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躲閃,也不看陳瀝言的臉,我默默地看着我的手指,指尖連着指尖,反映出此時我的侷促不安。
可是,就算再我侷促不安,再怎麼樣,陳瀝言都沒有發覺我的異常,還是閉着問我,非要找我要一個說法。
很累,那種感覺不僅僅是心裡覺得累,更重要的是腦袋也覺得累,不想去思考,不想去顧忌。
陳瀝言略微諷刺的話,狠狠地紮在了我的心上,讓我很不舒服的同時,還覺得特別的頭疼。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只是覺得他今天來找我質問,然後來找我說對不起的樣子時,都那麼的假,很作。
“你別跟我說這不關你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你還想說不干你的事情,蘇荷你當我傻?”
陳瀝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着我的臉,很是懷疑的樣子,我也笑,心裡想着陳瀝言,反正你都不止是一次在懷疑我,再多懷疑我一下,那又何妨?
“我不想說,可以嗎?還有,我也不想聽你的解釋。”
我爆發出了我的情緒,大聲呵斥着陳瀝言,只覺得此刻的陳瀝言的嘴臉很是厭惡,滿嘴的油腔滑舌,除了給我說好話以外,他還會跟我說點什麼?
想到這裡,陳瀝言看到我在出神,眼睛空洞,沒有一點的光彩,不像是以前無論怎麼跟他爭吵了之後,眼睛裡都還是有着燦爛神色的我了。
一時之間,他心頭有點堵,就像是被我用手捏在了他的心臟上面,很憋氣,也很難搏動,生命最根本的部位被我牢牢把控着。
沉吟了一下,陳瀝言似乎也陷入了沉思,我看着他的雙眼看向了他的掌心,只見他伸出手將我的兩隻手握住在了他的手中,緊緊地握着,無論我怎麼抽出我的手,都沒有辦法從他的掌心中掙脫出來。
“你鬆手!不要拉着我!”我還是有些牴觸陳瀝言的觸碰,只是因爲我心裡還有氣,也氣陳瀝言的大男子主義,讓我很不舒服。
“不要動,蘇荷,你究竟要跟我鬧到什麼時候,你難道還在以爲,我不知道你跟劉越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我今天之所以會來找你,是因爲劉越親自來找了我一趟,讓我來安撫你,而且我也跟你道歉,一切都是誤會!”
陳瀝言有些急了,看着我還是牴觸他的樣子,心裡一陣陣地疼着。
我撇了撇嘴,我剛剛還在猜想,陳瀝言什麼時候轉了性子,竟然知道跑來找我,跟我說清楚這一切,還說什麼不計較的感覺,原來都是因爲劉越找了他的緣故。
果然,按照陳瀝言的心思,以及性格,斷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不由地,我對陳瀝言更加失望了。
眼睛中流露出的失望,被陳瀝言一眼識破,他有些惶恐地握住了我的肩膀,看着我眼睛中的黯淡神色追問道:“又怎麼了?這樣不好嗎?還是你不喜歡我跟你道歉?”
搖搖頭,我覺得陳瀝言他可以做到跟我道歉已經是極大的讓步,至少,他還是有點在乎我的,在知道誤會我了,還懂得來找我,雖然是在劉越的點撥之下。
兩者比較,我選擇了認爲陳瀝言算是有了一點進步,但是這種進步,也僅僅是一點點的進步。
客廳裡面變得安靜下來,我還在想,這種情緒我究竟還要維持多久,陳瀝言也突然不再說話,一下子,總覺得哪裡有點怪怪的。
明澤一直偷偷地躲在衛生間裡面,偷聽着我們的談話,在聽不到客廳裡面有對話聲時,明澤等了三分鐘,確定我們沒有繼續爭吵下去,這才慢慢地走了出來。
我老遠就看到了明澤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從衛生間裡面走出來,心裡想着這傢伙肯定在衛生間裡面什麼都聽到了。
“明澤,你上個廁所怎麼上那麼久?難道掉到廁所裡面去了?”我挑着眉看着輕手輕腳地朝我們走來的明澤,明澤臉上一愣,立即露出一個笑容,陳瀝言也轉身看向了明澤,明澤腳下的步伐變得輕快了些,走到了我們的面前,伸長了脖子湊到了我的跟前,問我:“你跟他談好了?”
這話是帶着疑問的,但是明澤的眼睛裡分明帶着笑,他估計是以爲我們兩個已經和好,我會心一笑,將手搭在了明澤的肩膀上,笑着看着陳瀝言回答:“沒有談好,但是也已經談的差不多。”
我完全沒有顧忌陳瀝言此時的心情,我只知道,陳瀝言的臉色很不好看,特別在看到了我將手放在了明澤的肩膀上,所以他的臉上很明顯的黑了黑,嘴上也沒有等待,直接呵斥道:“蘇荷,注意你的手,不要碰其他男人。”
擺明了是吃醋了,結果搞的我跟明澤都有點尷尬,但是尷尬之後,我的膽子就又大了很多,因爲我知道了,陳瀝言現在很不爽明澤。
“其他男人,其他男人包括男閨蜜嗎?他又不是我的男人!我爲什麼不可以將手放在他的身上?”
我仰着頭,逼問着陳瀝言,陳瀝言咬了咬牙,伸出手指指向了我放在明澤身上的手,再次出聲警告:“我說過的話不想說第二遍,你鬆不鬆開?不鬆開我就親自來幫你!”
說完,陳瀝言竟然有一種想要挽起袖子來跟我對抗的架勢,我心裡一驚,跟明澤兩個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最後演變成了明澤搭在了我的肩上。
明澤跟我認識了很久,我只需要給他一個眼神,他心裡就會知道我接下來想要做什麼,雖然我剛剛看到了他的眼神有些閃躲,知道他有點不想那麼做,但是在我的強行打壓下,明澤不得不配合我。
“那現在呢?不是我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是男人搭在我的肩膀上,這下子你總不會說讓我鬆手了吧?”
說完,我還不怕死地伸出了我的兩隻手,面向了陳瀝言的臉。
可想而知,陳瀝言被我氣的究竟是有多難受,只要我跟他唱反調,他就拿我沒有任何的辦法。
一場大戰即將開始,我跟明澤微微笑着,一起看着陳瀝言,只不過明澤的微笑是帶着心虛的,而我的微笑則是帶着得意。
但是陳瀝言並沒有選擇跟我直接動手,而是主動地問了我一句:“你房間在哪個位置?”
不知道陳瀝言想要做什麼,我還是老老實實地跟他說了我在明澤家的房間位置,陳瀝言朝着二樓看去,再環顧了一下週圍的事物,接着大步便朝着樓上走去。
看着陳瀝言瀟灑的背影,我輕輕地問了明澤一句:“他要幹嘛?去二樓不會是去我的房間了吧?我房間很亂的!”
爲了擺脫昨天的鬱悶心情,所以我選擇了扔東西來發泄掉我的憤怒。
什麼鮮花啊,什麼塑料的,反正我就是朝着便宜的東西砸的,因爲我心裡想着萬一到時候我砸到一個什麼國家寶物,那麼我就慘了。
我緊張兮兮地說着,不過一會兒,很快地在看到了陳瀝言確實是朝着我的房間位置走去時,我一把將明澤的手臂給揮開,忙朝着我的房間跑去。
“咚咚咚!”是我的腳踩在木板上發出的聲音,陳瀝言寬厚的背影,出現在我的眼前,而他也明顯聽到了我追上來的聲音,腳下的步子變得快了一些,在我摸上他身體的同時,轉身走進了我的房間。
房間的卻是很亂,早上起來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去收拾,迷迷濛濛地將牀上多餘的枕頭扔在了地上,不僅如此,在地上還有不少我的衣服,是昨晚我換下來的衣服。
之前給我格格處理後事的時候,我留在明澤家的衣服,當時我忘記拿走,想着反正以後還是有機會來明澤家玩,所以也就沒有刻意地全部拿走了。
衣服在地上被我隨意地擺放着,陳瀝言很瞭解明澤的爲人,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會找明澤的麻煩。
我跟明澤只是單純的朋友關係,陳瀝言至少還沒有多心到懷疑我跟他的關係上面。
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陳瀝言將我地上的髒衣服拿在了手中,還故意地當着我的面,湊在了他的鼻子下面聞了聞,沒有什麼皺眉的表情,但是卻讓我不由地皺眉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是想聞聞我換下來的衣服上有沒有其他人的味道嗎?
陳瀝言這麼做,真的是好奇怪!
“聞了以後,有什麼想說的?”我皺着眉毛看着他,陳瀝言在確定我的衣服上只有我一個人的氣味時,頓時笑了笑,然後慢慢地替我撿起來了所有扔在地上的衣服,在撿起來了以後,還不忘一邊對着我說道:“女孩子家,要愛收拾,你看,你的衣服隨意地擺在地上,髒兮兮的,我看着心裡就不舒服。”
陳瀝言自顧自地說着,我翻了翻白眼,他看不慣,我還看不慣他剛剛的動作呢!
簡直是有點變態了,神經敏感成這個樣子,還有沒有把我當成人看?
一點都不信任我,那還有什麼好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