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我,我警惕地站在陳瀝言的身後,躲避着雄的目光。
“有膽子跟我打賭一次嗎?陳老闆?”雄不屑地追加了一句,我扯着陳瀝言的衣袖,對着他搖了搖頭,輕聲說道:“瀝言,不要跟他打賭,如果輸了的話,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何必呢!雖然說我沒有什麼價值,但是畢竟賭上了你的幫派,如果輸了,你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一切就要落入他的手裡,不值得!”
不是我怕輸,而是我怕萬一,如果只是那麼微小的萬一的可能性的話,那麼陳瀝言失去的就不是一點點了。
雄聽着我對陳瀝言說的話,從口袋裡拿了一根菸出來,根本就沒有管這裡是不是病房,自顧自地點燃了。
頓時病房裡面充滿了香菸的味道,我皺了皺眉,但是還是一直盯着陳瀝言的眼睛,生怕他衝動的答應了雄的挑戰。
既然雄能夠讓人在陳瀝言的幫派裡面放火,那麼就只說明瞭一個問題,陳瀝言的幫派還不夠強大,還不足以跟雄對抗。
可能其中有其他的因素,但是,總體而言,還是雄贏了陳瀝言一層。
所以,要是今後陳瀝言沒有辦法在短時間裡面迅速崛起,很有可能會直接被雄他們給打壓了。
“堂堂黑幫的老大,還要聽一個女人的建議,什麼時候,你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跟個娘們有什麼區別!”
我一聽雄這麼說,下意識地就反應過來,他在對陳瀝言使用激將法,真是卑鄙,當即就讓我發火了,並朝着雄罵道:“你他孃的給我閉上嘴巴,這裡沒有你說的地方,還有要抽菸給我滾出去抽,沒有看到這裡是醫院嗎?”
可是我的發怒還是有點晚了,因爲陳瀝言已經被雄給激怒了,他最是要面子,肯定會受不了雄這麼罵他,我默默地捏緊了我的拳頭,聽着陳瀝言將我又拉在了他的身後,緩緩地對雄說道:“好,我可以跟你玩,但是我要的是你解散風雲幫,我可沒有興趣收留一羣烏合之衆!”
陳瀝言眼神堅定地看着雄,接受了他的挑戰,我急的已經快要哭了,明明知道就算我現在去阻止他已經來不及,但是我還是不由自主地繼續勸道:“瀝言,你不要答應他!”
冷冷地眼神落在我的身上,我被陳瀝言這冰冷的眼神給嚇了退後了一步,他認真了,這下子沒有人能夠改變他的主意了。
有些委屈地看着他的背影,雄滿意地走到了陳瀝言的身邊,眼睛裡面帶着的依舊是不屑,朝着陳瀝言吐出了一口煙霧,陳瀝言閉了閉眼,沒有閃躲開,硬生生地由着那煙霧噴在他的臉上。
我看到雄又伸出了手,朝着陳瀝言的臉上靠近,我心中一緊,連忙上前了一小步,在我要阻止雄的動作之前,陳瀝言面無表情地擡起了他的手,將雄的手一把抓住,笑道:“不要得寸進尺了,雖然我知道你也會,但是你現在還不是我的對手。”
陳瀝言說的很隱晦,死死地扣着雄的手腕,雄使了勁纔將他的手從陳瀝言的手中給抽了出來。
手腕被陳瀝言捏的發紅,在無形之中,陳瀝言暗暗在手上用了斤,看着雄的手收了回去,我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還以爲雄要給陳瀝言一巴掌,他怎麼敢打陳瀝言?
“走!”雄不再停留,只是在離開病房的時候將他手上還沒有抽完的煙扔在了地上,不僅如此,還刻意地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脣動着,吐出一句話,驚得我立刻睜大了眼睛,雄在看到我驚訝的表情,笑了笑,終於帶着他的手下離開了病房。
他走了以後,陳瀝言冷靜地走到病房的門口將門關上,我正想走到他身邊,只聽門在關上的那一瞬間,陳瀝言的身子就跟沒了骨頭似得一下子軟了下來。
“陳瀝言!”我嚇了一跳,趕緊小跑着上前,扶住了陳瀝言的身體,我很吃力地扶着他,陳瀝言之前裝的氣勢,在雄離開以後就徹底沒了,整個人因爲剛纔的打鬥,背後已經鮮血四溢,剛剛他一直站在我的面前,所以我看的不是很清楚,當我扶住了他的身體以後,手觸摸上了他的後背,那些血才慢慢地顯現出來。
“扶我到牀上去,我有點累。”
我看着陳瀝言虛弱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昨天才做了手術的人,傷口才剛剛縫上針,這下子多半又裂開了,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可是那種情況,如果陳瀝言任由雄的手下胡作非爲的話,可能結局比現在還要慘,所以陳瀝言索性就選擇了這種方式,將傷害降低到了最低,同時也保護了我。
“瀝言,我想好好地跟你學武藝,像今天這樣的事情,我不想再遇一次。”
我不是賭氣,而是我認真了,看着陳瀝言保護我,然後舊傷加上新傷,我心裡真的很過意不去。
誰不想過安穩的日子,誰不想不被人欺負,我也是一樣的,雖然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但是今天發生的這一切事情,已經讓我意識到了,今後我的生活不再普通。
如今我跟陳瀝言已經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就算我現在抽身離開,雄也不會放過我。
一味的躲避,只會讓我越來越懦弱,懦弱不是我的性格,我也不願意做一個懦弱的人,與其如此,不如破繭重生,做一個堅強無所畏懼的女人。
陳瀝言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眼睛微微閉着,一臉的疲倦,我小心翼翼地將他扶到了牀上。
他重新趴在了牀上,愜意地嘆了一口氣,然後纔看向我,回答了我兩個字:“好啊!”
說完他又閉上了眼睛,一時之間我呆滯在原地,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我被陳瀝言的那兩個字給說的發愣了,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足足在原地站了十多秒,陳瀝言聽到我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重新睜開眼睛,挑着眉,幽幽地提醒着我:“我都流了這麼多血了,你還站在原地,是想要看着我死掉嗎?”
那語氣,那嫌棄的眼神,讓我一度地懷疑他不是虛弱了,而是裝的,我跟個二傻子似得,趕緊按了一下牀頭鈴,陳瀝言又白了我一眼,補充了一句:“蘇荷,以後我跟人說話的時候,你不要在一邊給我出主意,除非我主動問你,你才能發表意見,知道了嗎?”
“爲什麼?”我疑惑地反問了陳瀝言了一句,陳瀝言被我的話給說的一下子撐起了身子,但後背的疼痛卻讓他疼的嘶了一聲,我被他的那一聲給搞的緊張兮兮的,忙上前兩步看着他的後背,大聲地吼道:“你別動啊!再動你的傷口就裂的更厲害了!”
“笨蛋,你難道沒有感覺到雄對你動了殺心,本來別人只是來給我一個下馬威的,結果你還不怕死地罵他,我可以罵他,但是你不可以,不要問我爲什麼,就因爲我們兩個人的身份不同!”
這下子陳瀝言算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跟我說清楚了,我點了點頭,在的嘴巴面前做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陳瀝言雖然有些痛,但是在看到我乖乖聽話的樣子,不由地還是笑了笑。
不僅如此還對着我勾了勾他的食指,失意我靠近點。
我巴巴地將我的臉湊到了陳瀝言的面前,以爲他要跟我說什麼話,所以就將我的耳朵面對着陳瀝言的臉,陳瀝言看着我做出的這個動作,頓時就不高興地吼我:“看着我!”
嚇得我一下子將我的臉對正他的臉,脣上一熱,陳瀝言趁機偷襲了我,我捂着我的嘴脣忙跳開,看着他一臉得意的模樣,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和驚訝,但是心裡卻是甜滋滋的。
又能吼我,又能調戲我,看來應該傷的不是很重。
護士很快就敲響了病房的門,我看了一眼門口,正好找到了一個機會躲開他的視線,陳瀝言勾脣輕笑,但是眉眼之間還是有細碎的皺眉動作。
將門打開,一下子來了兩個護士,急急地朝着牀上的陳瀝言看去,然後又看了一眼病房裡面的擺設,生怕發生了什麼事情似得,雖然病房裡的凳子和桌子有些亂,但是總體來說還是正常的。
我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事情,連忙對着她們解釋道:“我沒事,但是我未婚夫他的傷口上縫的線有點裂開了,出了點血,還請你們喊個醫生過來看看!”
怕讓她們過分的擔心,我儘量讓我的語氣緩和一點,可能是一直在護士面前聲稱陳瀝言是我的未婚夫,而我還當他沒聽到,所以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了,陳瀝言聽到了我對他的稱呼,明顯一愣,但是嘴角悄悄地浮上了一抹笑意,很快笑意掩藏在他的面無表情下。
護士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遲疑地問我:“你們,真的沒有事情嗎?我剛剛看到那幾個人氣勢洶洶地進來,以爲你是惹了社會上什麼人,而且我還報警了,可能警察要不了多久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