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苦笑,她要說什麼原因呢?
因爲她是公主,她要回宮了。
不可能的。
就算將來和邵雲策會重逢,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她只能搖頭:“不,以後你會知道的。”
“以後,以後是什麼時候?”邵雲策追問道,“多多,你都要離開了,你就不能給我一個痛快嗎?”
“雲少。”多多擡起頭,她雙眼直視着邵雲策,“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邵雲策一愣,然後卻開口道:“因爲,我很喜歡你。”
他說的都是實話。
“可是我的男人。”多多直接的問道。
邵雲策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是我喜歡你,和你的性別有關係嗎?我知道你誤會什麼,你會以爲我是同性戀嗎?多多,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就是單純的喜歡你而已,因爲你的美麗超越了性別的界限。”
多多不由得有些感慨,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讚美她。
不能不說,化妝成一個男人,還能俘獲一隻霸道總裁,真的讓人很有成就感。
但是不論如何,該結束了。
至少這個階段的故事,該結束了。
“謝謝你這麼喜歡我,雲少。”多多真誠地看着邵雲策,“我相信我們之後還會見面的。”
“多多。”邵雲策對她說道,“答應我,就算離開邵氏,也不要離開嵐城好嗎?你可以回家,但是請以後還是回來好嗎?我只想經常看到你而已。”
多多低下頭:“再說吧……”
她說道這裡,眼神只能望別處放。
這一放,她就看到,不遠處的桌子上,坐着一個女人。
那女人是利落的短髮,戴着大墨鏡,紅脣甚是搶眼。
不知道爲什麼,多多一眼看到她,直覺就是,她戴了假髮。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
而就在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女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多多。
儘管她帶着墨鏡,但是多多就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
不知道爲什麼,多多莫名其妙地謹慎了起來。
那女人站了起來,壓了一張小費在桌上,拎着自己的小包就朝咖啡廳外走去。
多多卻注意到,她旁邊凳子上,放了一個精緻的紙手袋。
那手袋口上貼着封條,看起來像是裝了商場的衣服。
店裡的人都在忙其它的,一時也沒人發現那女人放了東西在那裡。
然而等她走出去之後。
收拾餐桌的員工還是發現了。
他拎起來,朝外面看了一眼,興許是女人放下的小費讓他有了一點責任心,他提着口袋朝外面追去。
就在他掠過多多身邊的時候,多多突然聽到口袋裡穿來了一陣異樣的感覺。有些像靜電拂過臉龐,又好像是聽不見的音頻在低喑。
這種感覺是……
多多一下子驚立。
“扔掉袋子!”她對着服務員大喊道,“快!”
服務員很顯然沒有醒悟過來,他腳步頓了一下,卻剎不住車。
多多已經衝了上去。
她一把從服務員手裡抓住袋子,踢開玻璃門,朝門外扔去。
袋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圓弧線……
多多幾乎聽到了滴的一聲。
炸彈啓動的聲音。
是的,不會錯的。
那種感覺,那種從楚翰墨身上遺傳而來的,對任何危險武器的直覺。她不會錯的。
那個女人,留下的是一個裝有炸彈的紙袋。
多多反過身,她看到邵雲策朝自己走了過來。
“趴下!”她大聲對他叫道。
與此同時,她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摁倒在地。
當咖啡館在詩流眼前出現的時候,他看到就是這樣一幅景象。
玻璃門裡的多多,按住了邵雲策的肩膀,而飛在半空中的那個紙口袋——
——轟!
巨大的氣浪和聲音撲面而來。
幾乎將詩流掀翻在地。
就算他離得那麼遠,火光和碎片也飛揚到了他的面前。
多多——
詩流竭盡全力地大吼。
不、纔剛剛十分鐘,纔剛剛十分鐘。
爲什麼,他明明趕到了,爲什麼爆炸還是會發生。
多多——多多——
他不顧混亂和危險,朝咖啡館跑去。
爆炸聲太大。
所以他的耳朵已經暫時失聰了。
他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到,儘管他不斷喊着多多的名字。
咖啡館籠罩在一片火光與煙霧之中。
外面的露天座位一片狼藉,座椅散亂,客人和服務生都躺在地上,血的紅色和燒傷的黑色混雜一氣,觸目驚心。
咖啡館一片死寂,玻璃全被震碎,還沒落下的部分,被火灼燒着,發出刺鼻的氣味。
詩流踩着腳下的破碎,失魂落魄地衝了進去。
“多多……多多……”他已經六神無主了。
路過的每一個人,他都要低頭去看。
當看到一具燒焦的屍體的時候,他就在心裡祈禱絕不是多多。
店裡全是有毒的燃燒物。
詩流想屏住呼吸,但是他竟然驚慌得沒法控制自己。
他強制捏住自己的鼻子。
他要找到多多,如果他倒下的話,那麼多多就沒有可能馬上獲救了。
由於店裡有東西被點燃了,濃煙滾滾,他蹲下身子,一隻手不斷在地上摸索着,哪怕被玻璃割傷了手也全然不顧。
他朝着多多撲倒的地方摸着。
不知什麼時候,終於摸到了一隻鞋。
這不是多多的鞋。
但是詩流卻馬上認出來了,他摸到了男式皮鞋,鱷魚皮鞋……
這個樣式這個材質,只有邵雲策纔有。
他立刻順着摸上去,顯示摸到了邵雲策的腿,然後才摸到了多多。
她趴在邵雲策的身上,完全覆蓋了他。
多多竟然用自己整個人去保護邵雲策。
詩流發現了這件事,心疼得想要流淚。
他不顧一切地抱起了她,朝外面跑了出來。
救護車和消防車已經過來了。
醫生護士和圍觀的人看到詩流抱着多多過來,全都圍了上來。
“把她交給我們。”醫生想從詩流手上接過多多,然而詩流並不放手。
“還有人在裡面。”他不懂自己爲什麼要說這句話,按道理他和邵雲策是情敵,他恨不得他死纔對,但他還是說道,“是邵氏的雲少。”
人羣裡發出驚呼聲,消防隊員急忙衝了進去。
詩流卻抱着多多跳上了救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