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上病牀上江遇城寒徹逼人的冷眸,崔海斌握緊拳頭放到嘴邊尷尬地咳嗽兩聲。
他緩步走去病牀邊上,目光極爲殷勤的看向容胭:
“那個少夫人,該打針了!”
說完,他便陪着一臉的笑意,擡手扯過容胭身上的被子——
卻被旁邊冷凝着面色的男人突然一把按住她身上的被子,他冷聲問:
“打哪裡?”
“打PP啊!”崔醫生尚且是一臉很懵懂的表情,認真地回答。
“不準打!”病牀上,江遇城極爲強勢地揮掉崔海斌一直攥着被角的那隻手。
其實,容胭倒也不是怕打針,只是如今這個場面,她被江遇城這男人曖昧的摟在懷裡,牀邊又站着崔海斌要給她打針,怎麼看都覺得這畫面簡直太美無法直視。
被江遇城這般無理取鬧的一頓嫌棄,咱們的崔醫生頓時怒火也是一瞬間飈起來:
“我又沒讓她脫光,就連打個針你都介意?我不給她打針,你寶貝女兒怎麼辦?”
“我管你怎麼辦!”如果真要比橫,江遇城敢認第一,崔海斌連名次都排不上!
他微微掀動眼簾,掃視崔海斌一眼,繼續冷聲道:
“兩分鐘之內,找一位女醫生過來,否則的話轉告傅越生,我拆了他星海!”
病牀邊上,崔海斌已經完全不作聲了。
片刻之後,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纔算是徹底將心頭燃燒的怒火給壓制下去。
他最後惡狠狠地看一眼病牀上的男人,怒聲道:
“大爺的,你真難伺候!”
說完這句話,崔海斌便轉身迅速離開了急診室。
整個房間裡忽然安靜下來,容胭無奈地仰首看向身邊近在咫尺的男人:
“其實也無所謂,崔醫生又不是外人,他跟在你身邊那麼多年,你以後說話能不能對他客氣一些?”
待到一身怒氣的崔海斌離開,病牀上的江家七爺頓時眼裡流轉的滿滿都是數不盡的溫柔。
他微微低首親吻一下她的眉心處,嗓音低沉又有磁性:
“他是受虐型人格,我對他客氣,他會受不了的!乖,累的話,你再閉眼睡一會兒!”
如果已經出門的崔醫生聽到江遇城這話,鐵定會一頭衝回來找他理論:
誰他媽是受虐人格了!江童鞋您老真能忽悠,真能扯!!
其實,對於給容胭打針這事兒,江遇城能有這般激烈的反應倒也不足爲奇,無非還不是因爲江家七爺內心滿滿的佔有慾。
容胭的身子他是絕對不會讓第二個男人看的,打針畢竟是那麼隱秘的地方!
當然,如果條件真是不允許的話,江遇城絕對不會爲了滿足自己強烈的佔有慾而置容胭生死於不顧!
眼下這不是在醫院嗎?女醫生一抓一大把,偏偏崔海斌不知死活往上撞!
沒辦法,只能怪崔醫生覺悟太差嘍!
從上次連續扣發了幾個月的工資,如今貌似依舊沒有長多大的記性!
病牀上,容胭疲憊地嘆口氣,窩在他懷裡,不再說話。
沒一會兒,崔海斌便帶着一身白色大褂的傅辛虞從醫院走廊處快步走過來。
“傅醫生,真是不好意思,又要麻煩你了!”崔海斌跟在傅辛虞身邊,一邊陪着笑臉,一邊說道,就差點頭哈腰了。
相對於崔海斌外向的性子,走在前面始終表情冷漠的傅辛虞根本不看他一眼。
她扎着極盡利落的高馬尾,一身白色大褂穿在身上仍舊能夠凸顯出她高挑的身姿,她胸前戴着聽診器,雙手放在白大衣的口袋裡,從始至終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直到快步走向急診室大門的時候,她冷漠的眼神忽然注意到門口牆邊站立的一抹熟悉人影。
她眼神一怔,下一刻便加快腳步朝他走去:
“江先生,您什麼時候回國的?”
江離城正深陷在繁重的思緒裡,突然被一抹聲音打斷,他擡首之際與傅辛虞四目相視,隨即他沉聲笑了笑:
“昨天傍晚剛下的飛機,許久不見,傅醫生別來無恙!”
“江先生您這臉……”傅辛虞看清楚眼前男人臉上或多或少帶着的青紫傷痕,她蹙眉急聲詢問。
“不礙事!”江離城依舊只是低笑一聲,隨即他轉身看向急診室緊閉的大門:
“她剛把燒退了,打針的話就拜託傅醫生了!”
“江先生客氣了,應該的!”傅辛虞禮貌地微微點頭,腳步便徑自轉向了大門的方向。
急診室外面的走廊處站着驍徵、高子翔和馮嬸,以及在門口處就停止了腳步的崔海斌,江天雪則是前去急診大廳接母親江藤靜去了。
可是,江離城與傅辛虞這簡短的幾句對話,讓站在走廊裡的幾人不由得心中生起疑惑。tqR1
聽傅醫生這語氣,她與江四少好像很早以前就認識。
再仔細聽江四少所說的話,好像很關心少夫人的樣子!
奇怪,十分之奇怪!
兩分鐘後,容胭打完保胎針便被江遇城轉送去了住院大樓的VIP病房。
姑姑江藤靜進入病房的時候,沒少訓斥江遇城和江天雪兩人,說到最後自己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沒處撒。
方逸接到先生打過來的電話時,已經是將近下午一點的時間,讓他過去林園把王叔準備好的飯菜取過來。
容胭剛剛退燒,精神十分不濟,自然也沒什麼胃口,愣是在江遇城連哄帶騙以及忽悠中算是吃了不少,沒一會兒便又舒服地窩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臨睡前還不忘叮囑他,有時間的話,讓他回宅子一趟去看看爺爺。
直到聽聞容胭吃了飯已經睡下的消息,始終在病房門外站着的江離城這才轉了身,走去電梯間。
“崔醫生,你有沒有覺得四少爺對少夫人——”驍徵向來也是愛八卦,與崔海斌最爲臭味相投。
他摸着下巴,望着江離城離去的背影,忽然欲言又止道。
一身白大褂的崔海斌側身倚在走廊的牆壁處,雙臂抱在身前,同樣盯着江離城離去的背影出神,他深深皺眉道:
“按理說,少夫人嫁進江家也才兩年半的時間,那個時候江四少已經離開江家三年多了,兩個人根本沒有見面的機會,可是我怎麼總覺得這四少好像認識少夫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