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往前走着,絲毫不知道一道月白色身影在其後悄悄跟隨。
楚之凌進了船裡的會議廳,會議廳的周圍有很多人守備,辛越眯了眯眸,藏身於一棵碩大的桅杆後,發現周圍守得嚴嚴實實,如果闖入的話,難免會引起人的注意。
楚之凌和荷蘭軍又開始談判了,他們,是想怎樣?再度合作嗎?
“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是一支軍隊之前,我們首先是商人,是爲我們東印度公司牟取利益的商人,更何況,楚船長與我們公司亦算不得是敵對關係,之前由於各種原因存在誤會,劉襄也和我們解釋清楚了,那個襲擊雪特司令官的女人跟楚船長毫無關係。現在我們來,是想助楚船長剷除銘朝一臂之力。”
外交談判長鬚彌笑着說道。
楚之凌喝了一口醒酒湯,坐在椅子上,看着桌子對面的須彌,似笑非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謝貴公司了。就是不知道貴公司跟楚某合作的誠意有多大?”
須彌擺了擺手,身邊的士兵便遞過來一疊圖紙,須彌笑着說道:“楚船長請過目,這是我們公司爲了和楚船長合作所調遣的艦隊和士兵狀況,相信會讓楚船長如虎添翼的。”
楚之凌認真地翻了翻,脣角勾出淡淡的微笑,雙目流光閃爍,一眨不眨地盯着須彌,說道:“如此大手筆的付出,楚某很好奇,貴公司想從楚某身上得到什麼?”
須彌正色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公司並不是要從楚船長身上得到什麼,而是,希望從銘朝這塊地上得到我們應得的。”
楚之凌點了點頭,瞭然笑道:“是想要佔領這個國家嗎?”
須彌眼裡流露出一絲緊張,但還是挺直腰板說道:“中國有句古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公司若想佔領中國這塊沃土,必然要幾十上百年的時間,即便楚船長有心對付,也難以完全佔領這個國家,按着層意思來說,我們公司要求不高,楚船長和我們公司合作下來所攻佔的中國領土,分我們公司一半便好,其他的,金銀財寶,我們全都可以不要。”
楚之凌忍不住嗤笑了一聲,他若想殺掉諸衍,則勢必要佔領中國絕大部分河山,才能直逼順天府,荷蘭軍是想撿這麼大個便宜嗎?
“三分之一也成。”楚之凌的笑讓須彌有些發怵,於是自動放低了要求,“楚船長,您意下如何?”
“土地對我或者我兄弟來說毫無用處,我們常年海上爲生,毫無時間打理,貴公司若是想要,便全部拿去吧,記得將泉州老家留給我便是,另外,其他地方的人隨意調|教,但是不準動閩南之地的民衆,他們必須安樂無憂。”
嘭的一聲,杯子應聲而落,茶水散落一地。女子呆呆地站在那裡,眼神空空地望着男人的背影。
談判席上的一衆人皆回過頭來,須彌皺着眉頭,看着戴着面具的辛越,問道:“楚船長,這位是誰?”
楚之凌淡淡地掃了辛越一眼。辛越低下頭,佯作無辜狀:“我看你們聊了這麼久,定然口渴了,想給你們泡杯茶來。”
楚之凌回過頭來,淡淡揮手道:“出去吧,別進來了。”
隨即對着須彌回答道:“這是我小妹,不礙事的,我們繼續談。”
“楚船長適才說的,將土地全部送給我們公司,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楚之凌又喝了一口醒酒湯,淡淡說道。
辛越一步一步走出去,眉頭緊緊地皺起。
夜晚,冷月高懸,在平靜的海水中投下一片閃亮的光帶。
楚之凌睡在牀上,因爲喝了提神醒腦的醒酒湯,所以輾轉反側難以入睡,腦海中風起之際,女子臨走前玉肩微露的模樣越來越分明,原本沉睡在心底深處的疑問隨之擴大,漸漸的好像有一團迷霧在腦海中重疊散開,緩緩撥開之後,有什麼東西漸漸明朗了起來。
楚之凌揉了揉陣痛的額頭,脣角輕輕地勾出一絲淡淡的笑,顯得有絲玩味。
“喂,開門。”辛越雙手枕着腦袋,正在思索什麼事情,突然間房間的門被人叩擊着,男人的聲音沉聲響起。
“什麼事?”面具之下的辛越挑了挑眉頭,站在那裡打開了門。
楚之凌似有若無地掃了她一眼,什麼也不說就走進她房間,身體一歪倒在辛越牀上。
“醉昏腦袋了了?跑我這裡睡。”辛越低聲地嘀咕了一句,楚之凌卻淡淡地擡起眉來,凝神望了辛越一眼,辛越立刻改口,柔聲輕笑,“凌哥哥知道,這是哪裡嗎?”
“知道啊,你房間。”楚之凌頭枕在她的枕頭上,淡淡地說道。
辛越白了他一眼,忍着火氣,輕聲說道:“這麼晚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今兒個我有點累了,給我揉揉。”說完之後,楚之凌就打了個翻身,臉靠枕頭背朝天,半闔着眼,慵懶而含糊地說道。
辛越皺眉看了他一眼。
“怎麼不動?”楚之凌擡眸,挑了挑英氣的眉,脣角噙着一絲意味不明的笑,“以前你可是沒用這種眼神看過我的,怎麼?”
“什麼眼神啊?你看錯了吧。”辛越不再瞪着他,輕輕笑道,而後坐到牀邊,纖瘦的手在他背上拿捏着。
“感覺你最近變了些,不大像之前了。”沉默了片刻,楚之凌慵懶地開口道。
“有嗎?”辛越一怔,在楚之凌背上運作的手突然收緊。
“這麼緊張幹什麼?”楚之凌突然一個翻身旋起,坐定在牀上,俊美的臉朝着辛越湊近,眸子裡閃爍着若有若無的光澤。
辛越一驚,身體下意識往後退去,而她坐在牀沿上,身後就是地面,眼看辛越要朝地上摔下去的時候,一隻健壯有力的手臂突然伸出,攬住她細瘦的腰肢,往前一帶。
辛越的身體落入楚之凌懷中,耳畔是他帶着熱氣的輕笑聲:“怕什麼?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辛越一怔,掙扎着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