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應斯里幾乎沒有真正的睡着過,他一直緊緊抱着應知更,備受煎熬,饒是如此,他也不肯鬆開。
這真是痛並快樂的一夜。
應知更開始還緊張的睡不着,在確定應斯里不會冒犯自己後,她便放心的睡了。聽到應知更的鼾聲,應斯里暗自咬牙,這丫頭未免太淡定了!
第二天早上,應知更是被水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沒看到自己身旁的男孩,倒是浴室裡動靜很大。應知更爬下牀,試着推開浴室門,應斯里沒想到應知更會醒,沒有鎖門,應知更輕而易舉便推開了。
裡面沒有熱氣,她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浴室中央,拿着蓬蓬頭的應斯里——
一絲不掛,全身光光的應斯里。
應知更:“…”
兩兩對望,臉頰都有些發燙。
應知更飛快地將門關上,他竟然在洗冷水澡!
被看光的應斯里也愣了會兒,然後,他笑了笑,繼續洗澡。應知更走出他的房間,腦子裡總是閃過應斯里不穿衣服的樣子,怎麼都揮之不去。
…
兩個人去學校的路上都挺尷尬的,一大早衝冷水澡被撞破,應斯里感覺自己身爲男人的尊嚴被損壞了。而應知更的一雙眼睛一會兒看地,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樹,就是不肯去看應斯里。
她跟應斯里走在一起,腦子裡涌現的,還是應斯里的果體。
“那個…”應斯里終於開口打破了沉默。
應知更默默地停下腳步,轉過身來,仰頭注視着他,臉色很尷尬。應斯里說:“咱們都是年輕人,早上衝冷水澡,是很正常的行爲。”
他必須得說點兒什麼,拯救自己男人的尊嚴。
應知更撓撓頭,一臉我全都懂的樣子。
應斯里又說:“早上的事就忘了吧。”
她又點頭。
“那…你去打工吧,我去教室了。”
應知更再點頭。
應斯里忽然沒勇氣跟她繼續呆着了。瞧她,一個勁的點頭,應斯里總覺得她是在看自己的笑話。應斯里疾步走向教學樓,應知更望着他逃竄的背影,也摸了摸鼻子。
她想,這一週時間內,應斯里不穿衣服的樣子,估計是不會從她腦子裡消失了。
大清早去搶完菜,推着車回三食堂,劉皓見應知更一直低着頭出神,忍不住問一句:“知更學姐,你想什麼呢?”
應知更扭頭看了劉皓一眼,她張張嘴,似乎想問點兒什麼,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對了知更學姐,咱學校外面新開了一家砂鍋店,我聽班上同學說味道很好,你今天晚上有事麼,沒事的話,我請你吃砂鍋吧。”到現在,劉皓是不敢對應知更有半分不該有的心思了。
可是,跟應知更相處的越久,劉皓就越喜歡這個人。只是單純的喜歡,不是愛情的那種。
應知更想着自己打完工應斯里應該已經走了,便點頭答應了。
下午,她去食堂打工,應斯里給她發了條短信,說是要去畫室畫畫,讓她先回去。應知更看了短信,這纔跟劉皓髮短信,告訴她自己有時間。劉皓來食堂等她,等所有人吃完飯,應知更跟幾個阿姨一起收拾好了餐盤,這才提着單肩包,跟劉皓一起走出學校。
砂鍋店門面不大,裡面只有十張小桌子,生意卻很好,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沒有空位了。
“兩位同學坐外面吧!”
老闆娘搬了張桌子,放到店門外。
劉皓跟應知更都沒有意見,便在店門口坐了下來。
劉皓點了一個香腸幹過,應知更點了肥腸砂鍋。砂鍋是現做的,要等十幾分鍾,正方形桌子旁,忽然坐下來一個女生。應知更偏頭看了一眼,卻愣住了。
是瀟凌凌。
從那天晚上被瀟凌凌搭救過以後,應知更跟瀟凌凌私底下也接觸過幾次。她依然不喜歡這個人,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她選擇順其自然,看看瀟凌凌到底想做什麼。
瀟凌凌朝應知更笑了笑,主動打招呼:“好巧啊,知更也跟朋友來吃砂鍋?”
應知更點點頭。
瀟凌凌看向左手邊的劉皓,說:“這位同學有些眼熟啊。”長得還挺帥,她應該是在學校見過的。
劉皓是知道瀟凌凌的,三年級的級花,據說,在應知更沒有來學校之前,這個人是呼聲最高的應斯里的緋聞女友。劉皓對應知更嬉皮笑臉的,但對其他人可就相當冷淡了。他臉本就卻生得冷峻,微微瞥了眼一眼瀟凌凌,目光冷冷淡淡,“我是二年級的。”
瀟凌凌不在意他的冷淡,自來熟地說:“你是劉皓吧,19班的。”
劉皓不意外她會認識自己。
他劉皓在學校也是個小紅人,畢竟長得帥不是。
“嗯。”
“你跟知更是朋友嗎?”
應知更看了瀟凌凌一眼,目光淡淡的。
劉皓注意到應知更看瀟凌凌的眼神,聯想到瀟凌凌跟應斯里之間的那些事,心裡有了個底。他道:“我們是朋友,應斯里也知道的。”
瀟凌凌笑臉微僵。
劉皓特意告訴她應斯里知道他和應知更的關係,其實是間接的警告她,你別整幺蛾子,我跟知更是清清白白的,應斯里這正牌男友是知情的。說話間,應知更和劉皓的砂鍋好了。
劉皓嚐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錯。
應知更也覺得好吃,便讓老闆娘幫她盛了一碗米飯。
瀟凌凌點的是白豆腐砂鍋,看着很清淡,她只吃了一小半,便放下了筷子。她吃完了,扭頭看應知更,卻見應知更已經盛了第二碗飯,都快吃完了,砂鍋裡的東西基本上所剩無幾。
瀟凌凌皺皺眉,這個女孩子,好生能吃。
吃完飯,兩個人跟瀟凌凌道別。砂鍋的錢是劉皓付的,吃完砂鍋,應知更也請他喝奶茶作爲回禮。
“我送你回去吧。”劉皓提起。
應知更想了想還是拒絕了,她在手機上寫到:【我去找應斯里。】
“那行,拜拜。”
兩個人在奶茶店分道揚鑣,應知更又買了一杯溫熱的芒果奶茶,和兩根熱狗。她提着東西去了學校的畫室,畫室裡有三四個人在作畫,應斯里坐在窗邊的位置。
應知更輕手輕腳走過去,卻還是被應斯里發現了。
應斯里扭頭看着她,“你怎麼來了?”
應知更沒回答,直接將熱狗和奶茶遞給他。
平時,應斯里是不會吃熱狗這東西的,但這是應知更買的。他猶豫了下,從袋子裡抽了一根,將一根送到應知更嘴裡。應知更下意識咬住,這纔將吸管插進芒果奶茶杯,遞到應斯里面前。
這芒果奶茶倒是符合應斯里的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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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三兩口吃了熱狗,又喝了口奶茶,然後拍拍身邊的空位,跟應知更說:“你坐這裡,等我。”
應知更剛一坐下,應斯里就在她身上聞到了一股飯香味。
“你吃晚飯了?”
應知更點點頭。
竟然沒等他一起!
“吃的什麼?”
應知更直接拿起一旁的鉛筆,在廢紙上寫到:【肥腸砂鍋。】
砂鍋?
“是校外新開的那家砂鍋店?”
【嗯。】
“好吃麼?”
【很好吃,劉皓今天點的香腸砂鍋,他說那個好吃,待會兒帶你去吃。】應知更剛停下筆,就發現一道陰鷙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應知更僵硬地偏了偏頭,就對上了應斯里陰鬱的目光。
應斯里眼睛眯着,用明顯不算愉悅的口吻問她:“你跟劉皓一起去吃的?”
知道答案會讓應斯里生氣,應知更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應斯里目光有些複雜,應知更以爲他會衝自己發火,結果,他只是抿了抿脣,輕聲說了句:“以後不許跟他單獨去吃飯。”
應知更鬆了口氣,才點頭。
“也不許跟他一起去玩。”
應知更繼續點頭。
見她這麼配合,應斯里終於滿意了。
不知道他還要畫多久,應知更乾脆在一旁坐起了作業。應斯里已經畫好了,他放下筆,側頭就看見應知更認真做作業的模樣。他想了想,又拿起鉛筆,在一張乾淨的畫紙上,將她的模樣用素描畫畫了下來。
應知更做完作業的時候,應斯里已經畫好了素描。
發現他在畫自己,應知更忍不住湊過去看了一眼,他畫的很像,就連臉上那顆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應知更很喜歡他的這幅畫,她在手機上寫了一句:【這畫可以送給我嗎?】
應斯里搖頭,“不行。”
【爲什麼?】
“我要自己收藏。”說着,應斯里就將那幅畫摺疊起來,放到自己的錢包夾層裡面。他摺疊的很有技巧,夾層是透明的,有銀行卡大小。他摺疊後的畫,放在夾層裡面,剛好能看到那雙靈動的眼睛。
應知更注視着他的動作,心裡甜甜地。
出了學校,應斯里當真拉着應知更去了砂鍋店。
他心裡是彆扭的,他想着,知更跟別的男生來過這裡,他一定也要帶她再去一次。這樣,才能抹去她跟劉皓單獨在一起的痕跡。
吃完飯回公寓,洗澡睡覺,原本,一切都是很正常的。可,在應知更想要睡下的時候,應斯里忽然來了她的房間。他手裡抱着自己的枕頭,穿着長衣長褲款的睡衣。
應知更看着他,聽到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一起睡。”
這怎麼可以!
應知更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不贊同。
然而應斯里就像是瞎了,完全看不到。
他將枕頭放在應知更的枕頭旁,大搖大擺地上了牀,直接將應知更扣在懷裡。“你別亂動,快些睡,你敢亂動,我就辦了你。”他的氣息就吐在她的耳朵邊上,應知更知道他做得出來,真的就不動了。
應斯里想的是,她必須先習慣與他同牀共眠,等她徹底習慣了他的存在,才能施行最後一步。
剛同牀的那幾個晚上,應知更睡得相當不痛快,晚上總要好幾次。可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現在睡覺耳旁沒有應斯里的呼吸聲,她反倒不習慣了。將她的變化看在眼裡,應斯里倍感欣慰。
時間過得很快,古斯高中迎來了期末考試。
出發去考場前,應斯里告訴應知更:“好好發揮。”
應知更可一直都記得應斯里之前的警告,在這個學校,一旦成績落後到最低標準,家裡有沒有足夠多的錢走後門,就會被開除。這學校就是這麼霸道,她只能遵守。
這一次考試,她絕對不能掉鏈子。
考場並不是按照成績排名來安排的,而是隨意排的,一個考場裡的人,有成績墊底的,也有成績拔尖的。應知更的考場在應斯里他們的教室,應斯里的考場則在上面一樓。
考試時間兩天半,考完後,應斯里便拉着應知更去遊樂場。美其名曰放鬆放鬆,實則,只是他想要跟她約會罷了。他們在遊樂場玩了一個下午,幾乎將所有項目都玩了一個遍。
出遊樂場的時候,看到門外有一個老太太提着花籃,每當有人路過,就往他們懷裡塞花。
“先生,爲你的女朋友買一支玫瑰吧。”
大冬天的,老太戴着棉帽,一張長滿褶子的臉頰被風吹得微紅。也會有人停駐詢問一下價格,覺得不合理,便會擺擺手離開。應斯里跟應知更路過的時候,自然也遭到了老太的熱情推銷。
“這位男同學,爲你喜歡的姑娘買支玫瑰吧。”老太見應斯里蹙眉,忙說:“一支只要十塊。”
應斯里:“…”
他會嫌棄玫瑰貴嗎?
他只是覺得這老太挺會說話的,一句爲你喜歡的姑娘買支玫瑰,這簡直就是說到了她的心坎裡,他豈有不買的道理?大概是氣氛正好,應知更也覺得買一支玫瑰沒什麼不好。
應斯里沒做聲,轉身走開了,掏出手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
不一會兒,他又折身回來,對老太說:“給我十一支。”
老太喜笑顏開,忙給他數了十一支。
應斯里給了她錢,自己動手將玫瑰包了起來,遞到應知更手裡。應知更盯着那十一朵玫瑰,想到那俗不可耐的花語,心裡還是有些動容。她小心翼翼接過玫瑰,然後,踮起腳,在應斯里的脣邊落下一吻。
應斯里愣了愣。
應知更親了就低下了頭,應斯里摸摸脣角,彷彿間,應知更嘴脣的溫度還停留在他的嘴角。
他忽然問了一句:“我再買幾朵,你再親我幾口好麼?”
應知更鬧了個大紅臉。
白了應斯里一眼,應知更邁腿就往馬路邊走。應斯里趕緊跟上去,笑得像只偷到雞的黃鼠狼。應知更忽然停下來,將手機遞給他看。應斯里掃了一眼,看到她寫了一句話:
【你剛纔離開,是幹什麼去了?】
應斯里摸摸鼻子,有些尷尬地說:“上網查了點兒東西。”
應知更眼珠一轉,猜到他是去搜索玫瑰花的花語去了。
兩個人站在馬路邊上等公交,身邊全是年輕的情侶,他們或摟或抱,看上去親密極了。應斯里有些羨慕嫉妒恨,他看了眼身邊的應知更,應知更一直低着頭,用手指撫摸玫瑰花的花瓣。
玫瑰花有他好看?
應斯里有些吃味,他一把奪過應知更手裡的玫瑰花,霸道地問:“難道玫瑰花比我好看?”
應知更張張嘴,哭笑不得。
她想了想,慢慢地張嘴,用脣語說:【你最好看。】
應斯里哼了哼,眼裡多了些滿意之色,他又說:“那你爲什麼一直看着玫瑰不看我?”
應知更啞然了。
一直盯着應斯里看,那不是變態嗎?
應斯里也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也發現周圍那些人在看他們,他咳了一聲,這纔將玫瑰還給應知更。正巧,公交車來了。回市裡的公交每隔七分鐘就有一趟,奈何人多,每趟車都裝滿了人。
應斯里跟應知更一前一後上車,被一羣年輕人擠到了車廂中央。
車廂中央的扶手被一對情侶給佔了,應知更沒有地方扶手,身子跟着車身一顛兒一顛兒的,反倒是身旁的應斯里站的槓槓直。應斯里就看着她,眼裡帶笑,也不主動伸手去扶她。
他倒要看看她要撐到什麼時候。
公交車經過一個大轉彎,應知更的身子跟着倒來倒去,忽然,她腳下一個踉蹌,站不穩了。她飛快地伸出手,一把拽住了應斯里的腰上的皮帶。應斯里差點被應知更一把拽倒。
他穩住了身子,嘖了一聲,“抱着我。”
應知更猶豫了下,還是鬆開了拽着他皮帶的手,伸出長臂,繞過應斯里的腰,輕輕地摟住了他的腰。
隔着毛衣,應知更也覺得手心下應斯里的肌膚有些燙手。
應斯里覺得,以後要在高峰期多坐公交車,有利於培養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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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吃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