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湛北爲什麼這個時候給她發來這樣一條莫名其妙的短信?
還是,他手機被人偷了?
思來想去,容胭並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正當她疑惑地盯着手機屏幕出神時,手機再次震動響鈴起來!
“程總”兩字閃過屏幕,容胭的細眉頓時皺的更深了,卻還是很快劃過手機屏幕:
“程總,我是容胭,你找我有事嗎?”
她是被手機短信吵醒的,聲音裡透着一股軟糯糯的音質,讓手機的程慕陽半天沒反應過來,片刻之後纔回應道:
“打擾你休息了,容經理。”
“程總客氣了,有什麼事情你直說。”容胭緩慢支起身子,倚在柔軟的牀頭。
“盛嶽度假村下週開始正式投入運營階段,周邊市區來了不少江氏的重要客人,齊湛北齊總的飛機今天一早抵達的南城。
但是,剛纔帝國酒店派去接機的人沒有接到齊總,我剛纔又給齊總打了一通電話,他說容經理知道他現在何處!”程慕陽沉穩的聲音傳過來。
容胭倚在牀頭,回味着程慕陽的話,又聯想到方纔齊湛北發來的那條莫名其妙的短信,當下就明白了什麼意思。
“我確實知道齊先生在南城的落腳點,還請程總通知交通部準備好車輛,我馬上趕過去!”
容胭說着,便輕然翻身下牀,腳步直往洗手間走去。
“辛苦容經理了,這事江總並不知情,我自會向江總解釋的!”
“那就麻煩程總了。”容胭的聲音輕輕淺淺。
可她刷牙纔到一半,就抑制不住地趴在洗手池邊劇烈乾嘔起來,昨晚並沒有吃什麼,導致吐出來的全部苦水,眼淚都快止不住地跟着一同流下來。
饒是容胭那麼堅強的一個女人,都覺得生育孩子實在是一件相當辛苦的事情。
此時江連城也已經醒過來,正朝主臥的方向走來。
剛把門推開一條細縫就聽見洗手間裡瞬間傳來容胭劇烈嘔吐的聲音。
他眸色一驚,急忙推門進入,“胭胭!”
驚見趴在洗手池邊的孱弱身影,江連城疾步走去,心疼地擡手輕輕拍上她的後背:
“這麼早醒來,睡不着嗎?”
說着,他迅速倒了一杯水遞到她手邊。
容胭又撐在洗手池邊上嘔了半晌,最後才微微舒服地大口往嘴裡灌水。
雖然此時是寒冷的冬天,可是她因爲劇烈的嘔吐,額頭上已經滿是沁出的薄薄一層汗珠,額發貼在上面看上去格外孱弱,惹人心疼。
“睡得有點久了,想起牀活動活動。”容胭說着便走向衣帽間,趁着剛剛吐完此時是最爲輕鬆舒服的時候,她抓緊時間更歡了衣服。
從衣帽間裡走出來,她只穿着簡單的白色襯衫和長褲,腰間繫着一條裸色的皮帶,走到梳妝檯前隨手綁了一個高高的馬尾,同時又補了一個烈焰紅脣,對着鏡子看了看,這才滿意似的收回手裡的口紅。
江連城不是沒見過容胭這副模樣,往日裡都是性感迷人的裝扮,如今這裝扮完全是一個剛剛踏入社會的小女孩角色,可仍舊透着一股乾淨利落的性感。
“你要出門?”望着鏡子裡的容胭出神片刻,江連城這才恍然想起來自己要問的話。
容胭低頭將口紅塞到手袋裡,“酒店剛剛打來電話,說有一個江氏的重要客人需要我親自過去接機,我很快回來。”
“什麼人這麼重要?”江連城微微皺眉,問道。
“HC集團執行總裁齊湛北。”回答的很簡潔,容胭拿過手袋,順便取過牀邊三腳架上掛着的一件格子毛呢大衣,疾步走向臥室的大門。
“你身體不舒服,我送你過去!”江連城疾步跟過去。
冬季的早晨,薄薄的白霧籠罩着整個南城,又是上班的早高峰,導致車子剛駛上高架橋便被擁擠的車流給阻擋了去路。
雖然他不希望容胭拖着孕吐的身子還要跑去帝國酒店大廈工作,但是把她整日留在容園,使得她這個人整天都是沒精打采的模樣。
如今有事要做,也許能夠分散她的一些注意力,減輕孕吐反應。
江連城是抱着這樣的心態,同意容胭返回帝國酒店大廈工作的。
最後,在堵了將近十幾分鍾之後,道路終於暢通。
車子在高架橋上一路飛馳而去,往跨海大橋不遠處的大型休閒娛樂度假村駛過去。
車子停靠在帝國酒店大廈的臺階前時,程慕陽和彭思捷已經等候多時。
容胭匆匆與江連城說了幾句,便迅速推門下車,和程慕陽簡單地打聲招呼,就與彭思捷一同上了旁邊停放着的一輛黑色慕尚。
慕尚車緩然打轉方向,快速駛離酒店大廈。
“當初齊湛北來南城,整個SenWell如臨大敵,是我和經理一起去機場接的機。現在四五個月過去了,還是我和經理一起去接機,真是一種其妙的感覺!”
車子的後座,彭思捷笑着衝容胭說道。
一旁,容胭垂眸審視着手裡的一份檔案資料,緩然開了口:
“終究還是不一樣的,那時候我是SenWell的經理,你是副經理。現在你是帝國酒店的經理,我是副經理。高升了,什麼時候請客?”
說完,她擡頭朝彭思捷勾起笑意的脣角。
彭思捷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可還是笑臉回答:
“我有的是時間,那要看經理你什麼時候有空嘍!”
容胭不在意地點點頭,視線又重新落到手邊的文件資料上:
“你離開SenWell之前交給我的那份關於培養酒店管家計劃的方案書,個別地方我做了修改,已經交到江總手裡,他很看好你的方案。
後來,你離開SenWell的時候,我又去南大帶了一批酒管系的畢業生。最終審覈通過選調進入帝國酒店大廈的時候,我沒在,那批實習生之中都有誰選入了帝國酒店?”
容胭的問話,讓彭思捷認真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大概有六七個吧。我印象深刻的有凌子玲、辛子清、蕭雅和盧浩哲,其他幾個因爲不在我們VIP部,所以我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名字。”
“他們之中,你覺得誰比較出衆?”容胭隨口問道。
“應該是……蕭雅吧!”彭思捷支着腦袋想了想,“她做事挺有想法的,就是有些不太合羣。”
“那你覺得我合羣嗎?”容胭忽然擡頭,朝她揚眉一笑。
“是、是、是!學霸都不怎麼合羣!”
說說笑笑間,容胭和彭思捷兩人很快抵達沐山機場旁邊的桃源茶軒。
邁進這座古色古香的茶館院落,迎面就是一棵巨大的參天大樹。
據說這棵古銀杏樹已經擁有三百年以上的歷史,茶軒四周是古典的亭臺樓榭,院子中央還有一處八角涼亭。
徑直上了二樓,雅緻的包廂外面已經站着一位齊肩短髮的年輕女人。
她看見從樓梯口走近而來的兩抹身影,禮貌淺笑地迎上前:
“容經理,好久不見!”
說話的女人,容胭是認識的。
當初她第一次接機齊湛北的時候,一直跟在齊湛北身後共有兩男一女,而眼前開口說話的女人就是齊湛北的貼身秘書——曲蘭寧。
“好久不見,曲秘書。”容胭回以禮貌的笑意。
她轉眸望一眼曲蘭寧身後一直緊緊關閉的包廂房門,試探性地問道:
“早晨的時候,我收到齊先生髮來的短信,讓我來這裡找他。”
“我們齊總就在裡面,容經理請。”曲蘭寧微微一笑,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隨即緊閉的包廂房門被人緩緩打開,容胭沉靜的星眸望一眼旁邊站着的彭思捷,輕聲說:
“你在這裡等我,我接到齊先生後很快就出來。”
彭思捷站立門邊,朝她點點頭。
容胭進入包廂時,就只見齊湛北獨自一人坐在茶盤前品茶。
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舉手投足之間皆是優雅紳士的氣度,年紀輕輕,卻已經是HC集團的執行總裁,青年才俊,有能力有野心的實業家。
這是容胭前後兩次接機齊湛北,從他的個人檔案上總結出來的。
當然,論青年才俊,論能力野心,江遇城那個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輸給他。
容胭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想到了江遇城,這才從思緒中緩緩回過神。
只是一轉眼,正對上雕花木椅處坐着的男人。
她勾起瑩脣,禮貌走上前,“齊先生,好久不見!”tqR1
“容經理,坐。”茶盤前的男人擡了擡手。
容胭本想拒絕,但是又礙於兩人並非是第一次見面,而清晨時分齊湛北發給她的那條短信來看,更是以朋友的身份發來的。
想了片刻,她最終還是委身落座於對面。
齊湛北隨手將指尖把玩的一隻白瓷薄璧的茶杯放到茶盤上,沉聲笑了笑:
“聽聞容經理是從瑞士留學回國,想必對於這品酒與品茶都應該有所涉獵。”
“齊先生過獎了,當初學習這方面純粹是爲了應付酒店客人的喜好,在品茶方面齊先生才應該算得上高手。”
言語中頗爲謙虛,容胭淺聲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