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她以前沒膽子問,現在問了,卻沒膽子聽。
他會說出什麼答案?
少女心事懵懂,只希望能將那人收藏珍重。
若是今後一別兩寬,或許再也記不起曾經悸動。
穆靳堯站在她身側,只是淡淡的回了句,“或許。”
或許?
這個答案,真是個刺痛人心的,他怎麼能夠如此輕飄飄的,用這兩個字來回答她這麼久以來的期許?
她只能假笑,“那以後你結婚,我一定會來參加婚禮,我還能給新娘子當伴娘。”
說的漫不經心,真是像一個鄰家姑娘。
“好。”
他很淡定,“我的婚禮,你必須要來。”
必須要來,是要看着他走近婚禮殿堂嗎?
她嘴角勾笑,卻連自己都覺得假惺惺。
“好,我肯定會來的。”
沒走幾步,她突然叫住他,“靳哥。”
或許是夜風昏沉,或許是大腦失控,他回頭的那一剎那,她摟着他的脖子,踮起腳尖,一個輕吻蓋了上去。
不過是蝶翼般的吻,一閃而過。
她急速的放開了,掩脣一笑,“我就是看看,你會是什麼反應。”
還能是什麼反應?
他臉色一沉,似乎既不喜歡她這樣的親暱,表情很淡然,“喬顏,你不是兩三歲的孩子了,你應該懂,自己在做什麼。”
如驚怒了一頭獅子,他很抗拒。
因爲,她只是一個小傢伙。
怎麼能夠做出那種事情?
“那你,可以等我長大嗎?”
喬顏很明白自己在做什麼,眉梢一揚,“我喜歡你,靳哥,我希望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不會離開。”
不會像生命中的那些過客一樣,來了又去,行色匆匆。
她分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只是想祈禱有些人不要離開的太早。
然而,這個都很難實現。
“沒有誰離不開誰,喬顏,你應該試着獨立。”
他再也沒有多說,選擇了離開。
喬顏沒有追上去。
她知道,就算她不去,他也會站在原地,等待她。
畢竟他是靳哥,是她的靳哥。
喬顏想,這一次,只是她戲弄了一下他而已。改天找個機會,解釋一下,緩解尷尬,不就行了?
然而她想錯了。
第二天她放學回家,聽見的只是穆家三口全都搬走的消息。
他們搬走了。
去了S市。
聽說是上級安排,因爲事出緊急,所以房子裡面很多東西都沒有來得及搬走,呂明秀把一些轉送給了喬母。
爲了怕她傷心,喬母還特意安慰,“聽說去一陣子就回來了,也不會很長的,知道你捨不得你那靳哥,但這也是沒辦法的。”
那一天,喬顏站在空空蕩蕩的屋子裡面。
看着這個從小到大玩耍嬉戲的屋子,被人搬進搬出,沒有了一點生活氣息。
只有地上的殘渣,還提醒着她,這裡真的是她和靳哥生活過的地方。
這就是母親口中所說的,過一陣子就回來了?
她忍着沒有哭,一個人跑回了房間,抱着玻璃瓶裡的千紙鶴,抹着眼淚,打開了玻璃罐子,把裡面的千紙鶴都倒進了馬桶。
那裡面每一隻千紙鶴她都寫了一個願望。
每一個願望都和他有關。
不過很遺憾的是,他不懂,也沒有機會再懂了。
穆靳堯。
這個名字,成了喬顏心中唯一一根拔不去,消化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