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靳宸說着,又將視線與夏溯對上,成熟低沉的聲線,絕對沒有人會懷疑他話語的真實程度,“君上,有些話我本來昨天就很想說,你強行將我留在r國,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於你,我是一個鞏固你地位的工具,一個抗衡夏洛殿下的磨心。可我身在曹營心在漢,我若懷恨在心,努力打入你們的核心,然後再扶持d國或者e國壯大,並不是不可能的。”
“有些事,我能不能做是一回事,我想不想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與其把籌碼壓在一個還是變數的人身上,倒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權,r國是君主制國家沒錯,但並不是一支獨大,這個世界並不是你說了算。如今,我還是那句話,我不想留在你們r國,更不會當什麼繼承人,如果你強行把我留在這裡,那麼請後果自負。”
穆靳宸的聲音並不大,寡淡的語調,你甚至聽不出他的情緒起伏,他不過是在淡淡地闡釋一個大部分人都知道,但是沒有人敢當面說出來的事實。
其實,穆靳宸原本並不覺得今天就是與夏溯攤牌的好時機,畢竟他們昨晚才踏入這個國土,對這個國家所熟知的一切都不過是源於景北堂的寥寥數語。
之前他爲了儘快聯繫上無雙也表示過會聽夏溯的指示,如今,他算是出爾反爾了,其實嚴格來說也不算是出爾反爾,他承認自己是他的親生兒子,只是同時也表達了自己並不願意當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意願,其實算是兩碼事。
景北堂與穆靳宸事先並沒有商議過具體該怎麼去做,去推掉這個責任,方纔也只不過是順水推舟看了個頭,然而,穆靳宸很懂得抓住時機,這樣的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夏溯是絕對沒有料到的,說不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景北堂捋了捋鬍子,蒼老但精明的眸子一抹亮光閃過,接上穆靳宸的話,“君上,宸兒所言極是,他志不在此,反而夏洛殿下無論哪一方面都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我相信他無論做什麼其出發點也是爲了我r國好,君上主政的往後幾十年他也一定會鼎力扶持,不會有所異心,夏洛殿下,我說得對嗎?”
夏洛從進了議事廳至今尚未發一言,也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臉,全程都不過靜靜地看着衆人表演,直到穆靳宸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皮才動了動,狹長的桃花眸子同樣閃過欣賞之色。
如果到現在他還看不出來穆靳宸是真的無心爭權,那他還真的是笨蛋了,事實也是如此,況且北堂叔如今看是幫他鋪臺階,其實他幫的還是穆靳宸,想要幫他拜託這種困境。
還真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萬萬沒想到這小侄子對王權還真是不屑一顧的。
夏洛妖嬈的桃花眸子流轉了幾下,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姿態是一如既往的慵懶,衆人都不大好意思看自家這位比大美女還要傾國傾城的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