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煊看也不看莫佳妮三人,雙手得到自由之後,拔腿就跑,氣得莫佳妮衝着他的背影大叫,“裴文煊,你這個孬種,你給我回來!”
回來?傻子纔會回去!莫佳妮叫得越大聲,裴文煊跑得越快,他可不是傻子,跟穆紹風硬碰硬,他不要命了?他老爸可只有他一個兒子,他還想留着這條命享受人生呢!
保鏢將一把椅子擦拭乾淨,放到穆紹風身後,穆紹風瀟灑坐下,淡漠如冰的視線落在莫偉業身上,性感的薄脣微微一掀,淡淡道,“把他們兩人嘴上的膠布斯開。”
保鏢趕緊上前,將莫偉業和楊菲雲嘴上的膠布斯開了。
膠布粘的太緊,將莫偉業嘴上的鬍子都撕掉了,他疼得直抽抽,一旦能說話,便憤怒地咆哮起來,“穆紹風,我要告你私闖民宅,惡意傷人!”
“在控告我之前,我勸你還是搞清楚自己犯了什麼罪。”穆紹風接過保鏢遞來的茶水,優雅地喝了一口,然後將茶杯遞還回去,擡眸,冰棱般的目光刺向莫偉業,“謀害親兄長,逼死了大嫂,還綁架囚禁了親侄女兒,這些罪名,足夠讓你在監獄裡面度過殘生了。”
莫偉業臉色一變,厲聲道,“穆紹風,不要以爲你是穆家二少爺就可以胡說八道,你趕緊將我放開,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
穆紹風眸光沉了沉,涼薄的脣邊揚起一抹譏誚的弧度,“你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卻不能,你幾次三番傷害莫可,以爲我會放過你?”
“你,你想做什麼?”
穆紹風掀了掀眼皮,涼涼道,“當然是讓你爲自己犯的罪付出代價。”
“我什麼都沒有做,你不要聽裴文煊那個混蛋胡說八道,阿可是我的親生女兒,我怎麼會害她?這一切都是誤會……”
穆紹風不想聽他狡辯,冷冷打斷他,“你們一家人好像很喜歡密室,那就在裡面待個夠吧。文亮,將莫偉業三人弄到密室裡面,記住,無論他們怎麼叫,怎麼喊,都不要給他們一口食物,一口水。”
“是,二少爺。”
那個負責看守莫偉業一家的高個子保鏢箭步走來,一把抓住莫佳妮的後衣領,不顧她的掙扎叫喊,將她拖到密室入口,“撲通”一聲扔進了密室。
緊接着,莫偉業和楊菲雲也如豬狗一般,被他拖到密室入口,扔了進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穆紹風,你這個混蛋,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莫偉業憤怒的咆哮聲從密室入口傳來,楊菲雲瘋了一般從裡面撲出來,被文亮一腳踹了回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密室大門轟然緊閉,將莫家三人的呼號聲阻擋住,臥室裡一片寂靜,再也聽不到那三人的聲音。
密室裡面漆黑一片,唯一的亮光來自於玻璃牆對面的客房,莫偉業狼狽地坐在地上,憤憤不平地怒罵,楊菲雲被文亮踹中肋骨,趴在地上痛苦地申銀,莫佳妮就如鬥敗的公雞,頹喪地坐在地上。
“都怪你!”莫偉業罵着罵着,突然撿起地上的衣架,用力打在莫佳妮身上,一邊打一邊大罵,“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孽障,你難道還不清楚事情的輕重,竟然將那種該爛在肚子裡的秘密講給裴文煊聽,你他媽瘋了是不是?蠢貨,你的腦子讓豬啃了?”
木製的衣架打在手臂上,後背上,莫佳妮痛得嗷嗷叫,一邊往後退縮,一邊怒氣衝衝地說道,“你現在怪我有什麼用?要怪就怪你自己,誰讓你當年見財起意,殺害了莫廣宇,就連趙燕蓉也不放過?還有,你要是不對莫廣宇留下的財寶動了心思,設計囚禁莫可,也不會招惹來穆紹風,說來說去,還不都是你的錯!”
“畜生,有你這麼跟父親說話的嗎?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莫偉業勃然大怒,揮舞衣架朝她打去,莫佳妮快速躲閃,他就趴在地上,像蠕動的蚯蚓一樣,挪動着兩腿追趕,兩人大呼小叫的聲音響徹密室。
楊菲雲趴在地上,看着那對反目成仇的父女追趕不休,心裡又酸又涼,她被踹傷在地,他們沒有一句關心問候,只顧着自己,她已經對他們兩人失望透頂。
楊菲雲冷眼看着他們竄來竄去,半晌,淡淡地說道,“好了,別再打了,你們這樣跑來跑去,只會過多消耗體力而已,難道你們沒有聽到穆紹風的話嗎?他不會給我們食物,也不會給我們水喝,是在拿我們對付莫可的方法對付我們呢。也不知道他會把我們關多久,你們不省着點體力,肯定連一天時間都撐不下去。”
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莫偉業和莫佳妮兩人的怒火,他們兩人同時停下動作,久久沉默。
過了半晌,莫偉業突然硬邦邦地開口,“過來,扶我一下。”
莫佳妮站在原地躊躇幾秒,挪動雙腳,走到他面前,咬着牙,使出吃奶得勁兒,纔將身材微胖的他從地上攙扶起來,扶着他坐到靠牆的地上。
接着,她又來到楊菲雲身邊,說道,“媽,我也扶你坐到那邊去吧。”
楊菲雲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家三口依靠着牆壁而坐,呆呆地望着對面牆壁上那扇巨大的玻璃,沒有人說話,狹窄的空間裡彌散着黴爛的氣息,幾欲令人窒息。
突然,玻璃上倒影出一條人影,莫佳妮激動地從地上跳了起來,飛快地跑到對面牆壁前面,用力捶打牆上的玻璃,大聲叫道,“穆紹風,放我們出去,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放我出去吧!”
對面的客房,穆紹風面無表情地矗立在玻璃牆前面,他已經看透這堵玻璃牆的秘密,他知道,莫偉業一家三口能夠透過這面玻璃看到客房裡面的情形,能夠看到他的一舉一動。
他深邃的目光凝望着玻璃牆上的紅梅,薄脣微微一掀,勾起一抹冰冷殘忍的弧度。
莫佳妮看不懂他露出那抹笑容是什麼意思,但是潛意識裡覺得不是好事,她越發恐懼,害怕,激動地捶打着玻璃,大聲呼喊,“穆紹風,放我們出去,快點放我們出去啊!”
“別叫了,他根本聽不到的。”莫偉業不耐煩地呵斥了一句。
“不會的,他一定會聽到的,我再叫得大聲一些,他一定會聽到的!”
莫佳妮已經快被密室裡面壓抑的氣氛逼瘋了,她握緊拳頭,用力捶打玻璃,即便手指生疼她也不肯放棄。
“穆紹風,求求你,放我們出去吧,我以後再也不跟莫可作對了,再也不會傷害她了!”
莫佳妮瘋了一般,一邊大聲嘶吼,一邊用力捶打。
可是,玻璃那端的男人,只是冷漠地盯着玻璃牆,沒有任何動作,就好像透過玻璃牆,看到了她可笑的行爲一般。
“嗚嗚,求求你,放我們出去吧……”莫佳妮沮喪地趴在玻璃上,一邊敲打玻璃,一邊嚎啕大哭,“爸,媽,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了?我不想死啊……”
楊菲雲擡頭,看着哭成淚人一般的莫佳妮,心裡一軟,嘆了口氣,說道,“別敲了,還是省點力氣吧。如果穆紹風真的想讓我們死,我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莫偉業憤憤不平,罵道,“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如果不是你賠了那麼多錢,弄得我們家快要破產,我至於囚禁莫可,惹上穆紹風那個魔鬼嗎?”
楊菲雲冷笑,“是,我承認,我輸了錢,害得家裡快要破產,但是,莫偉業,你拍着良心問問你自己,如果我不賠錢,你就不會囚禁莫可了嗎?如果你不想要那筆寶藏,你當初折磨趙燕蓉做什麼?你這麼多年留着那兩張寫着詩句的破紙做什麼?莫偉業,我告訴你,現在我們都處在絕境,我不會再怕你了,別再把你那套是非不分的作風擺出來,想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我身上,沒門兒!”
“你,你!”莫偉業氣得怒火直冒,手指指着她的鼻樑,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我現在變成這樣,全都是你害的!”
楊菲雲往他臉上啐了一口,“呸,不要臉的東西,當初謀財害命,欺辱兄嫂,就應該料到會落到今天的下場,你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誰啊,啊?要說無辜,我跟佳妮纔是無辜的,要不是被你連累,我們會落到這個境地嗎?”
“閉嘴,賤人!”
莫偉業甩手一巴掌扇到楊菲雲臉上,他畢竟是男人,力氣大,楊菲雲被他扇得腦袋一偏,差點撞上牆壁,她怒火中燒,猛地撲到莫偉業身上,騎到他身上揍他。
“混蛋,老孃跟你拼了,老孃這麼多年看你的臉色,已經看夠了,你以爲你是什麼好東西,自以爲是,喪心病狂的老畜生,老孃掐死你!”
“賤貨,這麼多年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他媽還敢打我,我殺了你!”
兩人扭打成團,嘴裡罵罵咧咧,互不相讓。
莫佳妮看傻了眼,半晌才反應過來,驚叫一聲,趕緊衝上去勸架,“別打了,爸,媽,別打了,快分開,”
莫偉業罵,“你走開,這裡沒你什麼事!”
楊菲雲也說,“佳妮,你走開,我忍了這麼多年,我今天一定要出一口怨氣!”
莫佳妮被兩人推開,又衝上前去,一手抓着一個,無奈地跺腳,“爸,媽,你們別打了,我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團結一致纔對,你們互相殘殺,不就中了穆紹風的奸計了嗎?爸,媽,快別打了,省點力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