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不斷拽門的尚淺,傅習染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這一笑簡直是讓所有的光亮都黯淡下去。
尚淺不小心又犯了個花癡。
“小丫頭,這麼着急,有事?”傅習染揚着眉笑着問道。
尚淺急忙道:“我走錯房間了,你放我出去,我男朋友就在對面等我。”
“男朋友?”傅習染危險的眯了眯眸。
“……是”
這個男人的眼睛就像一臺測謊儀一般,讓她渾身不自在。
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不記得她了。
男人沒有預兆的拉過她,手一抖,文件掉在地上,散落一地。
看着地上零散的紙張尚淺剛要彎腰撿起,身側的男人卻先她一步,拿起一張看了看,隨口問道:“白氏?”
他知道白氏?不對,能住的起這個酒店的肯定是身份不凡。她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趕快脫身吧。
“你來找白盛海。”男人一語道破。
“……我還有事!”尚淺掩飾着不安的情緒搶過資料。向後退了幾步和男人拉開距離。
傅習染微不可見的蹙了下眉,小丫頭是要賣身?!
商界誰人不知若想和白盛海談合同派女人去成功率高達80%。
“小丫頭,不許去!”傅習染命令道。
尚淺抽了抽嘴角,這人長的挺美,怎麼腦袋有些問題,他和她什麼關係?她要去哪,他管的着麼?
“先生請您開門,我有急事!”
傅習染邪魅勾脣:“合同很重要?”
……他怎麼好像能看穿人。並且這種熟悉感是哪來的?
“我。”
話未說完,尚淺就被挑起了下巴:“合同我幫你搞定,你陪我睡一晚?”
什麼?尚淺瞪着眼睛,看着眼前長的美豔的男人。
然後氣憤的推開他,捂住胸前,呸了一口:“不!可!能!”
她可是有老公的人!想起洛西澤尚淺眼睛不自覺的一酸,怎麼會想起他?還有爲什麼會覺得心裡難受?
“小丫頭,你想什麼不純潔的東西呢。我只是讓你單純的陪我睡一晚。”傅習染語氣有些無奈。
男生和女生睡覺會有單純的?當她是剛畢業的小女生?
尚淺一臉警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裡透露着兩個字:騙人!
“我不會騙你。今晚你睡牀我睡沙發。”
“爲什麼?”就這樣他就幫她搞定一個大合同?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傅習染聲音很輕帶着溫柔:“你很像我小時候喜歡過的女孩。”
對上那雙眸子和認真的神色,尚淺的防心漸漸放下。
她現在去求情機率肯定是微乎極微,而這個男人氣質高貴說不定真的有什麼來頭,單純睡一覺,應該沒什麼事……就當是普通朋友……睡一覺。
“那,你得先幫我搞定合同……”
傅習染噙着笑:“好。”
……
居然這麼輕鬆的就搞定了!?
尚淺身子往後挪了挪,仔仔細細的又將合同看了一遍。
看着合同最底下的行雲流水般的字體,這不會是代簽的吧?
傅習染手搭在沙發上,慵懶的搖着手裡的紅酒。眸光如淡藍的湖水,帶着寵溺。
這時一個電話打破了寧靜,尚淺擡頭看了看品着紅酒的傅習染:“我接個電話。”禮貌的起身。
走到門口接起:“喂?”
“你好,是尚小姐麼,我是白總的秘書。”
“……是我。”尚淺有些緊張,回頭正好對上男人狹長的眸子,傅習染勾了下脣,尚淺急忙收回目光。
“合同白總已經看了,非常滿意,明天我們的人就會去尚氏。”
居然是真的!這個男人什麼身份,居然這麼輕鬆的就搞定了白盛海?
“好好的,謝謝!”
掛了電話,尚淺緩緩回過頭,乾笑着:“謝謝……呵呵。”
傅習染溫柔的笑笑,放下酒杯,從牀上拿起一個枕頭和毯子走到沙發躺下。
這一系列紳士的動作下來,尚淺尷尬的摸摸鼻子,人家也許真的沒那層意思。
雖然是這樣,但她還是不習慣和除了洛西澤意外的男人共處一室。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尚淺縮在被子裡,眼睛圓鼓鼓的盯着沙發上的人。
傅習染側躺着,胳膊放在腦下,靜靜的看着牀上緊張的女人。
四目相對,尚淺又將頭往裡縮了縮,只露了兩個眼睛出來。
小丫頭防心真重,他看上去很向色狼麼?這些年沒見,她好像瘦了不少,不過臉型卻一點沒變,依舊是可愛的娃娃臉。
傅習染的長眸閃了閃,睫毛微動,垂下眼簾。
睡着了?尚淺不確定的伸着頭望了一眼,好像真的睡了。
不知盯了多久,尚淺眼皮越來越沉,最後終於忍不住的合上,睡着了……
聽到牀上小女人的平穩呼吸,傅習染眸子動了動,露出藍色的幽光。
“不要。”睡夢中的尚淺往裡縮着脖子,嘀咕了聲。
傅習染半跪在牀邊,手拄着下巴:“小丫頭,好久不見。”
傅習染靜靜的跪在地上,看着牀上偶爾皺眉偶爾嘀咕出聲的尚淺。
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真實的情緒,甚至裡面閃着從來沒有的脆弱。
她在牀上睡着,他蹲在地上。
彷彿回到了小時候,他膽子小不敢睡覺時的情景。
那時的他聽不到聲音,但卻不覺得孤獨,因爲有她在。她陪他吃飯,上學,寫作業,學習手語。爲他打架,給他包紮傷口……
兒時的一幕幕像是幻燈片,戳破回憶,回放在腦海。
他的童年都是這個小丫頭的身影,他的世界也因爲她的存在明亮起來。
但,他不能愛她,一輩子都沒有可能……
這絕對是尚淺睡的最老實的一宿。醒來時尚淺整個人都麻木了,靠!脖子動不了了!尚淺欲哭無淚的小心坐起身,四處看了看,那個人不在?
尚淺想起合同一個着急起身下牀,啪!的一聲連人帶被都摔在了地上。
尚淺一頭黑線的看着裹在身上的被子。昨天她爲了以防外一特意將被子纏在身上,側着身子睡了一宿。
她像個毛毛蟲一樣往前蠕動了幾下,費力的伸出手擺脫束縛。
衛生間,客廳,書房都沒有?尚淺的心瞬時安定下來,拿起沙發上的白色裙子和輕薄的針織外套換上。
看樣子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家只是懷念小時候的女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