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她吸了吸鼻子,緩下心頭的痛意。
“蜜寶。”季斯焱坐直着身子,雙眼疼惜的看着她。
“我想一個人靜靜!”她難受的閉上眼睛,遮擋住眼底悲痛的情緒,她不想自己最後的一絲強裝在他面前潰不成軍。
看着她一副不想要見着他的樣子,季斯焱渾身一震。
曾幾何時,巴不得整天黏在他身上的人兒,現在居然對他表現出了不想見他的表情。
看來遲佳蔓是她親生母親的事,對她的衝擊真的很大。
坐在那兒好一會兒,她都不曾睜開眼睛看他一眼,最終抿了抿單薄的脣瓣,最終站起身。
“你一個人在這兒靜會兒,想通了就回宿舍來找我,我會一直在那兒等你。我會幫你跟教官請假,下午你就不用去了。”
季斯焱叮囑她兩句,見着她不耐的蹙眉,才挪動腳步離開。
初秋的風呼呼,吹落樹葉,吹乾她臉上淚水,臉頰乾涸的發疼。
不知道坐了多久,池小水才動了動,伸手搓了一把感覺快要乾裂的臉頰。
卻意外的用上了受傷的那隻手,尚未乾涸的血水摸花了她的臉,傷口扯裂的疼痛,讓她不禁痛呼出聲。
“斯……好痛。”乾涸的眼睛,又被晶瑩給充盈滿了。
“池小水你可真慘!”她看着掌心深深的傷口,上面泛着的血水,觸目驚心,她卻是絲毫沒有管,低低的譏笑。
北庭東駿看着她比賽完畢,就走出了操場,因爲隔得有點遠,所以當他追過去的時候,池小水已經不見了蹤影,他找了一圈,才終於在花臺邊上看到她。
雖然他不知道她爲什麼要跟項柯冉比賽,但是她贏了比賽,這不是應該值得高興的事嗎?爲什麼會一個人坐在這兒?
明明他有看到季中校追出來的,是沒有找到她?還是兩人吵架,他氣的離開了?
“小水你沒事吧?”北庭東駿走上前,站在她一步的距離,看着她,關心的詢問。
池小水聽到聲音,驀然擡頭,瞧過去。
她蒼白的小臉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赫然闖入北庭東駿的眼底。
北庭東駿的瞳孔迅速擴張,上前一步捧着她的臉查看,嘴上更是急急的詢問:“你臉上怎麼會有血的?是哪兒受傷了嗎?”
他左右看了看沒有看到傷口,正焦急,餘光忽然瞥見她的紅豔豔的手掌心。
他心頭一慌,有些手足無措的問,“怎麼會弄這麼深的傷口?上藥了嗎?不行,這傷口必須消毒,不然會起膿的。”
北庭東駿想要拉着她去醫務室,但是看着她一副無魂的樣子,最終放棄要拉着她去醫務室的念頭。
“你乖乖坐在這兒等我。我去給你拿藥。”北庭東駿叮囑她一句,就急急跑走。
可能擔心池小水的傷口,北庭東駿沒一會兒就跑回來了,手上拎着一個袋子。
“呼呼呼……我回來了。”北庭東駿雙手撐在膝蓋上,深深的喘着氣,一擡頭就對上池小水空洞無光的眼神,她還是保持着哥哥他離去的時候姿勢,看起來極其不好。
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看上去就像是受了什麼打擊似的?
不過現在不是追問這些的時候,她的傷口需要趕緊上藥。
“小水,我給你上藥。”
北庭東駿坐在她的身邊,看了她一眼,見着她仍然是沒有什麼反應,原本擔憂的眼眸閃過心疼。
“會有些疼,疼就告訴我。”北庭東駿輕聲的說了句,就把她手上的左手拿過來,放在他的腿上。
隨即從塑料袋中,把拿來的消毒水和傷藥拿出來。
“我先給你消毒,會很疼,你忍着點,要是太疼的話,你咬我肩膀,我肩膀上肉多,不怕你咬。”
北庭東駿用着狀似開玩笑的口氣,想要逗池小水笑,然而卻沒有絲毫作用。
她依然還是墓木訥的坐在那兒,彷彿像是沉浸了自己的世界。
這樣子的池小水,是他從來就沒有見過的池小水,脆弱的讓人恨不得立馬擁入懷中安慰。
他心疼的望了望她,薄薄的脣瓣張了張,想要繼續說點什麼安慰的話,最終消弭在脣瓣間。
她應該是想要靜靜的吧!
“我開始消毒了。”北庭東駿提醒一句,然後就用棉籤蘸了消毒的藥水,擦拭着她的傷口。
“斯……”本來還沒有任何反應的人兒,終於動了一下。
聽到她痛呼出聲,北庭東駿心都提到嗓子眼。
“很疼嗎?我輕點。”北庭東駿被她呼痛的聲音,嚇得一時有些手忙腳亂。
“全部倒下去。”
忽然這時,一直都沒有說過話的人兒,終於開口。
“啊?”北庭東駿蒙圈的擡頭,看着她。
看着她盯着那瓶消毒藥水,他才恍然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一瓶倒下去,還不得痛死,她怎麼受得了。
“小水我看還是”
“倒!”她冷冷的聲音,帶着不容反抗的命令之色。
“你確定?會很痛的!”北庭東駿確認的問道。
“廢話什麼,倒!”她態度堅決。
看着她這樣,總算是恢復了點平時的模樣,北庭東駿這才稍微的放心了點。
“好,我倒。”
說着,他就伸手拿起消毒藥水,看了一眼那刺眼的傷口,擡頭望了望她,見着她的視線直直的盯着傷口,他咬咬牙,索性一鼓作氣。
藥瓶伸過去,傾斜,藥水就順着瓶口流了出來,流到她掌心長長的傷口上。
火辣的燒痛感,瞬間襲擊她的感官,池小水覺得自己的手就像是被扔進了燒烤架子上,炙烤!
“啊……”她痛呼出聲,聲音慘烈。
看着眼前的肩膀,池小水還真的是一口咬下去。
“嗯……”肩膀觸不及防的被她緊緊的咬住,北庭東駿吃痛的悶哼出聲。
毛茸茸的腦袋深深埋在他的肩頭,她身上好聞的馨香充盈鼻尖,第一次面對面靠得這麼近,北庭東駿覺得心都要跳出來。
臉頰更是泛起可疑的紅暈,他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側臉,忽然間覺得無論她下多麼重的口,彷彿這點痛根本就不存在。
不遠處矗立着一個欣長的身影,他眼眸冰冷,下巴緊繃的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腳下就像是生了根般,怎麼也沒辦法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