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焱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臉,然而手卻是痛的擡不起來。
他側身,翻靠在井壁上,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
一隻手脫臼,一條腿的膝蓋骨碎掉。
他忍着痛,把脫臼的手接了回去。
“嗯……”因爲疼痛,他受不住的悶~哼一聲,疼的額上直冒汗。
他緊閉着雙眼靠在井壁上,緩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這陣痛楚。
他擡頭看着井口,從未有過的無力從心底蔓延出來。
他身體完好的時候,四五米對他來說,有點難度,但是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現在斷了手,膝蓋骨也碎掉,傷口感染髮燒,他再也不可能徒手爬上去了。
季斯焱很是自責,難受的嚥了咽喉頭的酸澀。
他挪過去,把池小水抱起來,緊緊的抱在懷中。
“蜜寶對不起,我很沒用,沒辦法帶你出去了。”
低頭看着她緊閉着眼睛,痛的緊蹙着眉頭,季斯焱鼻頭一酸,低頭吻上她的臉。
“蜜寶,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他邊小心翼翼的吻着她,邊重複的說着對不起。
心裡恨死了自己,恨自己爲什麼這麼沒用。
好像他從來就沒有照顧好她。
難怪她會恨他!
難怪她會不要他了!
“冷……好冷……”池小水昏昏沉沉的低喃,身子冷的瑟瑟發抖。
季斯焱聽着她的聲音,把她摟的更加緊了。
“我摟着你,就不冷了。”季斯焱把她身上的西裝扯了扯,把她裹得更加的嚴實。
“蜜寶你一定要堅持住,林啓生去帶兵了,他們一定會很快找到我們的。”季斯焱抱着她,在她耳邊低喃。
季斯焱抱着她,靠在牆壁上,不知道坐了多久。
甚至連他怎麼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哥哥……哥哥……嗯……痛……”
彷彿聽到懷中人兒細小的聲音,季斯焱這才猛然驚醒。
他感受到懷中的人兒的存在,心裡的一角纔沒有覺得空蕩蕩的。
季斯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很是燙手。
難怪他會睡着了,原來是他發燒暈過去了。
季斯焱又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額頭,感覺比他的還要燙手。
季斯焱慌了,急忙的搖着她。
“蜜寶,你醒醒,不要睡了。”
“乖不要睡了,不然就起不來了。”
“不要睡了!”
任憑季斯焱怎麼搖着她,喊着她的名字,池小水就像是沒有反應似的。
緊緊閉着眼睛,呼吸越來越重。
“蜜寶,你醒來好不好,醒來看我一眼,一眼就好!”
季斯焱看着絲毫沒有反應的人兒,他痛苦的埋入她的脖頸處。
從來沒有哭過的男人,這一刻居然雙眼溼~潤,一滴淚水滴入她的脖子裡。
“你不要睡了。再睡就真的起不來了。”
“蜜寶,你乖,你聽話好不好?”
“你是不是不想要見我,所以纔不願睜開眼睛。”
“你堅持住,一定要挺到我們獲救。”
“要是你好好活着出去,我放手,我不再逼你了,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
“你醒來好不好,你醒來我什麼都告訴你,以後再也不瞞着你什麼事了!”
“你以前不是想要知道那個戒指盒子嗎?”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跟黎芷珊的過往嗎?”
“我都告訴你,統統的告訴你。我再也不瞞着你任何事了!”
季斯焱心頭難受,哽咽的停頓住,手掌捂住嘴巴,深深的呼吸,仰着頭,把眼淚逼回去。
緩了好一會兒,他才稍微的平復着心頭的悲痛,緩緩的開口。
“黎芷珊是我好兄弟譚靖的未婚妻,譚靖爲了救我而死,那個戒指盒是靖臨死前交給我的。”
“我跟黎芷珊沒有開始過,我跟她沒有感情的,我對她只愧疚,對她的照顧,僅僅是譚靖臨終前的囑託。”
“我承認起初見着她的時候,有一絲青春期悸動,但是下一秒看到譚靖盯着黎芷珊看的眼神,我就明白,譚靖喜歡黎芷珊。”
“我從來就不會去碰兄弟的女人。所以下一秒我對黎芷珊僅有的一點萌芽悸動就被掐掉了,從此對她就再也沒有任何想法。”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性格很冷,心也是冷的,瞧不上任何女人,任何女人也走不進我的心。也只有你,這個死皮賴臉,又古靈精怪的小傢伙,才能把心給我捂熱,不知不覺間就住進我的心裡!從此再也無法剔除!”
“我愛你,真的很愛你!我第一個愛的人是你,以後愛的人也是你。”
“你不是恨我嗎?我教你一個最殘忍的懲罰方式來懲罰我,好不好?”
季斯焱臉緊緊的貼着她的臉,在她的臉上吻了吻,深深吸口氣,很是艱難的開口。
“你要好好活着,活着出去找個好人家嫁了,爲他生兒育女。以此來罰我,罰我孤獨一輩子。”
“以前我不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沒有好好的愛護你和寶寶,害你失去寶寶,是我的錯,你懲罰我,懲罰我吧,我心甘情願的接受你的懲罰。你嫁給別的男人,那就是對我最殘忍的懲罰。”
季斯焱難受的捂住心口,痛苦的無法呼吸。
一想到讓她嫁給別的男人,他就覺得痛的窒息過去。
“蜜寶,蜜寶……”他心痛的喊着她的名字。
其實他一點也不想要這樣,把她交給別的男人,他怎麼也不會安心。
要是可以,他想要生生世世陪伴在她的身邊,自己親自照顧她,愛護她,用自己的餘生去彌補她。
然而經過這次的事,估計她會更恨他吧?!
“蜜寶,你醒來好不好,不要嚇我了好嗎?”
見着她絲毫沒有反應,季斯焱低頭吻上她的脣~瓣。
敲開她的脣齒,深深的吻着她。
彷彿只有這樣,他才能感覺到她還有一絲氣息。
池小水覺得好吵啊,不知道是誰一直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些什麼。
是誰啊?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什麼要嫁人?是嫁給詹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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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對黎芷珊說過,這次她不死,她一定嫁給詹詹。
那麼是詹詹來救他了嗎?
誰?是誰在吻她?是詹詹嗎?
她怎麼覺得她不排斥這個吻?
她不再排斥詹詹了嗎?
“嗯……”她脣~舌被吻的發麻,受不住的嚶嚀一聲。
季斯焱聽着她的低吟聲,立馬放開她,緊緊的盯着她,心底隱隱的有着期待。
“詹詹……”
聽着從她嘴裡發出的兩個字,季斯焱渾身一震,隨即嘴角勾起苦澀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