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裝睡,易城摸摸她柔軟的頭髮,就開始不斷的打電話,也沒有避諱着蘇黎。“陳總,現在幫我註銷掉我前些日子註冊的公司,是,就是姑蘇之城。”
“遊總,我易城,我現在代表SC實業取消爲易氏企業作保,擔保金?給你吧!”
“證監會?關於易氏集團香港借殼上市,SC決定取消關注,注資?我有錢沒地花嗎?”
…………
蘇黎聽着聽着就睡着了,她雖然聽不大懂但是卻也七七八八了,這易家算是過到頭了,沒有了易城的易家將會是一盤散沙,也許潰敗就在眼前了!她笑了。
易城一邊打着電話一邊看着蘇黎,看見她笑了就伸手去捏她的眼皮,“這下出氣了?這比打他們還難受!我窮死他們。”
“那裡面可有你媽。”
“餓不死她就是。”易城說的分外涼薄,“我的錢全是你的,只要你不離開我。”
切!稀罕的!蘇黎做了個鬼臉,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你說你是不是虧了?爲我下這麼大的本錢,值得嗎?”
值得嗎?這個問題易城曾經問過自己千萬遍,尤其是蘇黎離開易家之後,他更是千百次的問,爲什麼就不能有別的女人取代蘇黎在他心中的位置?思考良久他才勉強給了自己一個答案,那就是:情有所鍾,甘之如飴!
…………
喬家,救護車已經開進了院子,蘇美鳳堅決不上車,嘴裡還喃喃自語,“我要等蘇黎回來!我要跟她說易家沒有一個好東西,我不准她嫁到易家……”
門外傳來一聲急促的剎車上,隨後喬方略慌亂的跑進來,“怎麼回事?你打電話的時候我在下面搞調研……”
“媽……病了。”喬南征嘆口氣,把媽媽推給喬方略,“你帶她去醫院,她今天受了刺激,暈倒兩次,血壓很高,還有差點爆了血管。”
“怎麼回事?”喬方略心疼的抱住蘇美鳳,問顧阿姨。
“是……”顧阿姨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說不該說,她拿眼睛望着喬南征,詢問能說不?
“說!”喬方略一聲大喝,嚇得顧阿姨竹筒倒豆子似得,全說了,“今天下午有一個老太太帶人來搗亂,把夫人氣暈倒了,那個老太太不讓我打電話找您,還把家裡的幫傭都趕到外面不給靠近。”
豈有此理!喬方略氣的直拍桌子,“我喬家就是這樣給人欺負的?是哪家老太太?”
“江南易家。”喬南征已經從樓上換了衣服下來,他一邊整理着風紀扣一邊往外走,“爸爸,不需要你出手,這個債我會討還。”
易家?喬方略微微一怔,卻不再言語了,只是挽着蘇美鳳,哄着她去醫院。
“我不去!”蘇美鳳狠狠的甩開了喬方略的手,然後緊緊抱住蘇黎剛纔脫下的帶血衣服,低喃,“對不起,對不起,阿黎!媽媽對不起你!”
喬南征的腳步在門口頓了一下,想要說些什麼卻看見老二對他搖搖頭,他嘆口氣徑自走了出去。
“大哥!”喬北歸追了上來,“剛纔我聽不大明白,阿黎爲什麼要跟那個人走?”
喬南征剛要解釋,卻敏銳的看見停靠在馬路對過的一輛車,低調的黑色國產車,車牌是江家的,他豎起手示意弟弟以後再說,然後就快速的走過去。
司機已經不在車上了,車上就坐着江宏恩一個人,他微微側頭示意喬南征上車談。喬南征遲疑了一下,坐到了駕駛座把車駛離了大院。“人多口雜。”這是他給江宏恩的解釋。
江宏恩無所謂的笑笑,“下一屆我已經不上了,還怕人家的唾沫星子?”
“可是你出現在喬家門口,就是對蘇黎的質疑。”喬南征終究不忍妹妹被誤解,主動解釋,“阿黎這樣是有苦衷的。”
“說說看。”
“是我無能,找不到小江的任何線索。”喬南征先是批評了自己的無能,然後細細的跟江宏恩說了這裡面的隱情,以及蘇黎的情非得已。
江宏恩的臉色晦暗不明,手卻攥成了拳,什麼時候江家的兒媳要這樣委曲求全了?“讓阿黎回來,江家的事情自有江家解決。”
“伯父,你不瞭解易城的爲人。”喬南征對易城可是知道一二的,這個人陰晴不定,雖然在國內沒有什麼勢力,但是他在國外儼然成了一方霸主,影響力非凡。
“不過是個商人。”江宏恩果然小瞧易城,“他要想安安靜靜在國內做生意,就得遵紀守法。”
“他……”喬南征不想再說一遍易城的豐功偉績,只能泱泱的閉嘴,半晌才答應了聲,“好吧!我知道了。”
兩人都沉默了下去,良久江宏恩望着窗外問,“你媽媽怎麼樣?我看救護車都來了。”
“她沒事。”喬南征在心裡補了一句,真正有事的是阿黎,她身上的傷纔是嚴重,但是說與不說也沒什麼要緊的。
“那就這樣,你先回去。”江宏恩點點頭,結束了這次的談話。喬南征下車之前忽然想起了個名字,“你認識黃明鐸嗎?”
黃明鐸?江宏恩頓了三秒才搖搖頭,“不認識。他是誰?”
“黃覺的父親。”
…………
江宏恩心煩氣躁的回了家,老爺子已經等了他很久 ,一看到他進門就問,“有小江的消息嗎?”
“沒有。”
“都是些幹什麼吃的東西?找個人都找不到!”江老爺子氣的直罵,“你的那些人呢?都給我撒出去找人,要是唯仁出了什麼事,我看你百年之後有什麼臉去見曉琳……”
聽老父親提到了曉琳,江宏恩的心情變得越加沉重,沒有了章曉琳的陪伴,他最近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兒來。“我知道。”他敷衍着就要上樓。
“知道就快點給我消息。”江老爺子怒氣衝衝的逼着他,“你知道唯仁這才消失幾天,就有人饒舌說阿黎丫頭要悔婚,真是氣死我了!”
江宏恩嘆口氣,“爸爸,蘇黎這幾天沒來家裡,是因爲她幫着找唯仁下落去了,你別聽那些人嚼舌根。”
我知道!江老爺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明天讓阿黎過來一趟,也讓那些人看看我們江家沒事,江喬兩家的婚事也沒有變化。”
“……好。”江宏恩答應下來,剛要再說些什麼,卻忽然看見樓梯那裡有一點衣角露出,“誰?”他大喝一聲,“誰在那兒?”
江老爺子也伸頭過去看。
良久,才從樓梯拐角走出了謹小慎微的江雨馨,她有點慌神的望着一臉怒容的江宏恩,“爸爸,是我……”
“爲什麼躲在那兒?”江宏恩早看這個女兒不順眼了,要不是因爲她嫁了箇中山狼,又怎麼會給江家生出這麼多的事情?
“我……”江雨馨咬着脣,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我沒有躲,我就是站在那兒……”其實她想說的是,她好久沒看見爸爸了,家裡成天的不見人,她都快要憋瘋了,但是在江宏恩那嚴厲的眼神下,她就什麼都不敢說了。
看着江雨馨畏畏縮縮的樣子,更讓江宏恩生氣,他江宏恩一生戎馬,怎麼會生出這麼魯莽,目光短淺的姑娘?沒有爲家族做一點事情,成天淨惹禍了。
“回去回去,別在這礙眼。”江宏恩不耐煩的揮揮手,就皺着眉頭上了樓,再也不理睬江雨馨了。
“爺爺……”江雨馨委屈的望着爺爺,像個孩子似的抽噎着,“爸爸是不是不喜歡我在家裡?還是在怪我?”
江老爺子搖着頭望着這個孫女,失望之極。家裡接連出事,她不僅幫不上忙還淨添亂了,真是個麻煩的。“過兩天我讓人陪你出國,你別在國內丟人了。”
要我出國?江雨馨更委屈了,她大顆的眼淚掉落,還沒說什麼江老爺子就不耐煩的回了房間。聽着那門“砰”一下關上,江雨馨的心都涼透了。
家,依舊是那個家,什麼都沒有改變,可是江雨馨感到了刻骨的寒意。這個家裡再也沒有人歡迎她,接納她了。那她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她無意識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風涼涼的,江雨馨穿着拖鞋,套着麻布長裙,顯得是那樣的邋遢。她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着,可是在這深夜,一個女人獨自走在街上本就會惹來麻煩,這不,迎面來了幾個喝的爛醉的痞子。
江雨馨低着頭直直地撞到那些人的身上,才驚覺,“對不起對不起!”說着就往旁邊讓。
“呦?小妞?這大半夜的把我撞壞了,你賠嗎?用身子賠吧!”那幾個蓅氓沒事都要找事,更何況有了這麼一個好藉口,立刻就把江雨馨圍得嚴嚴實實的,點着她的小臉說着下流的話。
“我……”江雨馨如果是以前的江雨馨,只怕早就一腳踹上去了,先把人打進醫院再說。可是現在的江雨馨只是個膽小鬼,一個被江家厭棄的女兒。她沒了底氣,本能的就不敢去惹事了。
看着眼前這女人畏首畏尾的樣子,那幾個人就更囂張了,其中有一個還伸手擰住了她的下巴,嘖嘖出聲就像評判一塊豬肉一樣,“不錯!雖然年紀大了點,不過長得還算水靈,哥幾個,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