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嘀嘀咕咕什麼?”
冷不丁的,一個男人沉穩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芷雲一驚,發現楚翰墨竟然在電梯裡。
她剛纔進來的時候太專心去難過了,竟然沒有看到他。
此時,她臉上還掛着一滴淚珠,正用無限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早上的時候,她還拽呼呼地摔了他的車門,現在卻是用這麼一副落魄又丟人的模樣出現在他面前。
“沒什麼。”芷雲回過頭去,把眼淚擦掉。
楚翰墨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把電梯樓層取消了,按了一個最頂層的按鈕。
“做什麼?”芷雲驚道,“我還要回去工作呢。”
“你現在的狀態,可以好好工作?”楚翰墨斜睨着她。
電梯升到了集團的頂層,楚翰墨跨出電梯,朝天台走去。
芷雲不想跟去,雙腳卻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控制不住的跟着他而去。
天恆的天台四周是全被鋼絲網封閉的,所以通透的同時又很安全。
“說吧,什麼事?”走到天台邊緣,楚翰墨站住了腳,微微回頭睨着芷雲。
芷雲吸了吸鼻子:“我……我覺得我可能不適合在集團工作了。”
“爲什麼?”楚翰墨立馬冷冷問道,“準備回家相夫教子了?”
芷雲聽出了他話裡的嘲諷,她立即有些忿忿地:“是的!我要回去相夫教子了!誰讓我有這麼好的……好的……”
她一時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楚翰墨和她的關係。
“未婚夫。”楚翰墨補充道。
他的神色是傲慢的,好像說出這三個字,是在施捨芷雲一般。
芷雲繼而咬了咬嘴脣,卻別過頭去,不看他。
未婚夫的身份,她是不願意承認的。
他這般施捨的婚姻,她不要。
“你走吧,”半晌,她開口道,“我想一個人呆會兒,你……你下午還要開一個大型會議……”
楚翰墨的眉頭皺了皺:“你不去準備?”
他沒記錯的話,這類事情慕容瑾會讓芷雲和李助理去做。
“不用了,”芷雲睜大眼看着別處,儘量不讓眼淚落下來,“反正不管怎麼樣也完不成的……就不用白費功夫了……”
“發生什麼了?”楚翰墨的眉頭皺得更深了,“慕容瑾刁難你,還是你遇到了什麼?”
芷雲搖了搖頭,看着地面。
她不知道該不該對楚翰墨說有關慕容瑾的事。
按道理,她是不能越級上報的。
天台上陷入了一陣極其難熬的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楚翰墨才邁動腳步。
他走到芷雲身邊,遞給了她一小包紙巾:“你自己安靜一下,等情緒穩定了再下來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兀自下了樓。
天台上瞬間只剩下了芷雲一個人。
她慢慢地蹲到了地上,任由眼淚不爭氣的流着。
“是我自己放棄機會的,”她一邊抽泣着一邊自言自語,“他問我爲什麼,我自己不說的,所以也不能怪他不幫我了……而且,就算說了有什麼用,會議是沒辦法準備好了……都是我不小心涉足了慕容小姐的私人空間,所以她纔會這樣對我……”
哭夠了,紙巾也用光了,芷雲才慢吞吞地回到了辦公室。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爲了不讓這麼糟心的事情繼續,她還是主動辭職好了。
楚翰墨他們,應該已經去開會了吧。
真不知道大家面對一個光禿禿的會場,會有什麼感想。
然而當她踏入辦公室的時候,卻看到李助理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而她的辦公桌上,已經擺放好了新的電腦。
“電腦送來了?”芷雲急忙問李助理,心中又升起了一絲希望,“會議你去準備了嗎?”
李助理擡起頭來:“會議取消了,你不知道?”
芷雲一瞬間就愣住了。
會議取消了?
李助理點點頭:“楚二少直接下令取消了。他說這次觀摩會太匆忙了未必能令人滿意,他還說因爲週三要去德國,這兩天都不用安排任何事了,一切等他從德國回來再議。”
“真的嗎?”芷雲的雙眼一下子亮了起來,“慕容小姐怎麼說?”
李助理看了一眼慕容瑾的辦公室,聲音放低了一點:“楚二少直接說的,慕容小姐能怎麼樣?總之我們今明兩天都輕鬆了,對吧,要不然今天我們鐵定要玩完。”
芷雲身子一軟,坐在了椅子上。
會議取消了……真好呢……
原來她什麼都沒說,他什麼都沒有承諾,但卻無聲無息地幫她把攔在她面前的這隻老虎打掉了。
芷雲的心裡,一時間有種不知如何形容的情愫在涌動。
是啊,以楚翰墨的觀察力和敏銳力,大概在她哭着走進電梯裡的時候,就已經什麼都猜到了吧。
叫她到天台去,大概只是想確認一下事情經過而已。
但她偏偏這麼倔強,除了隻言片語,什麼也不肯透露。
不過只有隻言片語,也是夠了……
“謝謝你。”
這天晚上,芷雲主動地來到了楚翰墨的臥室裡。
楚翰墨一邊朝浴室裡走,一邊解着襯衣的鈕釦,他背對着芷雲,聲音卻清晰地傳過來:“什麼事情要謝?”
說着這話,他已經脫下了襯衣,只露出線條完美的後背。
芷雲的臉紅了紅:“下午的會議,謝謝你取消了,解了我的……難。”
楚翰墨並沒有回答,他打開了浴室的燈,一直沒有轉身。
“我……我先走了……”芷雲結結巴巴道。
總不至於要觀摩人家洗澡吧。
“過來。”
就在她要邁步的時候,楚翰墨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
芷雲腳步一頓。
楚翰墨的聲音繼續傳來:“要謝的話,過來謝。”
“我,不用了……”雖然說她是主動到他臥室裡來的,但也沒有要主動獻身的意思啊!
然而芷雲還沒跑到門口,楚翰墨的手臂已經從後面攬住了她的腰。
男性的氣息也隨之撲到耳後。
他的呼吸一如既往的熾熱,和他表面的冰冷形成強烈的反差。他的胸膛也緊緊貼着她的後背,只隔着她的衣衫,將熱力專遞給她。
“喜歡水嗎?”他埋頭,在她的耳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