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徵與高子翔的車子下了高速直接返回了家,方逸開着另外一輛車子跟着前面的黑色慕尚駛進林園。
“先生、太太回來了!”陳姨一眼就看見進門的兩道人影,連忙往廚房裡走:
“晚飯已經做好了,我這就端上桌!”
江遇城拿着手邊的文件率先去了二樓的書房,容胭洗了手徑自去了餐廳。
“太太,您跟先生去晉城玩了幾天,晉城好玩嗎?”陳姨端着幾道可口的小菜走過來,放在餐桌上,十分好奇地問道。
容胭落座在餐椅上,執過面前擺放的調羹想了片刻,笑着回答:
“晉城我不熟悉,覺得還好吧!不過濱海我倒是挺熟悉的,那個地方比較好玩!”
“那等到欣欣放暑假,我也帶她去濱海玩一玩!”陳姨說的認真,可是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急急看向容胭:
“噢,我有一件事忘記告訴太太您了!您跟先生去晉城的那天,好像有一位濱海的薄先生來過林園,說要找太太您!我告訴他,您沒在。他也沒說其他的,就說有一件東西等太太回來了,讓我轉交給您!”
陳姨一邊說着,一邊快步離開餐廳,往玄關處的櫃子旁走去。
她拉開抽屜,取出一件東西,立即又返回了餐廳。
薄沛南親自過來林園送東西?
容胭盯着手邊包裝精美的一份禮物有些出神,可是隱約又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一時又想不通。
她沒有繼續猜下去的心思,隨手便將精美的包裝撕下來,顯露出來的是一隻乳白色的飾品盒。
容胭疑惑着撥動手邊的盒子,將盒蓋輕然掀開,一條精緻華美的藍寶石項鍊直直闖入她的眼簾——
“哇,這項鍊好漂亮,太太!”一旁的陳姨激動地喊叫一聲。
只是,椅子上的容胭卻是瞬間眉眼震撼,連帶着拿着飾品盒的雙手猛然一僵!
怎麼可能!
“收到了什麼東西,這麼激動?”
突然,一抹低沉悅耳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隨之是男人下樓而來的沉穩腳步聲。
容胭竟是下意識地關上了飾品盒,方纔震撼不已的神色已經恢復到最開始的平淡無波。
而旁邊站着的陳姨對兩人笑笑,便一個人悄悄躲進了廚房。
江遇城邁着沉穩的步伐穿過別墅大廳,進入餐廳而來。
只是那雙原本溫潤的眸子在看到容胭手邊放着的那隻乳白色的飾品盒時,陡然變得凌厲深暗下來。
“誰送過來的?”他長指伸過去,從她手邊輕然將盒子取走。
容胭拿着調羹的纖指微微頓了頓,輕聲迴應一句:
“濱海的薄先生。”
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江遇城的問題纔是最好最聰明的,只知道現在腦子裡一片混亂,什麼都想不通,什麼也猜不透。
所以,只能說了實話。
可想而知,江遇城打開那隻飾品盒看清楚裡面的東西時,那雙蘊藏着鋒利的黑眸瞬間冷沉到極點——
她秀氣的下顎忽然被一隻手用力捏住,他一個用力,強迫她擡起頭來。
半空中,兩人四目相對。
容胭分明看到面前男人眼中正在浮動的那股幽暗,她知道,這是江遇城薄怒的前兆。
“告訴我,他究竟是誰?”江遇城面帶厲色地盯住她的眼睛,問的斬釘截鐵。
眼前的男人已經在暴怒的邊緣,可想而知就連手上的力道都在不由自主地加大,可容胭只是安靜地看着他的眼睛,表情淡漠的不動一分。
他幽暗的眸子也在盯着她,沉默片刻,他手腕上的力道猛然一帶,手裡拿着的那隻飾品盒瞬間被他憤然砸到餐廳的牆壁上!
一陣沉悶的聲響掉落在地上,那條藍色寶石的項鍊從砰然摔開的盒蓋裡掉落下來。
大手甩開她的下巴,江遇城帶着一身犀利的怒火轉身離開餐廳,抄起沙發靠背上的西裝外套徑直穿過大廳,離開了別墅的玄關。
不一會兒,就聽到車子從車庫裡駛出來的聲音,急速衝向林園高大的雕花鐵門。tqR1
片刻之後,整個園子算是徹底安靜下來。
“太太!”陳姨剛剛躲去小廚房,原本是爲了給先生和太太騰出來一個二人世界。
但是怎麼都沒想到,半分鐘的時間都不到,先生竟然是那般生氣的離開。
她蹲下來將掉落地上的飾品盒撿拾起來,整理一下,然後慎重地放到容胭的面前,輕聲安慰幾句:
“您別在意,您在先生心裡是什麼位置,我們心裡都清楚,就算吵架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太太您說兩句好聽的,先生肯定會對您心軟的!”
“謝謝你陳姨,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容胭說着,拿過那隻飾品盒往大廳中央的沙發走過去。
“是,那我過去後院看看!”陳姨笑着迴應。
然而,容胭的腳步剛剛邁進大廳,一眼就瞥到了不遠處落地窗邊擺放着的一架嶄新的鋼琴。
林園從來沒有鋼琴,包括她跟江遇城離開南城之前也沒有什麼鋼琴,怎麼這裡會突然多出來一架鋼琴?
“陳姨,這鋼琴……”容胭有些疑惑地走去落地窗前。
“太太問鋼琴的事情啊!”陳姨剛要轉身出去,聽見容胭的問話,她又連忙轉了身,笑着回答道:
“是先生昨天晚上打電話過來,讓人清晨一早送過來的,說是太太想學鋼琴,樓上臥室也放了一架,太太用着方便!”
容胭在鋼琴前坐下來,耳邊聽到陳姨剛纔說的一段話,她的心裡忽然涌上來一股無法言明的滋味。
她眉眼低垂下來,目光落在手邊的那隻乳白色的飾品盒上。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條項鍊會再次回到她手裡。
薄沛南從濱海親自送過來,只怕是參加陸東維與湘湘的婚禮是假的,過來送東西纔是真的!
衛瑤也在電話裡說,婚禮那天薄沛南一直在尋找她。
當時,應該就是爲了將這個東西送到她手裡吧!
只是沒想到她跟着江遇城去了晉城,他沒在婚禮現場找到她,索性直接送來了林園。
她與江遇城隱婚的消息已經是公開的秘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所嫁的男人是南城身價千億的江家城少。
薄沛南自然也是知道的,找不到她,所以就直接將東西送來了林園。
當初衛瑤在電話說薄沛南要找她的時候,她就應該警惕一些。
湘湘的婚禮是情人節那天,當年她收到那個男人第一次送這條項鍊的時間也恰好是情節人,她應該想得到的,卻還是疏忽了!
回到林園的那天晚上,江遇城憤然離去之後,整夜未歸。
容胭等到凌晨,大概也是等到極爲疲倦了,然後就直接在大廳的沙發裡迷迷糊糊睡着了。
翌日清晨的時候,陳姨起牀準備打掃衛生,卻被睡在沙發上的容胭給驚嚇了一跳:
“太太,您怎麼睡在這兒了?這夜裡面多冷啊!您怎麼不回臥室去睡?”
迷迷糊糊中容胭被她吵醒,睜着惺忪的睡眸好一會兒纔算是眼神有了色彩。
她倦怠地從沙發上坐起身子,揉揉發疼的額頭回答:
“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您是等了先生一整夜吧?要不要我給先生打一個內線電話,讓他抓緊時間回來一趟?”陳姨擔心地看着容胭蒼白的臉色。
“不用。七哥他工作忙,不喜歡有人過去打擾,我去樓上睡一覺就好了。”她說着,便起身緩然走去樓梯口的位置。
“行!那太太您當心點!”陳姨還是不放心地在後面叮囑一句。
容胭上了二樓直接進入主臥,在舒適柔軟的大牀裡躺下來。
只是任憑怎麼睡,卻又是再也無法安穩入睡,可又覺得腦子昏沉的厲害。
身上莫名的一股熱量散不出去,容胭不放心地走去櫃子旁邊,從急救箱中取出一隻電子測溫儀,對着額頭測了一下,發覺屏幕上閃爍的竟然是38度7!
容胭的眼色瞬間變了,她無奈地嘆口氣,走去衣帽間換了衣服。
裹上一件紅色的大衣,她便匆匆下了樓。
“太太,天還早,您這是要出去嗎?”
陳姨本來是在廚房裡忙碌着,聽見樓梯上有動靜,出門一看容胭已經站在玄關處彎腰換着鞋子。
“嗯,朋友有事請我過去一趟,早飯就不在園子裡吃了。”她說着,拎起手袋便直接往車庫走去。
白色的小Polo一路行駛過林園的主道,最後駛離園子的大門滑進川流不息的車海里。
因爲天色尚早,都是上班一族,薄薄的白色霧氣籠罩在整個南城上空,天氣低沉,像是很快要下雨了。
車子一路從高架上飛速駛下來,直到穿過繁華的市區中心,在一處頗爲安靜的別墅區放緩車速。
繞過一條主道,最後在一座洋樓別墅的旁邊停穩熄火。
容胭關上車門,邁上臺階,直接去按別墅的門鈴。
按了一次之後,裡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她沒有任何神色地站在臺階上繼續按第二次。
終於在第三次門鈴響起來之後,緊緊關閉的別墅大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打開,一道頎長英俊的身影站定在門邊,身上是黑色的襯衣搭配長褲.
因爲剛睡醒的緣故,眼前的男人原本是鋒利的氣勢。
在看見門邊站立的容胭時,轉瞬變得柔亮幾分,他沉眸看着她,然後鬆開了別墅的大門,側身讓出空間,沉聲道:
“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