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這樣的?”多多瞪眼。
“那爲什麼剛剛我讓你藏起來,你那麼配合?”米維又問道,“你但凡稍微不配合一點,我也把你帶不出來的。”
多多噘嘴,不理他,只是去看窗外。
“好繁華的大街啊。”多多感嘆道,“好多年沒有看到首都的夜晚了。”
皇宮外的街道被稱爲皇室大道。
多多看到果然沿街都是自己的照片。
那是之前就拍好的,自己穿着帶着民族風味的宮廷服飾,端坐在凳子上,頭上帶着皇冠,胸前也佩戴着珠寶。
一路上,張燈結綵,果然如同米維所說,整個首都都在慶祝她的成人禮呢。
“你想去哪裡呢?”米維幾乎不忍心打攪她。
“我就想在這個城市閒逛。”多多的雙眼閃光,“我從來不知道首都有這麼美。”
“它是因爲你才這麼美。”米維緊接着開口道。
多多微微吃驚,她轉頭看向了米維。
他沒有看她,卻點頭:“你從小到大都那麼美。”
緊接着,他不顧多多有多吃驚,繼續道:“只有米艾可以和你媲美。然而他並不是女孩。”
多多突然從米維的口中聽到米艾的名字,整個人都覺得被什麼擊打了一下。
米維看了她一眼,或許她的臉色讓他有點意外,他平靜地反問:“不是嗎?你最想從我口中得到的就是有關他的消息吧。”
多多垂下了眼。
“你可以不說。”她說,“我並不是一定要知道。”
“沒關係的。”米維道,“對我而言沒什麼不可以說的,楚若涵,我剛剛說過,我們已經過了那個時期,過去很多年了,我們之間,現在只是相互認識,對嗎?”
多多點點頭。
米維的說法,她是認可的。
“所以我也不會道歉,楚若涵,我所有做下的事,自然由我一個人來承擔。”他說着這句話,突然皺了皺眉頭,單手捂住了自己脖子上的紋身。
“怎麼了?”多多問。
米維的手放了下來:“沒什麼,突然有點痛。”
“傷到現在都沒好?”多多問,她的聲音裡有點關心。
當時米維的脖子差點直接被微型炸彈炸成兩段。
想到他隨時揹着命在完成別人下達給他的任務,多多其實也能理解當初他的那份狠。
如果不能完成任務,那麼他和米艾都得死吧。
米維脖子上有炸彈,米艾也應該是有的吧……
“傷很早就好了。”米維的神色有點冷,“但是有創傷應激,回想到就會神經反射疼痛。”
“所以算是心理創傷?”多多又問,她很難想象米維這樣的人也會有心理創傷,她覺得他其實應該算是刀槍不入那種人。
“當然不是。”米維答道,“只是神經有這個記憶而已。人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是有記憶和遺傳性質的,這個你是知道的吧?比如說,你如果曾經受過什麼傷,無論恢復得再好,都總會有反覆的機會對吧?”
多多點頭。
“紋身是怎麼回事呢?”她終於鼓起勇氣問了一個自己很關心地問題。
米維又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傷口的面積太大了,只有做一個紋身掩蓋起來。”
“可以……看看嗎?”多多小心地試探着。
米維聽到這話,就在路邊停下車來。
他轉過身來,把頭偏向一邊,把有紋身的那一邊,都露給多多看。
他選了一個燈光明亮的地方。
所以多多可以清楚地看到那裡的皮膚,是光滑的。
“皮膚是光滑的……”她喃喃着,這麼近的看,她更加確定了,這個紋身和詩流身上的那個幾乎出自同一個人之手,“不是有傷嗎?”
“有植皮,所以看着還是光滑的。”米維偏着頭回答。
“有植皮的話,爲什麼還要紋身啊?”多多不解道,這也是當初打消她對詩流身份懷疑的一點。
“因爲膚色不同,”米維繼續回答,“紋身是爲了把不同的膚色掩蓋起來……你怎麼了?”
他發現多多的手有些顫抖。
多多立刻縮回了手。
“沒什麼。”她掩飾自己的情緒。
“我們下車吧。”米維說道。
“啊?”
“下車啊。”米維說,“這裡是民俗街區,我們可以到很多地方去逛,相信你會感興趣的。”
“可是我的衣服……”多多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這麼華麗的一身……
“把我的風衣穿上。”米維提議。
“會不會大了啊。”
多多嘟囔着,但還是套上了。
衣服確實大了,但長度也還可以,畢竟多多有那麼高。
米維把腰帶給她繫上,然後幫她把袖子挽起來。
他幾乎笑出聲,上下打量着多多:“人美的話,穿什麼都好看的。”
“你肯定很討女人喜歡吧?”多多忍不住也笑起來。
“這你得問那些喜歡我的女人去了。”米維答道。
他把自己的手肘彎起:“現在可以挽着我了嗎?”
“還是不能。”多多笑着拒絕,“我不喜歡呢。”
“但你下來的時候都挽着你弟弟。”米維抗議道。
“那是我弟弟啊。”多多提高了聲音,“我還會挽着我爸比呢。”
“但總歸是異性的。”米維點頭道。
他們兩人去了一家安靜的酒吧。
“我不勸你喝酒,殿下。”米維說着,“你就來果汁吧。”
“這麼說你要喝酒了。”多多和他一同坐吧檯上,撐着下巴。
“男人不喝酒難道喝水嗎?”米維笑了一聲,他對立面打了個響指,“給我調杯酒,給這位女士……”
“我也要酒。和他一樣。”多多搶先說道。
米維有點吃驚。
似乎多多會願意和他喝酒,很是讓他訝異。
“我酒量很好的。”多多說道,“而且我會節制的。”
她想,有些話可能要喝酒以後才能說出來。
米維沒有再反駁什麼,他對調酒師點頭:“double。”
米維要的酒很小份,看着很袖珍,上來之後,他端起來一飲而盡。
多多也學他的樣子,舉杯一口乾。
等酒下喉嚨的時候,她才發現這酒相當烈,烈得她喉嚨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