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頭,她走進浴室裡,本來想拿水來潑醒他的,但是手一頓,潑醒他又能怎麼樣呢?
除了吵架,他們恐怕已經沒有別的話可以說了。
不是她不想跟他走,但是她的心放不下啊,她沒有他灑脫,她做不到一走了之。
她找來藥箱,坐在牀邊,他頭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有點感染的跡象了,她心裡又氣又心疼,他怎麼能這樣對自己呢?
她幾乎是含着眼淚,幫他處理了頭上的傷口。
見到滿屋子的,烏煙瘴氣,她開始收拾屋子裡,在打掃的時候,發現牀底那一沓相片,就是因爲這相片,才害得他們變成這樣,她立即拿來了剪刀,想把它們剪碎,但是剪刀落在相片裡,卻怎麼都剪不下去。
她掙扎了半響,終於還是不忍心,把相片放在了箱子底部裡。
她把抽屜裡搜出來的煙,統統都倒出來,扔到了垃圾桶裡。
總算把屋子收拾乾淨了,她用力喘了一口氣,以前在家裡,什麼家務都不用她做,不過在出國的那些日子裡,卻是什麼都要自己動手做,幸好,她並不是一無是處的。
她坐在牀邊,伸手輕輕撫摸着納蘭息憔悴的臉龐,俯下身子,在他的臉上吻下去:“小叔,對不起。”
話語間,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眶裡滑落,跌碎在他的臉上。
納蘭宛若不敢在這裡逗留太久,擔心會被人發現,雖然不捨,但是隻能強迫自己離開了。
當她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裡,發現房間裡亮着燈,頓時嚇了一跳,她離開的時候明明就已經關燈的,是誰在她的房間裡?她膽戰心驚地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既然回來了,怎麼不敢回房間了?”房間裡面突然傳來一把瘮人的聲音。
納蘭宛若的心頓時顫抖了一下,是她爹地,竟然是他,完了。
她怯怯地推開房門,走進去,果然發現納蘭流一個人正坐在她的房間裡,他望着她的眼神,就好像恨不得掐死她一樣,她的心不禁一寒。
“剛纔去哪裡了?”納蘭流望着她,臉上毫不掩飾那一抹憎恨的神情。
他怎麼能不恨?
恐怕沒有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子出軌,還爲別的男人剩下孽種,這種恥辱,就算殺他千百次也不能解恨。
“我在房間裡悶,所以就到外面去走一走,散心。”納蘭宛若半垂着眸子,咬着牙,她真的不懂,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爲什麼他從小到大不喜歡她,甚至很多時候,她都能看見他看着自己的眼神裡帶着恨意,一種恨不得殺了她的恨意。
“真的嗎?”納蘭流慢慢從沙發站起來,走到她的面前,目光幽冷地盯着她。
納蘭宛若的眼皮一抖,她咬着脣,堅定地說:“是,宛若不敢瞞騙爹地。”
“不要叫我爹地,我沒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納蘭流聽到那兩個字就覺得刺耳,厲聲呵斥。
納蘭宛若的聲音一哽,心裡浮起了無限的委屈,她正想抗議什麼,卻見程佳氏快步進來,一把拽住納蘭流的手臂,把他往門外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