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她揉了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個兒看錯。
他確實站在她面前。
儘管是幾天不見,她依舊能察覺到他的憔悴。
鬍子拉碴,頭髮亂糟糟的沒理,身上衣服也不知多久沒洗,活脫脫的一個乞丐。
“你怎麼來了。”
她聲線儘量平穩,不透露一絲情緒,“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出現在慶功宴上,讓所有人爲你的戰績而歡呼嗎?”
他來這裡做什麼?
“對不起。”
穆靳堯滿眼血絲,將一個紅絲絨的盒子放在桌上,喉頭一哽,髒兮兮的臉也沒能遮住俊朗的容顏。
“這是給你的。”
小小的一個。
像是戒指盒。
她想也沒想就拒絕,“穆靳堯,你把我當什麼了?想要就要,想丟就丟?我喬顏不是塊垃圾,我也有自尊,你別這麼放肆!”
上次,她應該說的很清楚。
她和他之前,已經結束了。
“之前的那些,對不起。”
他面容真摯,聲音帶着絲沙啞,她哪裡見過他如此狼狽。
心裡不知是什麼感覺,像被泡在檸檬罐裡,酸的發苦,連喉頭都是一陣酸楚。
“這是送給你的。”
他手緊握着她,指尖溫度清晰,十分有力度。
她拿起盒子,就要丟給他,“拿着你的真心喂狗!我不稀罕!”
還沒丟,手腕就被他箍住,他眼眸深邃,帶着些許狠決,“這個你必須收下,就當我,送給你的最後一件禮物。”
她一下錯愕。
沒等反應,就見他翻身躍下窗戶,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打開戒指盒,尋思一陣,心煩意亂,將戒指盒丟在抽屜裡。
最後一件禮物,又是個什麼意思?
她瞥眼看見垃圾桶裡的那條鎖情,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撿了起來。
手心緊緊握着,扎的手心陣陣發疼。
*
從大院出來,穆靳堯迅速穿過公路。
包裡的手機一直響個不停。
傅洺九打來了不少電話,他沒接到。
天鷹被連根拔起,他的身份一直都是個敏感話題。
如今被調查,被處置。兩方的人都在尋找他的下落。
他拿起手機,接了起來。
“靳少,你在哪兒?咱們出來聊兩句,要是你等會兒跑了,我可就找不到人訴苦了。”
電話那頭,傳來冷冰冰的男聲。
穆靳堯面色冷靜,瞄了一眼四周,想攔出租車,奈何無人敢收留他這樣的流浪漢。
“你想聊什麼。”
“當然是聊你和天鷹的事情了。”
馬路對面的酒店天台,架着一把體型偏大的狙擊槍,男人看着望遠鏡的身影,笑的十分邪惡。
“我沒想到,你回來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看那個女人。看來,當年對你的測謊,還真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男人“嘖”了聲,“我覺得,與其看你慢慢死去,倒不如現在解決你比較痛快。”
電話那頭傳來“咯咯”的骨骼聲響,隔着這麼遠的距離,穆靳堯的視線掃了過來。
電話被掛斷,男人手指緩緩摁上扳手。
穆靳堯盯着電話屏幕,摁下傅洺九的來電。
“穆軍長,你在哪兒?!柯梵手底下的殺手逃出來了!你要……”
“砰!”
沒等他說完,悶悶的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