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祁不語,諸睿走上前來,說道:“既然他率兵衝向皇宮,我們就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諸衍,說是他造反所殺,我們便可名正言順地調動各地的勤王勢力,殺反賊,立新王,如此一來,既讓晏湛擔了以上犯下,圖謀不軌的千古罪名,又讓三皇兄名正言順地成了皇帝,再也不會落人話柄。”
“殺皇上?”諸祁輕輕擡了一下眉。
幾人嘭通一聲跪了下來,一人悽聲道:“王爺,當此關頭,切勿婦人之仁啊。”
“是啊。”附和聲肆起。
諸祁猶豫了一下,終於啓脣道:“你們,去準備吧。”
皇宮內,廝殺聲起,血腥味在空氣中肆意瀰漫,鏗鏗鏗的刀劍碰撞聲不絕於耳,天色陰沉,地上伏屍無數,馬蹄踐踏在屍體上,將冰冷的肉身踩成渾濁的泥濘。
雖是簡單粗暴的武裝兵變,但也並非莽撞行事,晏湛早已通過消息,對皇宮各宮門的力量進行了掌控,兵力進攻的分配也很經過了認真的考量,所以勢如破竹,攻無不克。
成功解決了宣德門的侍衛們,後面有人圍上來,一片混亂中,晏湛一揚馬鞭,摔在辛越馬的屁股上,大聲地說道:
“快去吧!”
即便含着那麼多擔憂,辛越也不曾回頭看晏湛一眼,她清楚地知道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抿緊嘴脣,策着馬,她揮刀舞劍,砍開攔路的侍衛們,義無反顧地往前趕去。
廢殿宣怡殿的內室有一處地道,直通正德偏殿,辛越棄了馬,內室的機關處早已在晏湛拿來皇宮地形圖時弄清楚,她很迅速地打開了地道的機關,一刻不停地奔跑在燭火閃爍的地道內。
衣衫汗溼,她咬牙前行,腳下宛如生風。
這處地道很少有人知道,就算是諸祁諸睿等皇子,也不能知道它的存在。
晏湛知道是因爲,這是皇上諸衍告訴他的。
轉眼來到正德偏殿,辛越沒有一絲遲疑,手起刀落,殺掉了攔路的侍衛們,平靜的眉目間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遲疑。
一路飛快地往前走,不停地往前奔走,刀光在侍衛們的眼前閃了又閃,辛越身如閃電,豹子般迅速崛起,刷的一聲割下好幾顆頭顱,她以超強的戰鬥力飛快地與人廝殺着,目的只有一個,速戰速決,殺向五里之外,雲妃所在的合德殿。
滿眼都是禁衛軍,如潮水般擋在辛越的面前,虎視眈眈地望着她,兇狠的目光間是絕不容許
辛越前進的狠絕。
辛越只求速決,與人混亂地廝殺着的時候,她忽然急中生智,身體一彈,靈敏的猴子般攀上一旁的大樹,隨後借力一躍,踩在侍衛們的肩膀上,密集的人流在她腳下涌動,在快速前進的同時不忘揮刀,防備着隨時會對她造成攻擊的人。
禁衛軍也不是傻子,一道身影迅速暴起,學着辛越攀住樹木踩上同伴肩膀,硬生生擋住辛越前進的腳步,辛越身體敏捷地彈起,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颯爽的弧度,沒有任何策略地就朝攔路的侍衛砍下去,簡單粗暴,根本沒有任何出奇的招式。
那人驚慌失措地避開,辛越卻已飛身離開,靈巧的身子如輕煙一般穿梭在侍衛們的肩膀上。辛越現在的目標不是如何殺最多的禁衛軍,而是如何快速地挺進合德殿。
目光一飄,辛越跳到一顆樹上,纖瘦的手臂攀住長藤,從樹上開始,咻的一下飛了出去,因爲長度問題,在半空中長藤就已經脫離了手心,辛越整個人摔在屋頂上,差點掉落下來,然而她緊緊地攀住飛檐,咬緊牙關,纖瘦的手臂猛的用力,整個人快速地爬了上去。
辛越拿刀飛速地挑開屋頂,噼裡啪啦地朝下面的侍衛們打下去,眼睛絲毫不肯停歇,在屋頂掀開的殿內快速地掃視着。
“按住他。”
一襲粉色華裙的宮裝婦人臉色微白地從外殿走進,一路穿行到內殿中,從她那焦急的臉色中可以看出,她顯然察覺到了外來者所向披靡的殺氣,也極有可能,已經被下達了特殊命令。
她望着坐在牀上,掙扎不已的黃袍男子,冷笑一聲,接着道:
“青影,上頭有令,諸衍,殺。”
站在一旁的青影很顯然愣了一下,很快,雲妃就拿出一張寫有密麻黑字的紙,刷的一聲抖落在他面前。
“看清楚了嗎?三皇子的字跡和印章,你不會認不出來吧?”
青影快速地掃視,目光間,再無一絲猶豫。
他殺氣騰騰地走向諸衍,噗的一聲拔出刀來。
諸睿面色慘白,顫抖不已。就在青影舉起刀往下劈的時候,一個重物從天而降,砰的一聲,精準無誤地砸在他的手腕上。
哐當,刀劍掉落。
在刀劍旁邊的,是剛纔突然砸下來的重物,一塊碧色的瓦。
就在這個時候,噗的一聲輕響,一道身影從高高的屋頂上,一躍而下,幾個翻滾,穩住身形。
突如其來的女子一套貼身的黑色勁裝,高挑的身材纖瘦而又起伏有致,柳腰不盈一握,雙腿筆直修長,青絲如瀑,白皙如玉的臉頰吹彈可破,紅潤的雙脣閃爍着誘人的光澤,一雙眼睛烏亮漆黑尤其有神,像是出鞘的寶劍一般散發着冰雪般的光芒。
衆人還在愣神間,她已經飛也似地走到諸衍身邊,頂肘撞膝撂翻幾個攔路的侍衛,扶起諸衍就往外面而去。
青影頓時暴起,一把刀登時出現在辛越的面前,騰龍獵虎般刷刷地在辛越面前舞動,辛越手掌一翻,星子般璀璨的眸子裡掠過一抹殺氣,動作爆裂般充滿力度,寒風凌烈,殺氣撲面,辛越砰的一下打落青影手中的刀,猛地就朝他撲身而下,一刀就朝他的脖頸大動脈刺下。
青影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在辛越這般狠辣的攻擊下,竟然堪堪避開,辛越一腳踹在他背後的穴位上,他整個人頓時軟趴趴地倒了下去。
一旁的雲妃,嚇得連連慘叫。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的禁衛軍潮水般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