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低壓氣旋令人窒息。
下屬彎着腰,不敢擡頭,微握在身體兩側的雙拳在發抖。
“總、總裁,抱歉,還沒查到樑小姐的下落。”
真皮大班椅內的男人聽到這個回答,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幾天沒有剃鬍須,孟衡臉上佈滿了鬍渣,眼窩深陷,臉色看上去很恐怖。
“廢物!”
“對不起,我們會繼續查……”助理的脖子涼颼颼的,感覺隨時可能小命不保。
“派去跟蹤鄭舒南的人呢?”
“這幾天鄭總很少露面,唯一一次出現,我們派人跟蹤,但被他甩掉了……”
一個古銅花瓶從下屬耳旁飛了過去。
“咣——”地砸在牆上,他嚇得猛一抖,臉色慘白。
可他不敢躲,因爲下場會更慘。
喉嚨緊張地上下吞嚥着。
孟衡霍地起身,旋身轉向窗外的同時一拳頭捶在了落地窗上。
腳下的城市人來人往,他就不相信她能憑空蒸發。
藏?有用嗎?
就算掘地三尺他也要把她挖出來的。
……
總裁辦公室,會議剛結束,助理就急匆匆走了進來,眼睛發亮。
“總裁。”
鄭舒南會意,點頭頷首,讓一衆高管先出去了。
“有消息了?”
人一離開,鄭舒南立刻問。
“是。”助理忙彙報道:“孟衡他母親是上吊自殺,這一點沒有疑問,但他父親的死就很可疑了,只是時間太長,沒有證據。”
“不過我們找到了之前孟衡結婚時在美國的管家,她說孟衡的前妻詹妮弗有段時間身體突然變得很差,她懷疑是孟衡在每天給她喝的燕窩裡下毒,就留了一份拿去化驗,果真在裡面發現了致癌物。只是她害怕被孟衡迫害,所以不敢揭發他。”
“果然心狠手辣。”鄭舒南握緊拳頭。
人心叵測,真相往往比想象的更恐怖。
“詹妮弗發現癌症後入院治療,一個月後就跳樓自殺了,媒體稱她是無法忍受治療的痛苦才跳樓,而孟衡趕到時沒來得及攔她,所以沒有人懷疑,他也順利拿到了天價保險金。”
“我們找到了當天住院的每一名患者,從他們無意間錄到的視頻裡面發現了這一段。”
助理忙拿給鄭舒南看,距離有些遠,但能清楚看見詹妮弗跳樓時孟衡就站在她身旁,而且是他親手把她推下去的,和當年他殺他父親的手段一模一樣。
鄭舒南看得氣憤,“這種人就該千刀萬剮。”
“那個管家還保留着化驗證據嗎?她是否願意出庭作證?”
“是。”助理點頭,“她說這些年一直飽受心理的折磨,想要贖罪。”
“很好。如果拿着這段視頻找警察,以孟衡的勢力,警察一定不敢管,會想辦法壓下去,我們必須藉由輿論的勢力讓警察不得不管,另外我也會向美國警方施壓,讓他們受理這個案件。你把證據全部整理好,聽我安排。”
“是,總裁。”助理也很想將他繩之以法。
孟衡……看你還能逃到哪去,鄭舒南危險地眯起了雙眸,像一隻狐狸。
人不犯他,他不犯人,但他一旦狠心,不到對手斷氣絕不鬆口。
……
四點等到六點。
一見鄭舒南從公司走出來,孟衡立刻開車跟上去,保持着一段距離,悄悄跟在他身後。他以爲自己藏得很隱秘,不會被發現。
跟進了一條岔道,開着開着,鄭舒南的跑車突然不見了。
孟衡皺眉,難道被發現了?
掉頭剛要往回開。
“嗖——”鄭舒南跑車如利箭般衝出,攔住了他的後路。
兩輛車頭對頭,兩人面對面,發動機呼嘯,孟衡臉色陰沉恐怖,太陽穴突突跳動着。
鄭舒南則氣定神閒,佔盡優勢。一踩油門,跑車撞上了孟衡的轎車,他的身子一彈。
該死!
孟衡握緊方向盤。
兩輛價值數千萬的跑車車頭都撞破了,鄭舒南一點也不心疼,笑容反而更深了,漫不經心之中又透露着危險。
他下車,摔上車門朝孟衡走來,屈起手指,輕釦車窗。
孟衡皺眉,降下了車窗。
“跟我玩跟蹤的把戲,你還太嫩了一些。”鄭舒南雙手撐着車窗,似笑非笑,“你的跟蹤技術真的很爛。”
“她在哪?”孟衡問。
“你不是有通天的本事麼?怎麼找不到?”
“你別得意,我一定會找到,她是我的。”
“呵,都自身難保了,還有膽子衝我亂吠。我建議你現在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能躲一天是一天,當然,你最後唯一能去的地方就只有監獄。”
孟衡的臉繃得更緊,“你什麼意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只要你犯了罪,就一定會留下證據。殺父殺妻這兩項罪名就足夠讓你把牢底坐穿。”
“你想冤枉我,把罪名強加到我頭上?”
“像你這種壞事做盡的人渣,隨便一個罪名就可以把你扔進監獄,根本不需要我費心去給你編造罪名。”鄭舒南微笑着,“好心”建議道:“如果你不打算逃,那就趕緊滾回去把屁股洗乾淨,我相信那在監獄裡會對你大有幫助。”
美國的監獄有多危險,可以想象。
“別說我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就算我犯了罪,以我的勢力,全世界的法律也奈何不了我。”孟衡狂妄地叫囂道,一副不把一切放在眼裡的態度。
“換做以前,是……”鄭舒南點點頭,嘴角一點點下沉,眼神也慢慢冷了下來。“不過現在是我要整死你,所以,你特麼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他一把揪住孟衡的衣領,將他一把扯近,用那雙深邃冰冷的,危機深深的目光緊盯着他。
一股寒意由孟衡每一個血液細胞裡滋生出來,迅速在全身每處蔓延開。
他感到了恐懼,嗅到了一種……在劫難逃的氣息。
鄭舒南這個男人,骨子裡也是危險的野獸,論狠,並不輸他,甚至可能比他更狠。
陰森露骨的眼神中,笑意倒是一點點攀上了鄭舒南的嘴角,臉一點點舒展開,一字一頓。“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