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便是上房揭瓦我也容你,小太太,晚安
慕青瞧着他眼底輕描淡寫的笑意,口吻中雖有些對那小女人無可奈何的意味,可那股暖意並沒有被掩蓋。
慕青是有話便直接說的性子,本來就有些憋不住,見到薄帥並不介意似的,便乾脆大咧咧地說出來,“蔣靖深的身家背景都已經查清了,不過就是美籍華裔蔣氏的長房長孫,稍微有點權力,在美國金融界內近兩年混得風生水起,就是個玩股票和玩弄權術的商人而已,沒覺得有什麼特別之處。倒是……”
他略一停頓,又道,“倒是當年蘇曄對他不錯,蔣靖深是私生子,當年是被蔣氏拋棄的,不曉得他與蘇曄究竟有什麼淵源,蘇曄膝下無子,似乎當年是將蔣靖深當兒子養的,據說也有……有培養成童養婿的嫌疑,不過是準備配給長女還是幼女便不得而知了。”
慕青本是實話實說,可似乎見到首長聽見“童養婿”這三個字時明顯皺了下眉。
連忙轉口道,“想必配給長女的概率要大一些,畢竟幼女與蔣靖深的年齡差距略大,而據我們這邊的資料顯示,蔣靖深在晉城就讀的是寄宿學校,與太太接觸的機會並不太多,兩人至多不過是兄妹關係,所以……薄先生不必太過介懷。”
慕青除了陳述相應事實,多半還是爲了首長大人的情緒和麪子如此解釋。
蔣靖深回到美國時蘇沁寶不過十四歲,還是個很小的孩子,傻子都知道她與蔣靖深當年不會有染。
蔣靖深作爲養子,身份自然是比較卑微,蘇曄有多麼寶貝這個小閨女世人皆知,量他也不敢打蘇沁寶的主意。
只是現在這時候……
薄太太潛入書房,從保險櫃裡找出文件拍下來,盡數發給蔣靖深等人。
無論她與蔣靖深的私人關係多麼清白,很顯然,她現在是爲蔣靖深做事的。
這根本就已經無可辯駁,只是在薄先生面前,慕青自然要爲太太說些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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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寶喝了半碗黑豆蛋酒湯之後小腹暖了不少,總算是安穩地睡了一覺。
可惜睡到後半夜,吃過的止痛片大約藥效散去,沁寶小腹處的不適感又漸漸明顯,隱隱作痛,愣是將她給疼醒了。
小傢伙起身便習慣性地口乾舌燥想找水喝。
薄悅生因爲有些擔心她不舒服,睡得自然淺,沁寶不過翻了個身他便已經醒了。
沁寶小肚子酸酸漲漲很難受,薄悅生將水杯遞到她脣邊,她抿了一口,小手有意無意地攀上他的腰,“叔叔……”
“怎麼了,還很難受?”
沁寶搖搖頭,默默忍着。
薄先生心疼到了極點,伸手輕輕揉她的肚子,一邊揉一邊哄,“寶寶乖,過兩日就好了,過兩日就沒這麼難受了,這幾天先不去上課了吧,都疼成這樣了,好好在家休息着,我在家陪着你好不好,小乖?”
沁寶連忙拒絕,“不用了……我沒事啊,只是有點難受,我請假幾日休息休息就好了,叔叔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吧,不用管我……”
小傢伙一字一句都說得極爲大方懂事,可語調裡卻充斥着小委屈。
薄先生乾脆將她抱起來擱在自己懷裡,“我的寶寶真是可憐,叔叔心疼你,之後咱們不急着要孩子了好不好,以後不讓醫生給你開那些亂七八糟的藥了,好好養着,孩子該有的時候總是會有的,我們順其自然吧。”
沁寶眼睛溼漉漉的,心頭已有觸動。
他說順其自然……
那麼以後大概是不用那麼緊張了。
也許她就不用每天吃藥了。
也許就可以少受點罪……
薄悅生待她這樣好,這樣溫柔,這樣的百般遷就。
沁寶心裡卻愈發不是滋味。
他對她愈是溫柔,她便愈是害怕……
她小心翼翼地張開手臂圈緊他脖子,“叔叔,如果我……我做錯了什麼事,你會願意原諒我的對不對,你可以對我發脾氣,就是別不理我,別拋棄我……”
薄悅生臉色稍微有些暗下來。
手勁仍是溫柔地揉着沁寶的後腦。
他大約是明白沁寶這樣的患得患失從何而來。
在最初查到蔣靖深其人與蘇家的淵源時,他多少還是有些不悅。
加上沁寶私下偷偷摸摸地拍下文件傳給他。
無論這件事所造成的影響如何,最根本……她是揹着自己這麼做的。
也許他應該動怒,可是沁寶是爲了查明蘇曄的死因,一切也算情有可原。
他真的不願意再對沁寶生氣了,她還小,他願意給她更多的時間慢慢陪她成長。
更何況,此時此刻她在他懷裡患得患失低聲哀求的模樣,令他已然心軟到了極限。
因爲是她,沒什麼難以釋懷的。
罷了。
他抱着沁寶軟軟的小身子,時不時輕輕幫她揉揉小肚子,吻着小女兒一般毫無情谷欠色彩地親吻着她的臉頰。
“不會的,我怎麼捨得拋棄你,安心吧,不會不理你的,睡覺好不好……”
他這樣說了,沁寶卻仍是不能心安。
她認認真真地給他打起預防針,“如果有一天我犯了什麼錯,你一定要記得,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的,實在是不得已,叔叔,你要再原諒我一次……”
薄悅生耐着性子哄了她一會兒,小東西實在是太磨人了。
生生把他磨得有些煩躁起來,他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好了好了,別胡思亂想,你犯的錯還少麼,只差上房揭瓦了,便是上房揭瓦我也容你,小太太,睡覺了。”
沁寶緊緊貼在他懷裡,終於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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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寶在家休養的幾日,程鐸與她通過幾次電話。
程鐸告訴她,我們已經出了最高的價格,可世晟方面仍然不肯鬆手,愣是不肯拋售已經快要跌停的蘇氏金融股份。
程鐸連連嘆息,“再這麼下去,薄悅生怕是真的要將蘇氏徹底弄垮了,如果不能將流失的乾股買回來,日久天長,誰都難以猜測他究竟想拿蘇氏做什麼。”
沁寶聽到蘇氏陷入危機甚至可能會徹底垮掉,自然比誰都着急。
她自己雖然能力不足,可爸爸留下來的這些老將,包括程鐸在內,應該還是有相當實力的。
她試探着問,“程叔叔,我覺得他不會想弄垮蘇氏,要不我向他開口試試,是不是讓靖深哥哥收購他手上的乾股就可以了?”
程鐸忙道,“不可不可,小沁,不可衝動,目前晉城無人瞭解靖深的背景,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金融客,若是叫薄悅生知曉他曾經是蘇董的義子,這後果不堪設想,小沁,我們會繼續想辦法爭取,你可要穩住,暫時別露出端倪。”
收線後。
沁寶一個人沉思了很久很久,她還是不能相信薄悅生真的有份害死她爸爸。
這根本就沒有道理。
如果對爸爸的恨意至此,他何必要將她當寶一樣寵着,報復在她身上難道不是對爸爸最好的懲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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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深深在沁寶休假的時候曾親自登門給她送來課本。
當日她上課時暈倒,課本和水壺等雜物就丟在課桌上沒能帶走,傅深深藉着給她送課本的名義再一次登門。
沁寶自從得知這位漂亮的女老師格外關照自己受於薄悅生的拜託,頓時就覺得和她更加親近了。
傅深深留在府上陪她吃了午餐,又陪她閒聊。
兩人一來二去還真的成爲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沁寶心裡盤算着等程叔叔那邊有了結果,她就準備公開和薄叔叔的關係。
他說過的,一旦她做好準備,就可以公開,還要補辦婚禮……
Fausina和喬蕎算是她在晉大最親近的人,她沒有過多猶豫便坦白了。
“Fausina,不好意思之前隱瞞了你,其實薄先生不是我的小叔叔,他是我老公……我去年就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