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處於一個事事不服輸的年紀,不願意受制於人,想着殯儀館門口他冷漠的神態,還有車上無動於衷的樣子,心底的那一點點羞惱開始冒芽生長,逐漸轉爲一種大膽詭異的情緒。
纖細的手指捏着被子,往上扯了扯,她嘴邊抿着笑:“小姨父,睡在這裡,不蓋被子當心着涼。”
歐陽文靜沒有立刻把手收回來。
涼冰冰的手指,像是不經意地,透過被子跟長躺椅之間的縫隙伸進去,覆在男人堅實溫熱的胸膛上,嘴裡說着天真的話語:“天氣真冷,小姨父,你怎麼不開空調?”
她仰起頭看向他,發現他正深深地盯着自己。
不說話,也不再像前幾天那樣,避之不及地甩開她的手,這樣的轉變,跟她預想的不一樣。
她的心裡隱約浮出一絲慌張,想立馬抽回自己的手,但真實情況是——她沒那麼做,脣邊的笑容更絢爛:“唐嫂說你跟朋友出去聚餐了,是什麼朋友啊,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是他們送你回來的嗎?”
晏時遇的眼神波瀾不驚,也沒有吭聲,目不轉睛地看着她。
他或許在等她自己知難而退,等她發現自己這種行爲的羞恥感,等着她下一秒的落荒而逃。
這份慌亂,鬼使身材地轉化爲倔強。
她毫不畏懼地跟他對視。
手沿着襯衫的鈕釦上下滑動,從領口探進去,不再有任何的阻隔,微涼的手心貼着肌理分明的精壯胸膛。
她的目光鎖着他的雙眼,企圖從那裡看到讓她得意的驚慌。
“小姨父,你的身體這麼燙,是不是發熱了?”她一臉的擔憂,被下的手卻不安分地來回搓揉。
指尖掃過那小小的顆粒時,她開始緊張,微微彎曲了手指。
晏時遇深遠的黑眸直視着眼前這個肆無忌憚的女孩。
她的眼神有些閃躲,潮溼的長髮披散及腰,微卷,有些亂,襯得她的臉頰白裡透紅,她的脣色偏紅,脣角上勾了弧度,半真半假又帶着諷刺的笑,她的發間和身上,隱隱有洗髮水跟沐浴露的花香……
一身長褲長袖的運動裝,高高豎起的領子連脖子也遮了,生怕被人佔去便宜。
但她確實長得很漂亮。
在這個深夜,在這個再無第三人的房間裡,晏時遇的大腦裡突然跳出了這個認知,直接,沒有任何的掩飾。
純屬於男人看女人的眼光。
他把這歸咎於醉酒後的連鎖反應,太陽穴又開始脹痛,突然隔着被子,攥住了她亂來的那隻手。
“啊~”歐陽文靜低呼一聲,手被牢牢握着,男人的長臂一扯。
猝不及防,她整個人都往前傾倒,膝蓋磕到椅子一疼,直接壓在了晏時遇的身上。
歐陽文靜跌倒他的胸前,剛纔那麼一叫,微張着嘴,脣瓣恰好印上他突起的喉結,牙齒也跟着磕上來,一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脖頸處,呼吸間滿是強烈的男性氣息,心跳不可抑制地亂了節奏。
她雙手撐到椅子上,哪裡還有之前的膽大妄爲,想要起身,後腰上緊貼着的大手卻又把她按回去。
從沒這樣子的驚慌失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