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森當然不允許她逃避,“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究竟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唐澤威脅你?”
“沒有!”程安妮害怕被他猜出來,立刻就否認了。“他沒有做任何事,都是我自己的問題。”
“那你告訴我,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第二天你就說要重新考慮我們的關係,你覺得我會相信你是毫無原因地改變?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絕不放手。”
她就要扛不住他的逼問了。
安妮內心苦澀,難道她能告訴他她已經不乾淨了,她配不他?
難道她能告訴他她有很多果照在唐澤手裡?
這叫她怎麼啓齒?
越是慌亂,她就越得逼自己冷靜、絕情。
“好,你要原因是嗎?那我給你。原因就是你讓我很煩很亂,你給我了太大壓力,我承受不了那麼多,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嗎?”
“我給你壓力?”這話着實讓陸禹森惱火,“如果我想給你壓力,早就直接把離婚協議拿到你面前!累的不只是你一個人,我等得也很煎熬,可我考慮你的感受,一直沒有催你,你這樣說對我公平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催得太緊了,我不想見你……你放開我好不好?陸禹森,放開……”
“放開她!”唐澤衝了過來,一把推開了陸禹森,將程安妮護在身後。“陸禹森,你特麼要點臉行不行?她都叫你放開了,你還糾纏不休?”
“沒你的事,滾開!”
“她是我老婆!你憑什麼叫我滾?”
“你找死!”
“你才找死!”
兩人推搡着要打起來,程安妮忙將兩人分開。“你們都別吵了。”
唐澤冷笑道:“你上次說不稀罕和我動手,我也不屑和你打,讓她自己選。”
陸禹森望着程安妮,就算他們之間有矛盾,她也應該選擇他纔是。
然而她的回答卻讓他失望了。“我們走吧。”
這話,她是對唐澤說的。
唐澤立刻露出了得意之色,炫耀道:“你聽到沒有?她要和我在一起!”
陸禹森不願相信她的選擇,臉色鐵青地指着唐澤,“是不是他威脅你?嗯?你告訴我。”
“沒有,他沒有威脅我,是你讓我好累……如果你對我們的感情有信心,就不會逼這麼緊,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繼續這樣糾纏下去沒意義了,你讓我走吧……”
“安妮。”
他伸手去拉她,但她避開了,反而挽住了唐澤的手臂。“我們走。”
唐澤回頭比了根中指,陸禹森臉色更難看了,但他只在意她,還是很希望她能夠回頭看他一眼,能夠改變這個決定。
然而沒有,她上了他的車。
程安妮從後視鏡望着陸禹森,他站在原地,身影那麼孤寂,眼裡充滿了不敢置信,失望。
她一定深深傷害了他。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跑車漸行漸遠,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心如刀絞。
“別哭了……”
“我爲什麼不能哭?難道我連哭的權力都沒有?”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心疼你。”唐澤抽了張紙巾遞給她,但她用力推開了他的手。
“別假惺惺了,是你害我這麼痛苦。我求求你了,放過我行不行?我真的很痛,我快要受不了了……求你……”
唐澤的神經抽痛着,有幾次也險些要妥協了。
然而最終還是沒有。
手指握緊方向盤,越握越緊,手臂上突出青筋。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但我向你保證,這只是暫時的……你和陸禹森在一起絕對不會幸福,安妮,我會改的,我會對你好,一輩子疼愛你……你所經歷的痛苦,我會用一生來償還,請你原諒我現在的殘忍……”他咬牙,“但即便無法原諒,我也不可能放手。”
……
程安妮哭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
唐澤默默吃了一會兒早餐,還是忍不住把牛奶推到她面前。
她沒反應。
“喝點牛奶吧。”
“牛奶……”
“咣——”
玻璃杯被她一把推到地上,牛奶灑了滿地,濺在了唐澤褲腳上。
傭人都嚇壞了,她們還是第一次看她發脾氣。
安妮連早餐都沒吃完,起身就走。
唐澤追了出去。“去醫院嗎?我送你。”
她冷冷看了眼他的手,他立刻鬆開。
“我不去醫院。”哭了**,她的嗓子有些啞。
“你身體不舒服就該留在家。”
“我要上班。”
“上班……”他的表情有些複雜。
程安妮知道他在想什麼,冷笑一聲。“怎麼?你怕我見到陸禹森?你用果照威脅我,還怕我見到他?我見到他又能怎麼樣?你不是看死我不敢告訴他你強暴我?”
這話比針還扎人。
唐澤皺皺眉頭,帶着一絲請求道:“你別這麼說行嗎?我聽了很難受。”
“呵,你連聽都覺得難受,那你對我施暴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也會難受?做不到將心比心,就沒資格要求別人對你仁慈。”
……
上午在帝國集團上班,下午整個團隊都要調往陸氏。程安妮本來是不想去的,但有一些工作必須由她負責,她不得不去。
……
總裁辦公室。
助理敲門,拿着一份項目書走進去。
陸禹森正在抽菸,眉宇之間帶着些疲憊。
助理跟他身旁多年,多少看得懂他的情緒,更何況他現在的煩緒都寫在臉上。
能讓一向倨傲高冷的總裁露出這種表情,全世界只有一個人。
“總裁,這是帝國集團的項目書。”
陸禹森抽了口煙,隔了快一分鐘才問。“他們的人過來了?”
“嗯。程經理也在。”
助理立刻遭到一記冷眼。
“你很喜歡自作聰明?”
“對不起,總裁,是我多嘴。”助理後悔極了,“這份項目書是他們剛遞交的,需要您簽字。”
陸禹森煙抽到一半就掐了,拿過來隨便翻了幾眼,然後扔回去。“重做。”
五分鐘後,程安妮那邊收到了通知,問黃總監。
“有什麼問題嗎?爲什麼要重做?”
“這個不是我的意思,是總裁的意思。”
他的意思?他是故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