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
雨刷在玻璃上來回掃動,前方的路幾乎看不清楚。
“阿嚏……”樑爽又打了個噴嚏,昨天開始感冒,今天一早起來,頭就更痛了,全身發熱,她預感是發燒了。可今天還有重要任務——去郊外的廠房巡查。
頭暈,雨又這麼大,開車很危險,她只能強打十二分精神,又累又痛。
如果這時候程澈在就好了,他會開車,不用她這麼辛苦。
別想了,她對自己說,不能太依賴一個人,變成藤蔓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沒有誰能永遠依靠,只有自己。
開到半途,一個杳無人煙的地方,車子突然熄火了,樑爽怎麼都打不着。
“倒黴。”她吐槽了兩句,車裡找不到傘,只好冒雨下車,掀開車蓋,一陣熱煙襲來,差點沒把她薰死。
“咳咳咳……”
煙迅速被雨水澆滅。
她也成了落湯雞。
她胡亂擺弄了半天,但一籌莫展,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修車。
就在她又慘又狼狽,氣得想跳腳之際。一輛高級轎車在身旁停下,後座,男人下車。撐着一柄大傘,身材高大。
水珠在傘面上激烈跳動着。
雨水如鞭子抽打着樑爽的眼睛,眼前白茫茫一片,但那人太過醒目,她還是一眼就看清了。
鄭舒南,他怎麼會在這。
他大步走來,將傘傾斜向她那一邊,“上我的車。”
“我不要。”
他的出現於她而言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她心中的怒火頓時燒得更旺。原本已經放棄修車,現在又低下頭去,繼續擺弄。
一不小心灼傷了手指,她迅速縮手。
“小心!”他急忙抓住她的手,“沒事吧?”
“放開!我不要你管!”她用力推了他一把,卻沒能推開,“你走開!”
“別煩我!”
“鄭舒南,你個王八蛋,我叫你放開,聽到沒有?”
她抽不出手,像只被激怒的小獅子,憤怒地衝他破口大罵。
“這車你修不好。”
“那又怎麼樣?我今天就算是死在這裡,也不要你管!”她眼裡激盪着憤怒之色,如凌厲的刀,刺穿雨幕,刺痛着鄭舒南的心。
他感到一陣心痛。
她就這麼恨他?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不該拿自己的身體和我對抗,你渾身都溼透了,很容易感冒。”
“反正我遲早被你害死,早點死你不是更高興麼?”
“先跟我走,找個地方把衣服換了,之後你想怎麼罵我打我都行。”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他很擔心她的身體。
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強勢,“跟我走!”
“我不走,放開我!”
“你耳朵聾了嗎?我叫你放開!”她激烈地衝他咆哮着。
雨水抽打她瘦弱的身子,情緒激動的她隨時可能暈過去,臉上早已分不清是雨還是眼淚。
“放開……”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
鄭舒南的臉被打得側過去,僵住,臉上留下了清晰的五指印。
傘掉在了地上,兩人都在暴雨中淋着。
她雙眸憤怒,氣喘吁吁,與他對抗着。“我不要你假惺惺!”
鄭舒南迴頭,鬆開了她的手,但她還沒來得及逃跑,他便一把將扣入懷中,她的身子撞在了他健碩的胸膛上。立刻想推開他,但他死死抱着,身上散發着熾熱的氣息。
“放開我,放開我,鄭舒南,你給我放開!”
她氣瘋了,大叫大喊。她不要他抱,他的懷抱就像是蝕骨的毒藥,會迷惑她。他就是個該死的騙子,只會害了她。
她死也不要被他迷惑,她必須守住自己的心。
“放開我!”
他抱得緊緊的,兩人的身體密不可分,雨水讓他們全身都溼透了,兩人的身子黏在一起,像連肌膚都緊密相貼,身體的溫度都是滾燙的,熱烈交纏着,快要將她熱暈過去。
“放開……”
她激烈掙扎。
試圖用手肘撐開兩人的距離。
“我放不開!”鄭舒南磨牙低喃了一句,一把掐起她的下顎。他熱切的眼眸剛映入她眼中,他的吻便隨之落下,狠狠覆住了她。
激烈的輾轉,啃咬,她越是抵抗他越是侵犯。
他就像只發了狂的野獸,粗魯又暴力,激烈地啃咬着她的嘴脣。趁她呼痛之際,野蠻地撬開她的脣瓣。
舌毒辣地鑽進去,像一根帶刺的荊棘,在她口中橫衝直撞,想要掠奪乾淨,一分一秒都不肯讓她喘息。
冷冷的雨水在臉上胡亂拍打,可樑爽仍感覺一熱,那是淚水,天旋地轉。
很快,鄭舒南也嚐到了鹹澀的味道。
緊接着,胸膛上一重,人已經暈倒在她懷中,他立刻抱起她。
……
酒店,醫生護士忙作一團,給樑爽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安排輸液。
鄭舒南一直在旁守着,換衣服的時候,女醫生還有點不好意思,想提醒他迴避,可看他那麼緊張,就沒開口。
“樑小姐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
鄭舒南皺眉,難怪剛纔抱着她的時候身體滾燙。
發燒還跑這麼遠,還淋雨,這個該死的女人到底懂不懂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最近應該沒有好好休息,身體很虛弱,人也很憔悴。”
這個不需要醫生說,他看她的樣子就看得出來。
“她需要多補充營養和調養,尤其是情緒方面,要多加註意。”
醫生叮囑了幾句,離開了。
外面仍瓢潑大雨,鄭舒南愁眉不展。
……
“你出去!”
醒來後,樑爽說的第一句話。
她還很憔悴,但神情凜然,強勢又倔強,像只刺蝟。
她已經昏迷了四個小時,窗外仍在下大雨,稀里嘩啦地衝刷着落地窗。
“轟隆——”電閃雷鳴,雷電如同要劈開夜幕,吵得人心情更加煩躁。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鄭舒南語氣柔和。
“不用你管。”她冷冷說。
頭很痛,可就算是痛死,她也絕不向他求饒。
“爲什麼總喜歡拿自己的身體和我逞強?”他嘆了口氣。
“別自作多情了,你沒那麼重要,只是看着你我覺得髒了眼睛。你滾行,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