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哭!我不疼,不疼……”雷諾的聲音越來越弱,終於,他的重重的垂下頭,砸在了簡心若的手心上,再也沒有了知覺。
“讓讓!”軍醫終於趕過來了,他一剝開雷諾的衣服就倒抽一口涼氣,“天哪!子彈的位置這麼寸……”
“醫生,你救救我老公!我不能沒有他。”簡心若哭着卻不敢去拉醫生的手,生怕耽誤了醫生的治療。
“來兩個人,擡進去。”軍醫立刻讓人擡來擔架,把雷諾帶進了軍分部,裡面的設備雖然比不上大醫院,可是該有個東西還是有,而且醫生對於槍傷要比一些普通醫院的大夫要強得多。
聶啓峰站起身想要跟過去,卻被簡心若狠狠地拽到在地,“你不許去!”
“心若,他救了我,我要去看看!”聶啓峰甩開了簡心若的手,就要進去,卻被簡心若拉住,“你不能去,你就給我在這待着,一直到……吳七抓住那個人或者殺了那個人!”
聶啓峰立刻理解了簡心若的意思,他現在要是暴露在射程裡,那雷諾這一槍就算是白捱了。他艱難地點頭,“好!我保證,在那個殺手沒有被抓住之前,我會待在這裡。可是那是我哥,總要有人陪着他!”將近十年了,聶啓峰第一次叫了哥 ,真心實意的叫了雷諾一聲“哥!”
“我去!”簡心若的臉上露出了尋常女人少有的堅強,“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去陪着他……”她的聲音緩緩低下去,紅脣輕輕吐出:“上天入地,我奉陪!”
聶啓峰猝然鬆開了手,在他心底他一直不肯承認,心若喜歡雷諾,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再也沒有辦法否認,因爲這是一種強烈到超越了生死的感情,是一種單純只爲了愛的感情!他——該放手了。
…………
手術室門口
簡心若焦急的等待着,結果軍醫出來告訴她一個壞消息,“雷先生失血過多,心跳,血壓一直在降,你可能要做好思想準備。”
準備什麼?簡心若翻了一個白眼給軍醫,“我準備!他要是死了,我就自殺在你面前!”說着就上前去搶軍醫的手術刀,擱在自己的脖子上,“你看着辦!”
老天!這女人是不是瘋了?軍醫被她嚇得亞歷山大,立刻一溜小跑回到手術室,附耳在雷諾的耳邊低語,“我的神柰!你可千萬不能出事,你老婆在外面說你死了她就自殺,你可千萬撐住啊!”
奇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一路下降的血壓,心跳竟讓奇蹟般的回升了。
“太好了!護士,你就在他耳邊反覆說這句話,一直到我手術結束。”軍醫給護士下了這個匪夷所思的命令,然而這句話比什麼強心劑都好使,反正只要雷諾的心跳一降下去,說幾遍就管用了。
“這位雷先生一定愛他夫人至深。”護士的眼眶都有點*了,“真是感人啊!”
感人?軍醫撇撇嘴,要是她們看見那個女瘋子,看還感不感動!
簡心若在門口不斷的踱着步,踱着踱着就把頭往牆上一撞,這來來回回的撞了不下幾百回,手術室的燈也不滅,她的心裡慌亂極了,也氣憤極了。
該做些什麼纔好,不然她一定會瘋掉的!她摸出手機撥了個號碼,朝着裡面就吼了起來,“要是我老公有個什麼差錯的話,你就等着給我收屍吧!你個王八蛋!”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才慢悠悠的傳過來林利那純正的英語,“這是意外。”
“屁意外!你是不是想讓我死給你看?”簡心若一邊罵着一邊哭着,還一邊用頭撞牆。
“嘭嘭嘭!”
“什麼聲音?”林利狐疑的問。然後就像是回答他的一樣,吳七那惱羞成怒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過去,“雷諾的手術還沒有做完,你就想把自己撞死嗎?”
是她在撞牆?林利以自己簡單的漢語水平理解了吳七的意思,他的眼底一閃而過的是深深地擔憂,還有忍不住的心疼,以及對簡心若這個固執女人的無力感,“好吧!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簡心若啐了一句,“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你不是說我們在國外才有危險?怎麼回了國反倒死得更快了?你這個王八蛋!”
“……我會清掃乾淨的,包括那些出錢買你小叔子命的人,我一併解決了。”咬咬牙,林利任簡心若予取予求。
“不管是意大利的那個雜毛子,還是國內的殺手,反正要是再傷了我家人,我就天天打電話罵你!嗚嗚嗚……老公!”簡心若一邊哭一邊罵着林利解恨。
林利實在是受不了簡心若的又哭又罵,要知道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他!摔了電話他就指着手下開罵,“沒用的東西,我的臉都被你們丟光了!我什麼時候被人指着鼻子罵過?關我什麼事?我不過是好心幫忙,就被這個女人給訛上了!”
“那怎麼辦?”手下人被罵的連頭都不敢擡。
還能怎麼辦?當然是徹底的清除那些危害到簡安全的混蛋了!林利陰鬱的眼眸變得嗜血可怕,也許是該讓他們知道,林利不是好惹的了!
…………
一連幾天,林利都沒有來醫院,這讓江惟仁的心裡有些不安,他招招手讓一個守在門口的保鏢過來,“林利先生呢?”
“他在忙。”
“忙什麼?”江惟仁閃動了一下眼神,問。
“對不起。”保鏢爲難的搖頭,“我不能說。”
江惟仁不再追問,而是直接打了電話給林利,“出了什麼事?”
林利本來想要敷衍過去,但是他轉念一想還是告訴了江惟仁,“雷諾剛回國就遭到了襲擊,現在——不死不活的。”
什麼?江惟仁猛地一下坐了起來,但是劇痛的腿讓他頹然倒下,他現在連支撐自己的力量都沒有,還談什麼幫忙?
“江先生?”林利說完就有些後悔了,他告訴江惟仁這些做什麼?難道江惟仁還不夠慘的嗎?可是他不知道,江惟仁是國內與國際反恐聯盟的特別聯絡官,他手裡掌握的資源可不是一點點。
很快,一場有針對性的反恐打擊開始了,首當其衝的就是意大利的維賽斯,他殘存的手下無一漏網,而他也被江惟仁關進了監獄,數罪併罰,足足判了九百年,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出不來了。
而在國內,江惟仁借用了他爸爸的手,肅清了所有可能危害到聶啓峰的黑手,這樣一來,聶啓峰也安全了。
…………
喬南征看着手裡的報告,若有所思,連江宏恩進來都沒有察覺。直到江宏恩坐在了他的面前,才恍然一驚,“首長,有事嗎?”
“想什麼這麼出神?”江宏恩問。
喬南征遲疑了一下,還是把手上的報告推到他的面前,“這是小江做的,是嗎?”
“爲什麼這樣說?”江宏恩沒有正面回答他,但是也沒有否認。
爲什麼這樣說?因爲江惟仁曾經給過自己一份資料,上面有問題的人這一次全栽了,這難道不是小江的手筆?
“他已經被解救了,是嗎?”這一句喬南征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江宏恩垂了一下眼眸,“嗯。”了一聲。
“爲什麼沒有通知阿黎?”喬南征有些激動,還有些憤怒,“蘇黎人雖然在國內,可那是沒辦法的事情,那是因爲我媽的身體……”
“我明白。”江宏恩豎起手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不通知阿黎,而是唯仁不讓說。”
什麼?這江惟仁搞什麼鬼?
“我希望你也不要說。”江宏恩望着喬南征,命令道,“對誰也不要說。”
“可是……”喬南征爲難的要死,他怎麼可以看着妹妹每一天都在痛苦的煎熬?不!他不能!
“沒有可是。”江宏恩不容反駁的說完,就揹着手走了出去,那背影寂寞的厲害。
喬南征嘆了口氣,簡單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東西,就拿着車鑰匙下了樓,他這心裡有些爲難,所以想去醫院看一下阿黎才能放心。
一路上,車輪疾馳,而喬南征的心裡也是亂糟糟的。他想起了不久前易城騷擾阿黎的事情,據阿黎說被江宏恩看見了,只怕也誤會了。他曾經代阿黎向江宏恩解釋,但是江宏恩只是淡淡的笑,那笑有些勉強。
喬南征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這江宏恩是聽進去了解釋,還是沒有聽進去?但是他疏遠了阿黎,幾次拒絕阿黎去家裡探望這是事實。
由於喬南征注意力分散,所以一個不留神就追了前車的尾巴,他趕緊踩下剎車。
前車的人下來拼命敲着他的窗戶,“喂!你開路虎了不起呀?什麼玩意?我開好好的你就撞我?”
喬南征本來已經拿出了錢包,準備賠償,看見那人蠻不講理也有些生氣,他看了眼頭頂上跳動的紅路燈,默默算了一下,才推開車門走了下來,“剛纔綠燈還有11秒你忽然減速,所以我纔會追尾的。”
“我高興開就開,不高興就不開!關你什麼事?”那人也是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告訴你,我這是新車,你要賠償我!我不要維修,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