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焰宸聞言,額頭上不禁灑下三根黑線。
但,蘇棠棠甩給厲焰宸一記白眼:“潑出去的油漆,潑出去的水,又收不回來。我潑也就潑了!紅色油漆,總比狗血好一些吧!至少狗血,是有生命的,油漆不過只是冷冰冰的化學品而已……”
從某種角度,被潑狗血,應該更讓人覺得害怕。
她也算對唐半夏手下留情了。
厲焰宸蹙着眉頭,沒想過蘇棠棠會說出這樣的話。
今天,他所看到的蘇棠棠,不止說是刷新,那完全是顛覆了他對蘇棠棠……的認識。
什麼軟綿?
什麼面善?
這樣的她,就像是一個腹黑的妖女,哪兒來的綿軟?
“蘇棠棠……”厲焰宸拉着蘇棠棠的手掌,卻發現只用沾着酒精的棉籤,根本就沒有辦法把蘇棠棠手上印到的油漆給完全擦掉:“你不知道你潑的不是水溶性油漆嗎?這種油性油漆很難洗!”
“我知道,它不是水溶性的油漆……”蘇棠棠無奈地攤手:“但是,這是在醫院。厲焰爵纔不會幫我搞水溶性的油漆,送到醫院裡。所以,將就着用用就好。我沒那麼挑剔的!”
事實上,她確實只想着如何潑紅油漆,但是沒想過如何把這些紅色油漆給洗掉?
蘇棠棠目不轉睛地盯着厲焰宸的側顏,他給自己的手掌擦拭得極其認真,半闔的鳳眸難得一見的不漠然,卻分外迷人。蘇棠棠不由想到了上次在病房裡,厲焰宸強吻自己的畫面,下意識地咬着嘴脣。
好像……忽然之間,這樣的靜默,有點尷尬。
蘇棠棠動了動嘴脣,故意找個話題:“厲焰宸,有可能你還沒有完全記起來!我剛纔潑紅油漆的那個,嗯,唐半夏,其實她是你的未婚妻。事先說好,我不後悔對她做的那些事情啊……你心疼起來,可以直接找我算賬。”
“誰心疼她了?”厲焰宸對上蘇棠棠的眼眸,很認真地說道:“蘇棠棠,我想有的話,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到底是心疼誰,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沒有告訴任何人,他已經開始逐步恢復記憶,但他對唐半夏的記憶……幾乎少得可憐。所以,他想,即使唐半夏真的是自己的未婚妻,那也只是掛名成分居多,與感情無關。
厲焰宸的直接,反倒讓蘇棠棠有些無措起來……
“呃……”蘇棠棠沒想過,說着說着,話題怎麼就到自個兒身上來了。
“酒精擦不掉……”厲焰宸沉聲說道:“現在只能用卸甲水,用的時候,碰到傷口有點疼,你忍一下。”
“嗯。”
厲焰宸直接把卸甲水倒在油漆的地方,即使是蘇棠棠,也忍不住呼痛出聲。
“疼——”
“知道疼,那潑油漆還髒自己的手?”厲焰宸能夠想象那卸甲水碰得到傷口時那種疼痛的滋味兒。
“我……”
“告訴我,爲什麼要去潑那女人紅油漆?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傷了我在意的人……”蘇棠棠的眼神忽然有一瞬間的防空:“而且,她可能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