着陳軒,嚇得她都差點跑起來。
心中焦急萬分的白潔,只好看着自己的兒子被陳瀝言給提在手中,眼中對陳瀝言的仇恨也是越發的深刻。
我注意到了白潔好像在朝着我們走過來,於是推搡了一下陳瀝言,讓他去看他的右邊,白潔正激動地朝着這邊走過來。
“算了,他媽過來了,沒有必要給我們自己找麻煩。”
我靜靜地說着,陳瀝言冷漠地注視着陳軒,像陳瀝言這種人,多半都會有一個兄弟姐妹,我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老天爺是公平的,給了陳瀝言一個好生活,同時也會給陳瀝言一個糟糕的生活,每個人都是公平的存在,看來陳瀝言的日子並不比我好過。
我家的事情是糟心事,他家的事情也是糟心事,真是快要生無可戀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伸出了我的手,將陳瀝言提着陳軒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拿開,陳軒的眼底是又怕又恨,白潔總算是走到了陳瀝言的身邊,不過她的態度還是很多,嘴角有着僵硬的笑容,望着陳瀝言,輕輕道:“言言,軒軒他做什麼了,你這麼收拾他?”
白潔雖然嘴角帶着笑意,但是我明顯能夠看到她臉上帶着的一絲絲的怒氣,可是在陳瀝言的面前,她不敢發作,雖然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反正就是覺得他們母子二人對陳瀝言還是有所懼怕的。
或許是陳瀝言的父親在陳瀝言的背後撐腰,但是我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陳瀝言的爸爸又過來找過陳瀝言,就像陳瀝言也是一個賓客,他完全就沒有什麼特殊的優厚待遇。
而陳瀝言彷彿也很釋然,習慣了這種跟他父親的相處模式,陌生人一般的相處模式。
“管好他,白潔,不然,我不會再給你們面子,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從我房間拿走了什麼,今天之後,自覺地將東西交給蘇荷,不然,你兒子,我得給他鬆鬆筋骨了!”
陳瀝言什麼都沒有解釋,直接瘋狂地威脅着白潔,白潔是個女人,也是一個母親,自然是不敢拿自己的兒子生命安全來作爲博弈的資本,當即回答着陳瀝言:“好,只要不動軒軒,我就把東西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