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記門

日記門 ...

從米燁偉那裡出來,葉末手中多了一個古色古香的飾品盒。

葉修謹認得,這是他送給米芾的。

米芾雖是男兒身,卻有些一顆女兒心,喜歡一切帶香味的物件。

衆所周知,檀木者:爲五木之精,亦稱仙木,有鎮宅、辟邪、納福之神功,幾千年來在民間廣爲流傳。不僅香氣芬芳永恆,且色彩絢麗多變,又有百毒不侵,萬古不朽,避邪之功效。

而且這飾盒本身就是唐朝宮中遺留下來的文物,色調呈紫黑色(暗犀角色),微有芳香,深沉古雅,心材呈血赭色,有光澤美麗的回紋和條紋,年輪紋路成攪絲狀,棕眼極密,無痕疤。盒面圖案爲龍鳳呈祥,雕刻精美,生動逼真,並未破壞紫檀本身的紋理,手感滑潤細膩,香氣幽雅,是不可多得的藝術珍藏品。

所以,當初葉修謹將這盒子送給米芾時,他很開心。

他說:他會永遠將它珍藏,等他死後就將當傳家寶世世代代地傳下去。

那時,他知道這個世上有一個叫水沫兒的娃兒是他的血脈,唯一的血脈,可他卻不願見她。

看着葉末手中的古董盒,葉修謹的眼眶微微泛紅。

米芾在世時最寶貝這盒子,曾說要把自己最心愛、最寶貝、最珍貴的東西鎖在裡面。

他不知道這裡面裝的什麼東西,因爲盒子送到米芾手上後,便從未在他面前打開過。

他雖然好奇,卻從未問過。

斂去面上的哀傷,葉修謹走向葉末,將一臉平靜的近乎沉寂的女孩攬在懷中,揉揉她的短,輕聲問,“末末,爺爺都跟你說了什麼?”

葉末低下頭來,抿了抿嘴脣,鼻子有些酸,她緊緊皺眉,然後說:“他一直都在講他兒子的事,看着他兒子的照片,講他的每一件趣事,從一歲到二十歲,”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洋洋灑灑的折射進來,打在她細潤如脂,粉光若膩的小臉上,長翹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美麗的弧形陰影,給人一種特憂鬱特落寞的感覺。

手勾着她的下巴,葉修謹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面頰,小心地問,“末末,你恨爸爸,是不?”

他沒說,這個爸爸是指他自己,還是指米芾,或者都有!

看着他,葉末很用力的才擠出一個笑,聲音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飄渺而不真實,“不知道,也許,恨吧!不太清楚,沒啥感覺,”

輕輕蹙眉,淡淡的語調讓葉修謹心疼。

“末末,”他擁着她,啞聲輕喚 ,“你還小,有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你只要記住,天下沒有不愛自己孩子的父母,”漂亮的眼睛像蘊了水霧般,蒙朧了兩潭清流,語氣低潮。

葉末咬脣,低着頭,不說話。

可怕的沉默橫旦在兩個人的中間,一切冷靜得讓深了的夜顯得越詭異。

“我餓了,”不動聲色地避開他的懷中,葉末越過他朝門外走去。

淡漠的語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葉修謹感受到了。

眉頭蹙緊,這樣的葉末,讓他開始慌神。

“沒事,她只是還不太適應,”簡寧走過來,輕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

“寧子,我怕,”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平時的光彩和自信,只剩下濃濃的哀傷和脆弱。

“怕?”簡寧露出譏嘲的笑,“現在說這話不覺得晚了嗎?”看看好友擔憂的模樣,輕搖頭,收斂面上的譏諷,語重心長道,“放心吧,這孩子沒你想的那麼脆弱,”

吃飯期間,葉末未說一句話。

無論趙惜文如何哄,王子如何逗,她都是一副特淡然的表情,偶爾瞟過來一個眼神,不是憂傷的讓人心疼,就是空洞的讓人心碎。

這樣的葉末,讓葉修謹憂心!

這樣的葉末,讓趙惜文揪心!

這樣的葉末,讓王子、嚴斌、簡寧擔心。

下午,天下起了雨,他們在就近的酒店開了四間套房,住了下來。

趙惜文很自覺地將葉末的粉紅色小揹包放在其中一間房裡,然後很自然地走向她的隔壁房。

他倒是不想跟葉末分開住來着,可葉修謹到底還是葉末名義上的爹吧!雖然他兩之間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明面上該遵循的還是得遵循!

葉末在關門前,對杵在門外的五個男人說了一句:我想自己呆會!

便‘啪’的一聲,將門關上了。

葉修謹微愣:不好,小乖居然連爸爸都不叫了。

趙惜文傻了:糟糕,寶寶居然連哥哥都不喊了。

簡寧、王子、嚴斌:丫頭居然要自己獨處,看來事情真的大條了。

屋外,花燈初上,細雨飄飄。

屋內,葉末曲腿坐在牀上,頭下枕着一牀被子,兩個枕頭,手裡捧着一本日記,看的津津有味,看的淚眼朦朧,看的撕心裂肺。

撇去眼角的淚花,她倒是愜意的很。

牀上,紫檀木盒打開,裡面亂七八糟地放了很多東西,三盤磁帶、兩張電影票、一隻鋼筆、一盤vcd,一枚鑽戒,一個紅錦袋,一封信,一個刻着米芾的印章。

一本相冊丟在一旁,裡面是米芾從一歲到二十七歲的部分照片,從黑白到彩色,從人物到風景照,就連藝術寫真照都有。

相冊和日記也是從盒子裡拿出來的。應該放了很久,上面都暈染上了濃郁的檀香味。

日記是米芾的,一共三本,記載着他從十六歲到二十七歲之間所有感情生活。

日記篇幅不長,很多時候,一句話概括。不算事無鉅細,但足夠讓看者明白他的心路歷程。

8o年4月2號,陰

chi裸的身體,糾纏的情 欲,我竟然跟自己的姐夫上了牀!!!!他是我的姐夫,我最崇拜、最欽佩、最喜歡的姐夫,他竟然說他愛我,他要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8o年4月1o日 陰

我從不認爲自己是同 性 戀,可爲什麼我一點都不排斥跟哥做 愛,甚至還覺得很high!

8o年7月1o日 陰

我無恥,我下賤,我卑鄙,我骯髒、我噁心!!!我tmd到底在幹什麼?

8o年8月2日 陰

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一千一萬個對不起,也洗刷不了我對你的愧疚。

8o年9月17日 陰

哥的單位組織日本七日遊,姐要考試,去不了,便讓我跟他去,我……理智告訴我不要去,不能去,可心裡卻很期待。

8o年9月19日 陰

哥回來告訴我,日本旅遊,他幫我報了名。

他很開心,興奮地抱着我親了很久。

我能感覺到他的愉悅,他的期待,可我卻很生氣,非常生氣,我不想去,我脾氣,扔了他給我準備的游泳衣。他笑,看着我鬧氣,任我撒潑,那眼神就像看自己的撒嬌的小妻子般,纏綿着深深地寵溺和癡癡的愛戀。

我心裡酸酸的、甜甜的,還帶着點澀澀的苦,五味雜瓶的,不好受,很不是滋味!

然後,我哭了!特丟份兒。

你說我一大男人在另一個大男人面前哭,算怎麼回事!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這段時間我心裡太難受,太憋屈了,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淪落成這個樣子?

我不想拿自己跟林黛玉比,但我還不如她!

人家哭,那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可我呢?哭的鼻涕泡子都出來了。

我說:哥,明天我就搬出去!

我說:哥,你以後別來找我了!

我說:哥,我們這樣真不合適!

我說:哥,我要出國,永遠都不回來了!

我說:哥,我們兩老爺們的,這算是怎麼回事!

我說:哥,你爲啥是我姐夫,你要不是我姐夫該多好!

是的,我其實並不介意我們的性別,我只是非常介意他是我姐夫。

我住我姐的房,睡我姐的牀,還上了我姐的男人,我tmd畜生都不如。

他見我哭,心疼的眉頭都皺了起來,抱着我,親着,吻着,小聲地哄着,那感覺像是好脾氣的老公安慰着鬧氣的小媳婦,又像是溫柔的母親哄着哭鬧的小寶寶。

他的憐惜讓我想起了早逝的母親,那個很少抱過我,卻喜歡給我唱搖籃曲的漂亮女人。

他說:芾兒,你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來吧,我知道你心裡難受,覺得憋屈着慌,我看你這樣,心裡也不舒服,也難受,可是芾兒,我真的很愛你!若時間可以倒回,我一定不娶你姐!我想要的、想娶的、想守護一生的人,只是你,只有你!

他說:芾兒,別說離開我的氣話,好嗎?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日子,我會是什麼樣子?芾兒,我對你已經入魔了,入魔了!若你走,我會瘋的,真的會瘋!你捨得我瘋嗎?

他說:芾兒,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放棄這裡的一切,帶你去國外,去一個能容得下我們的國家,只要你不離開我,只要你愛我!你願意嗎?

我搖頭,我不捨得離開他的懷抱,不要他爲我瘋掉,更不想他帶我離開,我情願做他地下的情兒,也不願讓我姐傷心。

8o年9月3o日 陰

明天就要去日本了,姐姐正在幫我們準備行李。

隔着門板聽着她在外面對哥的囑咐,無非是一些好好照顧我的話。

我的心裡像是有把刀子在剜着,疼,疼的連呼吸都充斥着血腥。

姐,對不起,對不起!

米芾,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

82年4月18日 陰

哥,我好想離開這個城市,離開你,可我捨不得!

82年8月7日 陰

哥,爲什麼你是我哥,爲什麼她是我姐,爲什麼你會愛上我,爲什麼你又讓我愛上你。

82年9月13日 陰

裴揚,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你是魔鬼!!!我要離開你,我一定要離開你!!!(整篇幅的歎號)

84年1o月15日 陰

他來了,他還是來了!

他站在我面前,卡着我的脖子,笑的淒涼陰森:芾兒,你的心真狠!真狠!

我苦笑,哥,其實我的心一點都不狠,若真的想逃,你以爲你能這麼快找到我並將我綁回?哥,我只是不想逃了,有你的地方,是地獄,沒你的日子,是煉獄!

84年1o月17日 陰

當加有麻古的紅酒灌入我體內時,我主動褪去自己的衣衫,熱情地吻上他的脣,扭動着身子,摟着他的脖子,媚笑地叫着:哥,給我,哥,我要,哥,抱緊我,哥,狠狠地要我!

昨晚,分別兩年零一個月零兩天的我們,抵死纏綿!

整整一夜!一夜!

高 潮迭起,他緊緊地抱着我,一遍一遍地在我耳邊說着:芾兒,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我不會給你再一次逃離我身邊的機會。

我笑,笑的妖嬈,摟着他的肩膀,說:哥,我不逃了,再也不逃了,這次,我要跟你一起沉淪,哪怕下地獄,也要陪着你。

麻古讓我的身體亢奮,可我的腦子還是有一絲清醒!

шшш▲тTk an▲¢ ○

我清楚地知道,我說了什麼!這是我想說的,放在心底不敢說的話。

好吧,藉由麻古迷離之際,大聲地講出來吧!

84年1o月25日 陰

他曾說過,我若離開他,他必會瘋掉!

今天,我明白,他沒說謊,他真的瘋魔了!

我已經很久沒出去過了,我知道我被他監禁起來了。

我有些悶,但也不是很想出去,我只是希望他能留下來陪我,多陪會,可是,他似乎很忙,我破解了他的電腦密碼,瞭解他近日以及這兩年的動向。

瘋了,他真的瘋了!!

居然販賣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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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本日記看完後,葉末的大腦處於亂碼狀態,一片混亂。

若非那噪雜的筆記,混亂不清的敘述,她真以爲是在看一本雜記或者紀實小說。

太震撼了!

傳說中的日記門,傳說中的三角戀,不,確切地說四角戀!

傳說中的爲愛瘋,爲愛癡狂。

哎,嘆一句:一世癡情,一世情殤……葉末想:日記中的陰指的不是天氣,而是心情吧!

晚飯時分,葉末沒去吃飯,敲門也沒人理,葉修謹有些擔心,從櫃檯裡要來備用房卡,打開門,看向牀中央的葉末,眼神溫柔似水,“乖乖,睡了一下午,餓壞了吧!”手裡端着托盤,徑直走了進來,將飯菜放到茶几上,三菜一湯,一碗米,葷素搭配,很營養。

葉末自他進來後,便放下手中的日記,歪頭看着他。

只覺他身形若風中竹,氣質若水中月,凝笑似鏡中花,端得是雪顏,玉膚,神之魂,仙之魄,魔之姿,妖之態,淺笑間,勾勒出一幅山水清月圖。

看着這樣的葉修謹,葉末腦中浮現米芾日記裡的一段話:

一雙性感的脣,在光影下的定格。

一個透徹的眼神,在醉意裡的迷茫。

一次指間的輕微碰撞,在迷亂裡的慌張。

一個擦身消逝的背影,在傷悲裡的沉淪。

一個偶然重複的片段,在撞擊回憶深處時的沉默。

一句無意的言語,在歲月裡的流傳。

她放下手中日記本,掀開被子,爬到葉修謹身邊,立身,攀上他的身子,蹭着他的面頰,輕喃,“老葉,你真傻,真傻!”

葉修謹被她的突然之舉弄得有些糊塗,正準備問個詳細時,卻在垂間,看到牀上打開的檀木盒,盯着裡面的東西,愣在當場。

許久,啞着聲音說:“末末,你都知道了?”扣着她腰的雙手,在微微顫抖。

葉末‘嗯’了一聲,輕輕點頭,擡頭看着他笑,眼裡的淚水一圈圈滾動着,她的眼睛本來就很亮,含着淚水的時候,更是亮的猶如天上的星辰。

米芾的日記寫的很清楚。

三盤磁帶,是他在病中錄下來的話,一盤給裴揚、一盤給葉修謹,還有一盤給他未謀面的小女兒。

電影票,是裴揚第一次跟他看電影時,他留下來的底根。

鋼筆是裴揚送給他的第一個生日禮物。

Vcd碟片,是他錄給裴揚的。

戒指,是裴揚送給他的。

紅色錦袋裡是一撮用紅線紮起來的頭,是裴揚親手從二人頭上裁下來的頭。寓意,結夫妻!

信封裡是他的親筆信,還有他的遺書!

遺書裡說,他要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留給葉修謹,包括他從未見過面的女兒葉末,也是葉修謹的。

印章是葉修謹親手刻得,現在也留 給葉修謹做紀念。

紫檀木是葉修謹送給他的,也確實是他的最愛,只是他用他的最愛裝了他今生最珍惜的回憶! 緋色 ...

葉末趴在沙上,將頭擱在趙惜文的肩膀上,一手搭在沙背上,一手託着杯紅酒,有一口沒一口地嘬飲着,長睫卷卷,眼神迷濛,時而把玩着他脖子上的玉墜,時而手繞過他的脖子,點着他手中的賬本,“賺了嗎?賺了多少?”

溫熱的呼吸,混合着紅酒的芬芳,打在他耳邊脖處,擾人靜思。

柔軟的絲,纏綿着輕柔的語絲,摩挲着他的脖頸,亂人心智。

趙惜文放下手中的賬簿,側身,扣着她的後腦勺,吻上她的脣,一番暴風驟雨的掠奪後,輕咬她的脣,聽着她的急喘的啜吸聲,“小壞蛋,誠心搗亂是不?”低笑着說。

“我無聊,悶的慌,”葉末嘟着嘴,抱怨着。

“小東西,別不知好歹,這店是你的,我在幫你管理、算賬,我一分錢落不着,白搭給你幹活,了了,你還抱怨,”點着她的額頭,趙惜文沒好氣地說。

“我沒說要,是你硬要給我的,”眉頭微蹙,一副非常不情願的樣兒,“你見過誰十六歲生日禮物,送酒吧的嗎?我這顆根正苗紅的革命小戰士,愣是被你們慣成了萬惡的資本主義小地主,革命前輩的優良傳統,你們繼承不下去,還搗鼓着我也學壞,你們這放在過去,就是扯共產主義後腿,是要被批鬥、勞改的?”

將酒杯放到茶几上,將沙上的賬本也通通放到茶几上,然後躺在沙上,頭枕在趙惜文的腿上,閉着眼睛ba1aba1a着。

倒是舒服的緊。

“嘖嘖嘖,人家求都求不來的好事,到你這兒都成了嫌棄,還把我們打成了右傾主義,”低頭捏着她的鼻子,趙惜文笑的一臉甜寵,“小沒良心的,酒吧送給你,啥事不用你做,只管收錢,玩樂。你感恩戴德也就算了,還埋怨上了,”

“錢這東西,夠用就行,多了是禍不是福,”

唐小逸他們最近都在忙公司的事,就連王子都開始奮鬥起來。

她無聊的要死,找個人玩兒都找不到。

而且,趙惜文過幾天就要去國防大上課了,到時候,要好久都見不着面!

“小東西,少一副苦大哀愁的樣兒,只管吃你的、喝你的、玩你的,其他的事甭操心,”將她攏在懷中,見她睫毛開始扇合着,“困了?”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部,趙惜文小聲說,“睡吧,我抱着你,”

今天是葉菡睿初中同學聚會的日子,同時也是葉菡睿的備受尊崇的大日子。

中考前天開榜,他乃全市總分第一,放古代那就是狀元 之才。

四中的同學和老師都替他惋惜,不曉得他爲啥放着四中這好的學校不待,退而求其次選八中。尤其他的同學大半都在四中,推杯換盞間,罵他白眼狼、叛徒、沒良心的不在少數。

葉菡睿倒是不爲所動,一句話打其同學:人各有所志!

班裡同學瞭解他個性,屬於那種認準了誰說都不回頭的主,便也不在多說什麼。

飯後,幾個玩的好的哥們便張羅着去逛夜店。

葉菡睿想想,便對他們說:要不,去緋·色吧!我有那的會員卡!

一聽有緋色會員卡,別說小爺們鬧起來,就連一些膽子大、作風開的小姐妹也興奮了。

緋·色是什麼地方?

那可是京城圈裡最奢華糜靡的夜店,是頂級妖孽出沒的地方,是京城權三代、富二代的匯集點。

他們也並非沒錢,只是緋色那地比較注重人權,就是,未成年不準進入,以免給其父母造成不必要的經濟和精神困擾。

當然,有會員卡者,進出自由!

一行男男女女十多個孩子,嘰嘰喳喳、鬧鬧騰騰地奔緋·色去了。

緋·色全名叫緋·色·水墨,是一時尚生活館,集意境與一身,融情調和經典與一體。‘墨’是她的暱稱,緋、色是她的特色。

館外隨意流淌着運河風情,影影綽綽,若遠若近,神似與寫意,真實與夢幻,金風古韻,華美脫俗,彷彿在述說一個神秘的傳奇,讓所有邂逅在這裡的人都有一種無法抗拒的陶醉。

館內處處瀰漫着茉莉花香,優雅奢華的私密空間,傳承古典,世襲高貴。

這是白日的緋·色·水墨!

夜幕降臨,白日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褪去僞裝和束縛,化身爲暗夜妖精,放蕩着netbsp; 這裡燈紅酒綠,漂亮的男孩、女孩,隨處可見,笑着、鬧着、親着、咂着,歡聲笑語,充滿了頹廢,奢靡和欲 望。

葉菡睿亮了會員卡後,一行孩子暢通無阻地涌了進來。

緋·色·水墨左邊是生活館,右邊是夜店。

十點前,水墨生活館營業,十點後,是緋·色夜店的時間。

其實,並不衝突,但因爲一個特點是靜,一個特點是鬧,老闆爲了保證客戶的利益,便以晚上十點爲分界線。

緋·色分兩個廳,大廳是電子,另一個是hip hop。一進門是吧檯,環繞型的,使人從吧檯的這頭可以直接對視到另一邊,  這可是非常重要的。除了大廳,還有VIp,豪華而且新穎的裝修。

從大廳的設置看,諾大的吧檯,穿黑白相間的服務生的頭頂,盤桓着樹枝樣的鐵枝杈,枯黃色的吧檯,滲透出溫暖的光線。擡頭是紅色的小燈盞構成的頂燈,形狀奇特,自由曲展,還有那面夢幻般的大鏡子,折射着光與影的風景,富有東方韻味的鏡框,暗示着這個大宮殿的舞會剛剛開始。舞池邊的沙圈旁,是流動的白色的燈羣,彷彿女人的腿部特寫,又彷彿舞蹈者扭動的腰支。

裡面充斥着東方情調的奢靡香氣,在擁擠的空間融合成一種可以讓人五迷三道的的氣味,柔軟的藍絲絨沙總想讓人癱軟在其中,把酒當歌,宛若古代後宮。

“真漂亮,奢華中透着淡淡的溫馨,”葉菡睿的同桌尹涵在觀望欣賞中嘖嘖稱讚,“great,I 1ike!”

他家境不俗,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屬於不差錢的那種富二代小哥,之所以到現在才領略夜店的風采,只能說他上進心比較強,先前的時光都忙着啃書本,學知識呢?

方纔鬧着上夜店的,他叫的最響。

這會身臨其境了,更想狠狠地糜爛一把,醉生夢死一回。

“找個位置坐下,要喝什麼、吃什麼我去點,想活動筋骨的可以直接上去,”葉菡睿招呼着一干同學,指着離吧檯很近的弧形沙,說:“坐那吧,我們人多,正好能坐的下,”拍拍身邊的男孩,“劉巖,你帶他們坐下,我去拿些吃的、喝的來,”

說完,朝吧檯走去!

“夏靜,幫我拿着衣服,我去幫忙拿吃的東西,”尹涵脫下外套隨手丟給旁邊一個女生,連跑兩步追了上來。

“說不準未成年進來,其實,這裡面未成年的客人不只我們這一撥吧!”框過葉菡睿,指着吧檯邊上一個女孩,哼着氣地說,“你看,隨手一指,就一未成年,”

女孩坐在吧檯前的轉椅上,雙腳離地,前後左右的擺動着,眯着略顯蒙朧的杏仁大眼,微張着淡粉色的柔嫩脣畔,淡淡的紅暈染了絕色的臉龐,彷彿若綻放在九天的不世之花,非筆墨所能描述的清谷幽蘭,只需一眼,便能讓你的魂兒,顫一顫!

葉菡睿順着他的手勢看過,眼眸片刻迷惘,淡淡地說道,“她不是!”

“不是未成年?難道已經成年了?瞎說,她看起來跟我們差不多大年齡,”

女孩在張望間看到他們這兒,然後,衝他們笑了笑,純的想天山雪蓮的面容在七彩燈光的照射下,有種 屬於罌粟花的魅惑。

淡淡的,一笑而過,卻讓兩個男孩有種呼吸一窒的感覺。

“她剛纔是在對我們笑吧,”尹涵陶醉,一臉癡迷,“真美!真該讓夏靜跟來看看,什麼叫氧氣美女?省的她皮孔朝天,一副孔雀開屏的自戀樣!”

葉菡睿瞥了眼正迷幻中的同學,不悅地皺了下眉頭,踩着他的腳面,走了過去。

尹涵吃痛,抱着腳‘哎呦’‘哎呦’地叫喚着。

“怎麼一人在這?”擰眉,葉菡睿問道,“小舅舅呢?”

“在看賬本,我嫌悶,出來透透氣,”女孩有一雙晶瑩透亮的大眼,微笑地望着他,食指點着酒杯壁,問道,“你跟同學一起來的?”

點頭,葉菡睿強過她手中的紅酒,仰頭喝掉,“女孩家家的,不許喝酒,”將酒杯放到吧檯上。

尹涵跑過來,捶上他的肩頭,“好啊,你,明明認識人妹妹,還在一旁看我出洋相,”頂了頂好友的胸膛,笑着說,“哥們,介紹一下唄,”

葉菡睿白了他一眼,“尹涵,葉末,”簡單明白,直白易懂。

“葉末?小菡的----”

“小----”

“小堂妹。”葉菡睿槍在葉末前,回答道。

葉末望着他,一臉詫異。

葉菡睿偏着臉不看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窩同學,“一起去玩?”

自從中考他給葉末傳了地理小抄之後,讓她考了692分前所未有的高成績後,兩人的關係竟奇蹟般的和諧起來。

葉末覺得她小侄子這人還不錯,不像以前看着那麼討厭了!而且現在也不針對她了,有好吃的、好玩的東西也會想着她。

雖還沒達到一般親人那般的親密融洽,但至少不再兩兩相厭、楚漢相隔吧!見個麪點頭、微笑,遇到感興趣的話題也能聊到一塊了。

尹涵笑的一臉諂媚,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人多熱鬧,”

“好啊,”葉末很爽快地點頭應承。

乾脆的讓兩個邀請的小夥兒有些愣神,有種幸福來的太突然,有點不知所措的茫然。

葉菡睿將要點的酒水、飲料和小吃報給服務員後,便帶着葉末去自己的大本營。

酒吧里人多,一個莽撞的男生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撞了下葉末,葉菡睿眼明手快地順勢將她攬在懷中,入懷的溫軟、入鼻的馨香,讓他不想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