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老師,我是韓菲,還記得我嗎?今天你有沒有時間,我這邊有個大party~你過來玩玩嘛,順便商量一下教課的事情。”
連城猶豫着。他本不想和這種二代圈子打交道,他更喜歡一個人靜靜獨處的生活。
但他缺錢,真的是非常缺錢,更現實也是更殘酷的問題在於,常人沒錢最多是生活艱難一些,過過苦日子。
他若是不及時餵養銅錢,下場可能比死還要慘。第一次,他體會到了因爲錢,而不能左右自己人生選擇的滋味。
出於本心,他想要立刻拒絕。但爲了那許諾好的“補課費用”,他不得不站在風口,成爲一隻最顯眼的豬。
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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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手機的記事本,連城點開當天日期,打了一行字。
“第10天,慨當以慷,憂思難忘。”
他將手插在褲兜口袋裡,扣着手心中的銅錢,源源不斷的清涼感讓他精神煥發、頭腦也越來越清楚。
從銅錢傳遞過來的意思看,這正是《引氣集》的神奇功效。
連城搜索了網上的資料,道家野史名錄裡,確實有這樣一門源自於古代唐朝的練氣法門。來源和去向都不得而知,僅剩一個孤零零的供史學家考究的名字。
他對比了銅錢修改版和原本布帛冊子上的原版,深諳兩種可能性。自己修煉的要麼是正宗原版,要麼是在原版基礎上的修改版。
前者說明古時候可能存在道家法術等超自然力量。後者則印證了另一個猜想,目前他所遇到的種種奇異都源於銅錢,只有銅錢纔是這世上唯一異數。
連城得到的信息還是太少,想要繼續想深處探究他也沒有門路,只能暫時作罷。
找了個歇腳地方,他給這位叫做李政的男人打去了電話。
兩人約定在家廣式茶餐廳見面。
李政是一個很實在的昭平本地人,辦事實在,說話更是淳樸老實。
“藥方很怪。有一些能提純的原材料,要有正規醫院開具的處方證明。我是個科班出身的藥師,不管是責任心還是職業道德,都必須爲患者的安全負責。亂抓藥是會死人的。”
連城似笑非笑:“我出兩倍價格。”
“有些東西不是那麼太好搞。不僅供貨量很少,而且很多人都在盼望着新貨,誰家得病不是病啊,您說呢?”
連城更笑:“三倍。”
“重病當得新藥治!鄧老爺子不是說過麼,資源要優先讓給緊急的人。我相信懸壺濟世一定是件大功德,可良心上的事……哎,您知道我是老實人,我心裡邊有道坎過不去。”
連城不討厭貪得無厭的人,相反,他覺得這類人才更容易成事。越是貪婪,就越是看中最終能夠達到的成功,他們爲了達成交易會不惜一切代價。
他纔不管李政會付出怎樣的代價,連城要的是最終結果。
連城豎起右手巴掌,緩緩道:“五倍。品質要高,你得負責送貨。但凡有一克不過關,我只能給你一半價格。”
他銀行卡里可沒多少錢,但現在裝得像是位大款爺,徹底把李政鎮住了。
“您真是位講道理的大善人!”李政搓着手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道縫。“三天,我三天內給您打電話,到時候我帶着東西,咱們再當面結算貨款。”
連城點頭表示同意。
但他清楚,自己根本沒有錢結算這筆至少兩三萬的貨款。
引氣散的藥材問題被解決。依賴的不是別的,正是紅彤彤的錢。在昭平市這種紙醉金迷的地方,幾乎沒有不能通過錢解決的事情。
問題的重點在於,他現在沒有錢。
金小奴很急切地找到了他。
熟悉的咖啡廳,熟悉的角落,熟悉對坐的兩個人。時間似乎牟然回到了幾天前,連城賣車給金小奴的那一天。
她心裡說不清的後悔。如果有可能,金小奴寧願從來沒和連城打過交道。隨着瞭解的深入,她發現連城的城府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得多,原本簡單的背景經過前兩天劇組的事之後,也變得撲所迷離起來。
“我閨蜜陳粒和劉相赫鬧崩了。”金小奴稀溜溜的喝着氣泡水,眼簾低垂:“因爲劇組的事,陳粒徹底恨上了石二柏這傻嗶。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嗎?”
連城表示很無辜:“他們的感情矛盾和我又沒關係。”
“沒關係?”金小奴氣得瞪圓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人家多有錢……呸,不提這沒勁的。原本劇組什麼事都沒有,雖然是個稀爛的草臺班子但也還算和諧融洽,你去了之後倒好,全都散的散分的分,哎,你別是掃把星吧?”
“說正經事。”連城皺眉一笑。
金小奴拍桌子:“我就在說正經的啊!我給你透個口風……陳粒想徹底把石二柏搞到身敗名裂!讓他一輩子沒法在昭平市混下去。她前男友劉相赫被迫分手,心裡恐怕一肚子火,搞不好就要遷就在咱倆身上。”
“我只負責劇本。”連城慢悠悠說:“這戲怎麼拍,誰去拍,戲裡面誰恨上了誰,誰又想整誰,這都與我無關。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寫出這故事,收錢辦事。”
“哼……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收了石二柏的錢。”金小奴眼神滑溜溜一轉,笑嘻嘻說:“你現在把錢還給人家也來不及了,不如我們現在把這錢分了,然後大難臨頭各自飛,你看怎麼樣?”
“憑什麼,咱們又不是自己人。”連城兩手一攤。
金小奴先是氣,然後扶着下巴盯望連城笑:“其實呢,我也不介意咱們發展成‘自己人’……你今個是不是化妝了?和上次見你比,挺……嗯,有一丟丟小帥氣,哇,身材好像也不賴!”
連城聳肩:“你還是去喜歡錢吧。”
“你不就是搖錢樹嗎?”金小奴眨了眨眼睛,目光微妙。
“謝謝你的消息。我會注意陳粒他們的。”連城看了眼手機時間。“今天的單算我請,改天再請你吃飯吧,我還有點事。”
金小奴咂嘴:“嘖嘖嘖,你個碼字的宅男還能有什麼事,我認識你一個大學同學,她把你挺多事都告訴我了。這樣,我給你保密,你告訴我你一會去幹什麼,怎麼樣?”
“去見朋友。”
“女的。”金小奴露出“你懂得”的笑容,認定死理:“絕對是個女的。我會看相,你這段時間眉目發粉,犯得就是桃花相。要是處理不好,那可就變成桃花劫咯。”
“借你吉言。”
連城無奈笑了笑,心中下了某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