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怎麼辦?被抓到了,他會不會…………
耳畔響起男人慵懶而低沉的聲音,帶着說不出來的性感:“乖,別鬧!讓我再睡一會兒。”
說罷,男人勾起脣角輕輕一笑,手腳並用地將她拖進懷裡,菲薄的脣印上她的額頭,一記響亮的‘啵’聲之後,他又閉上眼沉沉睡去。
那一刻,慕千雪呼吸又停了。他還是第一次對她這樣笑,從前,他不是吼她就是嚇她,不是弄哭她不是和她吵架,永遠是一張冷得能結冰的臉,她甚至以爲,像他這樣的你,不知道什麼纔是笑。可是剛纔,他笑了…………
心口,小鹿亂撞。
慕千雪睜大了眼,用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勉強平復下激動的心情,宋天楊睡得很沉,時不時會拿臉在她柔軟的頸窩處蹭上一蹭,熱熱的呼吸穿透毛孔直達內心深處,慕千雪的臉又燒了起來。一連做了十幾個深呼吸,慕千雪終於試着從他的手腳糾纏下脫身,好在男人睡的極沉,似乎沒有被她弄醒。
她重重地籲出一口氣,剛要下g,男人的大手突然伸過來,腰間一緊,她又一次被他狠狠拖進了被子裡。
“哪裡逃?”
慕千雪大驚失色,他什麼時候醒的?剛纔是在裝睡?
“你……你醒了?”
宋天楊似是沒有睡醒,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還想睡。”
“沒睡好嗎?”方纔沒有細看,此時慕千雪聽他一說才發覺他眼底確實有兩道黑黑的暗影,想來應該是真的沒有睡好。
“不好,非常不好。”說完,男人突然睜開眼,惡狠狠地瞪着她。
呃!瞪她幹嘛?她不過是跟他打個招呼罷了,他睡得不好也不關她什麼事吧?
“想說不關你事是麼?”
心頭一驚,慕千雪急忙反駁:“我哪有?”
暈,這男人會讀心術麼?怎麼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
“還不承認?”
“本來就不關我的事,你睡不好還能賴我嗎?”她還沒睡好呢!一晚上給他抱得死死的,他還拿那種東西頂她的腰,她都沒抱怨,他還有臉怨?是不是男人啊?
宋天楊一身翻身又將她壓在身下:“不賴你?嗯?”說着,他骨節分手的手指一下一下地點着她小巧的鼻尖,每點一下便說一句:“是誰不讓做害我洗冷水澡的?是誰一晚上哭哭啼啼說肚子痛的?是誰一晚上拉着我的手讓我給揉肚子的?”
一聽這話,慕千雪腦血上涌,突然想到早上醒來的時候,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大手,臉色也不自然起來:“我,我讓你替我揉肚子?”不會吧?她不會做這麼出格的事情吧?可是,昨晚上好像真的一開始很痛,可後來,後來就……原來真的是他,可是,她再痛也不能讓他替自己揉肚子吧!丟死人了!
宋天楊也不回答,只拿一種是你是你就是你的表情瞪着她。
“不,不會吧?我真的那麼要求了?”你確定,你確定不是你自己想要佔便宜才這麼做的?
她眼中的深意男人看得分明,宋天楊眸色一深,突然邪邪一笑:“又想不承認是嗎?”問着,他大手突然急轉直下,直接朝她的小腹探去:“還疼嗎?我再揉揉?”
說罷,男人的大手猛地用力捏了把她的肚子,那力度一下去,慕千雪只覺得一股暖流急涌而出,一聲慘叫,慕千雪使出吃奶的勁兒猛地推開了他,然後一個側身從g上滾了下去。
可是,還是來不及了,紅紅的一小片地圖,又上去了。看着昨晚上新換的g單又弄髒了,慕千雪yu哭無淚:“都賴你,又弄髒了。”
她嘟着嘴的樣子與平時那小刺蝟的模樣天差地別,那軟軟的腔調與其說是指責,但聽上去卻更像是撒嬌。這樣的‘指責’,宋天楊很是受用:“髒了就髒了嘛!讓傭人洗洗不行了?”
“那怎麼行?我自己洗?”
這種東西怎麼好讓別人洗?多不好意思,她還是自己一會兒偷偷拿去浴室洗了吧!
“宋家的少奶奶還沒有自己動手洗g單的。”
他理所當然的態度讓她目露鄙視,狠瞪了他一眼,慕千雪不服地回嘴:“宋家不也只有蘇戀一個二少奶奶麼?”
“你真的要自己洗?”
“當然。”
慵懶地躺在g上,宋天楊的神情看不出什麼起伏,只認真地看着她反問:“然後呢?曬哪裡?去找傭人問?然後被我媽和我姑奶奶知道後,大約是要辭了那個不懂事的傭人,這下你就滿意了?”
有這麼嚴重?她只是不好意思讓別人洗罷了,怎麼還能害別人丟工作?
“不信啊?不信你就試試。”
說罷,男人利落地下g,轉身去浴室裡洗漱去了。
沙發上還扔着昨晚上就弄髒了的被子,現在又多了個g單,慕千雪爲難地咬脣,斟酌半晌,還是沒有膽子去冒那個險。
算了,丟人就丟人吧!也不多這一回。
好在是週末,兩人雖然起得晚,但卻並不影響各自的工作。
下樓的時候早就過了早餐時間,家裡的傭們人特意給她們夫妻單獨又做了份早餐,吃過後,宋天楊便被宋爸爸叫進了書房,慕千雪則坐在樓下有一搭沒一搭地陪宋家的老爺子聊天。
說起宋家的老爺子,那也是泰斗級的人物,帶過兵,打過仗,還當過首長。慕千雪小時候也聽父親提過一些宋老爺子的一些光輝舊事,只是時間有些久遠,具體的她也記不請了,只知道老爺子是個很牛x的人物,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接觸得到的那一種。宋老爺子行伍出身,表面上看上去是個很嚴厲的人,不過,慕千雪卻並不怕他,因爲老爺子身上一身正氣,不像宋天楊,完完全全的一身匪氣。
老爺子見她一臉拘謹,呵呵地笑着:“別緊張,我吃不了你。”
宋老爺子平時對幾個孫子管教很嚴厲,但對女娃娃一般都算好,除了當年二少奶奶因爲鬧出了許多事不被他認可以外,他倒也真沒對晚輩們爲難過什麼,特別是慕家和宋家還有那一層關係,他對慕千雪的態度也就更加溫和了。
慕千雪一笑:“宋爺爺,我不緊張。”
她是真的不緊張,她爸爸雖然沒有老爺子‘成就’高,但因爲同樣行伍出身,所以個性和老爺子有點像,所以,看到這樣的老爺子她不但不會緊張,反而很親切。一直不說話不是害怕,而是不知道應該說什麼,畢竟一老一少那麼多年的代溝,她是真不知道什麼話老爺子愛聽,什麼不愛聽。
“把那個宋字去了,我不愛聽。”
慕千雪臉的上笑一僵,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開口就中了。
“是,爺爺。”
聽到這一聲正兒八經的爺爺,老爺子臉色一緩,這才又道:“你爸爸我當年也是帶過的,是個難得的人才,若不是因爲救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他也不至於落得那樣一個下場。”老爺子說話很直接,說到這裡,卻仍舊停下來又看了慕千雪一眼,沉重道:“說來說去,都是我們宋家欠你的,所以,你在這個家裡,別當自己是外人,有什麼委屈就跟爺爺說,想要什麼也跟爺講,爺爺只要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
讓她不拿自己當外人,可她畢竟還是個外人吶!人貴在要有自知之明。
“爺爺,其實您和宋爸爸不用這麼想的,當年救人的事是我爸爸心甘情願的,不是爲圖報答纔會這麼做。”說着,她又看了宋老爺子一眼,平靜道:“我爸以前常說,他最服的就是您,最好的兄弟是宋爸爸,我相信我爸當年會那麼做是因爲他覺得那是兄弟,值得他那麼做而已。”
“我也相信你爸爸是那麼想的,所以,我纔會答應讓你進門做老三的媳婦兒。”說着,老爺子揚了揚眉,笑着看她:“我不會看錯的,你和你爸爸是同一種人,情深義重。”
“爺爺,婚姻不是情深義重就能維持,要看兩個人合適不合適。”就像她和宋天楊,明明是不合適的兩個人,偏偏要因爲長輩們的心意而綁在一起,這樣的婚姻,又怎麼能長久?
老爺子不以爲然,只篤定道:“合不合適你也是我們宋家的孫媳婦,那小子不認也不行。”
聞聲,慕千雪只是抿着嘴一笑,並未出聲反駁,老人家喜歡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自己現在又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又何必說一些讓他不高興的話。
“我知道,你在老三那裡受委屈了,心裡有怨言也正常,不過,我們家老三可真沒有你想的那麼差,慢慢的你就會知道了。”
對此,慕千雪不置可否,只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帶過。眼角的餘光卻不經意地掃過書房的門,宋天楊進去有一會兒了,也不知道宋爸爸跟他在講什麼。
老爺子是多很精明的人,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情:“怎麼?擔心那小子啊?”
“沒有。”
她怎麼會關心他?她只是好奇他們在說什麼罷了。
見慕千雪否認得那樣快,老爺子一雙老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又道:“那混帳小子皮緊,剛剛結婚就跑出去一週不回來,等着,看你爸怎麼替你收拾他。”
聞聲,慕千雪心頭一緊,忽而真的有些擔心了。
宋爸爸不會真把他怎麼樣吧?
宋建仁的書房,是宋家別墅中最大的一間,內裡的藏書已經快趕上一個小型的圖書館。多年前,宋建仁因爲中風而導致一蹶不振,那時候,這間書房是他最愛來的地方。後來,也是在這裡,他找了重新振作的理由,所以,自那以後宋建仁只要不是在公司或者在睡覺,基本上就在這間書房裡。
走進書房,宋天楊很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隨手抽出一本書便拿在手裡細細的讀者。宋建仁也不打擾他,自己也拿着本書看着,兩父子竟就那安安靜靜地看了許久的書,誰也沒有打擾誰。終於,宋建仁手裡的書翻完最拍一頁,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將書擱入書架後,這才順便瞥了一眼被自己叫到書房後,卻半天都沒的搭理的兒子。
順手又從書架上抽了本自己想看的書,宋建仁坐回皮質的沙發裡慢慢翻看着,指尖劃過書頁發出沙沙的細響,像是細小的爬蟲在心頭慢慢地撓。
“這些天去哪兒了?”
宋建仁的聲音不高,略略帶着些壓迫性,宋天楊的眼睛不離書頁,亦只是不緊不慢地回了兩個字:“龍湖。”
太瞭解父親的性子,也知道一旦沉不住氣便被會父親吃得死死的,所以,雖然他很想早點和父親聊完,但還是耐心地等着父親先開口。至於自己的行蹤,他相信根本瞞不了父親,所以索性直接點挑明瞭說。
“去接桑妮?”
是問句,也是肯定句。
事實上,在宋天楊消失的第二天,他和桑妮出雙入對的照片便送到了宋建仁手裡,他沒有親自出手抓他回來爲的就是讓他自己想清楚。好在,他還沒有太讓人失望,至少回來的時間比預計中還提早了一星期。至於那個讓宋天楊回來的真正理由,宋建仁越想便越覺得自己有眼光。
“是。”
宋建仁翻了一頁手裡的書,仍舊不溫不火地問:“就那麼喜歡她?”
對於這個問題,宋天楊甚至已經懶得再回答,可只要提到桑妮,父親每一次都會問他這個問題,以往他從不曾懷疑過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是今天,不知爲何他卻突然偏着頭認真地想了想。想完後,他黑亮的眸光一閃,懶洋洋地道:“您不是一直都知道麼?”
他反常的行爲落在宋建仁眼底,老謀深算的狐狸眯起眼微微一笑:“看來,你是打算一直和我拗下去了,是嗎?”
“是。”
宋天楊答得太乾脆,反而讓宋建仁更有信心。
“給個試用期如何?”話到裡,宋建仁終於放下了手裡書,認真地和兒子商量道:“一年,如果一年後你還是覺得小雪不適合你,堅持要和她離婚的話,爸會成全你。”
冷戾的眸子終於自書本上挪開,宋天楊擡頭看向自己的父親,笑得很冷很酷很嘲諷:“您在開玩笑?”
“你先看看這個。”將早就準備好的契約書推向宋天楊,宋建仁努了努嘴,示意他翻開來看看。合上手裡的書,宋天楊很爽快地將契約書拿了過來,快速瀏覽之後,他英俊的臉上已再無半點玩笑之意。
這份契約,他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見時機已成熟,宋建仁坐直了身子認真地看向自己的兒子,循循善誘道:“別以爲你爸是隨便什麼人都會強塞給你,小雪是個好姑娘,不是爲了咱們家的錢而來,她是爲了她妹妹。她不答應和你離婚也不是因爲你多麼的優秀,多麼的有吸引力,而是因爲我斷了她所有的退路,她不肯跟你講,是因爲這份契約裡有個保密合同要一起遵守,所以,沒有我的允許,她什麼也不能跟你說。”話到這裡,宋建仁略略一頓,又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兒子道:“還有,你的離婚協議準備得再多也沒有用,小雪不可能會捨得放棄她妹妹的撫養權。”
擡眸,宋天楊目光銳利而直接:“爸,用得着玩這麼大嗎??”
宋建仁不回他,只眯着一雙老謀深算的狐狸眼,冷肅道:“一年時間,我給你們一年時間去互相磨合,互相瞭解彼此,要是一年後你們想通了,願意在繼續過下去,咱們家會風風光光給你們補辦婚禮,可要還是現在這種情況,這份契約我會當着你們的面銷燬,還你們自由,怎麼樣?”
“……”
桑妮已經回來了,可老頭子又給自己玩這一招,要是硬碰硬肯定沒有勝算,可要是答應了,一年的時間要桑妮怎麼辦?
“怎麼?不敢啊?怕真的愛上小雪。”
父親的口氣略帶戲謔,宋天楊眸色一沉,絕然道:“怎麼可能?我永遠也不會愛上她。”
明知父親用的是激將法,宋天楊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進去。不知爲何,提到愛上慕千雪他竟覺得渾身不自在,所以,未及多想便大聲地否認着,似乎只要他這麼做了,他便真的不會愛上她一般。
“那你還在猶豫什麼?”
宋天楊菲薄的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看向父親的目光銳利而深沉。似是考慮了許久,又似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他放下手裡的契約:“好,我就給她一年的試用期。”
聞聲,宋建仁鏡片後的目光幽深,浩淼如海………
從書房裡出來,只看到獨自坐在大客廳裡的宋老爺子,宋天楊走過去打了個招呼,眼光卻不由自主地朝樓上看。宋老爺子略略將眼光從手裡的軍報上挪開,掃了他一眼:“別看了,不在樓上。”
被看穿心思,宋天楊倒也沒有表現得多不自大,只大大方方問了一句:“人呢?”
“和阿宇在外面說話。”
深黑的眸子猛地一縮,宋天楊薄脣微啓:“誰?”
“你小子不是聽清了麼?還要問是誰?”老爺子爆脾氣上來一個軍報就砸了過去,宋天楊身子微微一側便閃過,臉上的表情都幾乎沒怎麼變化。
“他來幹什麼?”昨天才警告過杜宏宇那小子,今天又來,他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老子怎麼知道?要問你不會自己去?”
聞聲,宋天楊還真沒不好意思,直接就轉身朝外找人去了,老爺子見他如此反倒覺得稀罕,嗬!這小子轉性了啊!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起他的小媳婦了?
陽光正好,金色的光線覆蓋着車前的男人,讓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溫暖的光。
不得不說,杜宏宇擁有着一張英俊絕倫的臉,一抹淡淡的眼神和一個淺淺的笑容,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朦朧的錯覺。他的身材高大,寬闊的肩膀擋住了從他身後延伸過來的太陽光線,慕千雪遠望的視線微微有些變暗。只看到他那雙如星辰般的眼睛,正笑米米地向她彎着,似是心情不錯的樣子:“出來了?”
“你怎麼這時候過來了?找我有事?”慕千雪微笑着開口,態度算不上熱情倒也談不是冷漠,只是客氣,非常客氣。
她一直是個比較理性化的人,雖然覺得宋天楊因爲杜宏宇誤會自己讓她很不爽,可換個角度來看,她也確實應該和其它男人保持
孽情:父皇的愛痕帖吧
些距離,雖然她並不認爲杜宏宇真的對她有什麼,可是,她也真的不想再因爲這樣無謂的小事和宋天楊吵架。她們既然已經被綁在一起了,在未來的許多天裡都會生活在一起,就算只是名義上的夫妻,那她也該顧及一下他的情緒。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
杜宏宇笑得很溫暖,一幅心無城府的樣子,人家這樣的坦然,反倒讓慕千雪覺得自己小氣,正不知如何答他,他卻又善解人意地解釋道:“今天休息,所以特地過來接你的。”說着,他又微笑着補充道:“你不是要去醫院嗎?我也正好要去,覺得順道所以就過來了。”
原來真是她想多了,她還以爲……
慕千雪確實是要去醫院的,平時那邊都是護工在照顧着,可今天小雨要轉到普通病房了,她必須親自過去照顧着。原本是打算讓司機送的,可現在既然有人主動要求做她的免費司機,她再拒絕似乎也有些不好。
紅脣微勾,她漾出一個燦爛的笑:“這樣啊!那………”
後面的話還來不及說完,她身後突然投來一道欣長的暗影,慕千雪下意識地回頭,恰撞進一汪冰冷徹骨的深眸間,臉上原本還燦爛的笑容瞬間凝結。
宋天楊雙手插袋,神容清冷地立在門口,居高臨下的樣子如神降臨:“她沒空。”
似是未看到宋天楊警告的眼神,杜宏宇挑釁道:“小雪明明有空。”
“我說沒空就沒空,她要跟我一起去醫院裡接我媽和姑奶奶。”說着,眸光一轉,又落到了慕千雪的臉上:“不記得了嗎?”
什麼叫不記得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好嗎?可是………這麼快就要出院了?不是說要再觀察幾天?
“今天就可以出院了嗎?”
“不是出院,是轉院。”宋天楊的口氣略帶不滿,彷彿是在無聲地指責着她的不負責任。
慕千雪覺得自己冤枉,可又覺得自己確實不對,這種事情她昨天就應該問清楚的,畢竟宋家有自己的醫院,宋媽媽和姑奶奶轉到凌雲醫院裡,有四少在一旁看着總歸更讓人放心,這一點,她確實早該想到的。所以,沒有再犟嘴,她很快對着宋天楊點頭:“好,我知道了!”
看慕千雪的表情不像是藉口,杜宏宇也關切道:“姑奶奶和伯母住院了嗎?”
想到昨天那一幕,慕千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是啊!都是我不好,沒有照顧好她們,以才讓她們生病了,我是應該去幫忙的,所以………”
接下來的話不說出來他也知道了,所以,搶在慕千雪完全拒絕自己之前,杜宏宇主動回答道:“沒關係的,既然是宋伯母和姑奶奶病了,我也該去看看,一起吧!”
“…………啊?”
他不是要去醫院看病人的?怎麼又要和他們一起?
微抿着脣,宋天楊的口氣透露出濃濃的拒絕之意:“不用了,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我沒事,今天休息。”杜宏宇挑眉,兩人又開始針鋒相對。
無視於他赤果果的挑釁,宋天楊內斂的雙眸微微掃過慕千雪略顯尷尬的臉:“你自己選,跟他走還是跟我走。”說罷,徑自轉身,直接上樓換衣服去了。
知道他這是生氣了,慕千雪突然有些心虛,趕緊跟杜宏宇道:“對不起!我還是和三少一起去吧!”
杜宏宇自然也知道自己的話讓宋天楊不爽了,不過,他本就是故意爲了刺激他而說,也無所謂他生氣不生氣。只是,每每看到慕千雪的反應,他心裡總會不舒服。可是,再不舒服他也不會在她的面前表面,所以,他又笑了,笑得很溫和:“沒關係!”
很感激他的理解,慕千雪歉意一笑,很快便轉身追着宋天楊的步伐上樓去了。
進了房,沒看到宋天楊的人,更衣室裡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慕千雪猶豫了一下,還是猶豫着地走了過去。
宋天楊正在挑襯衫,上半身裸着,露出精壯的胸膛與小腹。許是和他經常煅煉有關,他看上精瘦,但身上卻很有肉,肌理流暢,小腹上還能看到六塊腹肌和人魚線。似是未料到能看到這麼刺激的畫面,慕千雪紅了臉轉身,剛要逃走,手卻被人拖住,一把將她拉了進去。
背靠進他健碩的胸膛,慕千雪身子下意識地一僵,剛要掙扎出來,他熱熱的呼吸便貼耳而來:“去哪裡?下樓找阿宇麼?嗯?”
他總是喜歡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話,明明很冷的一個人,在某些時候又特別的邪惡。貼得那樣緊,他熱熱的呼吸噴灑在她的頸側,癢癢的,麻麻的,慕千雪下意識地避開,解釋道:“我,不知道他會來。”
“既然不急着下樓,就幫我選衣服吧!”
“啊?”
本以爲他又要刻薄地說一些讓她不高興的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放過她,她愣在那裡,他卻將她一把推了出去。斜飛的劍眉微微上挑,他問:“怎麼,這也不會?”
這種事,還有誰不會麼?
慕千雪微抿起小嘴,越過他直接朝裡走,很認真地替他配起了衣服。她們之前還沒有了解到那樣的程度,慕千雪並不知道他喜歡什麼樣的搭配,不過,想到平時見到他的樣子,她憑着印象慢慢挑出了自己覺得合適的衣服。拿給他,他卻不動,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說:“替我穿。”
“………”
不要,他沒長手麼?還要她幫她穿,她又不是他家的傭人。
“我媽幾十年來,一直都是這麼幫我爸穿的。”
“………”所以,她也要幫他穿麼?可那是不一樣的,宋媽媽對宋爸爸那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可他們之間算什麼,名義上的夫妻也要來那種溫馨曖的一套不嫌肉麻麼?
“你總要適應的,咱們未來至少還得這麼相處一年。”
那份合約他已仔仔細細地看過三遍,嚴謹得沒有一絲漏洞,慕千雪做爲律師想必比他更清楚,所以,自己屢次和她提離婚時,她總會表現出壓抑與隱忍。以往,他還以爲她是生氣要跟她離婚的這件事,可現在想想,原來竟是自己理解錯誤,她那麼激動,好像是因爲和自己一樣想離而離不了。
他本應該高興的,因爲這個小刺蝟雖然沒什麼別的優點,可至少在想法上和自己是一致的。可是,當父親真的把這那契約擺在了他的面前,他突然覺得很不爽,不爽這個女人其實心裡根本就沒有自己,不爽她會嫁給自己一切都是爲了她妹妹,更不爽她甚至也想着和自己離婚…………
所以,在這一年的試用期內,他會好好觀察她的,好好觀察…………
“什麼意思?什麼一年?”話一問出口,慕千雪自己也覺得有些急切,想了想,又放緩了口氣問:“是你爸和你說了什麼了嗎?”
“想知道?先替我穿好衣服。”
“………”
恨得牙直癢,可慕千雪卻別無它法,板着臉,她終於還是拎着手裡的襯衣認命地朝他走了過去。
本以爲她會手忙腳亂一陣子,可她卻很輕鬆地替他穿上了襯衣,一長排的鈕釦從下至下慢慢地扣着,她垂着頭,神情溫柔。慕千雪身量高佻,站在宋天楊面前的時候,下巴的高度正好可以放在他的肩膀上,傳說中,這種身高差是比較登對的,非常適合情侶,也叫最萌身高差。
宋天楊原本很不屑這種說法的,可當她靠他那麼近,她身上幽幽的體香繚繞着鑽入他的鼻尖,他性感的喉結又開始上下滑動着。突然伸手捉住她還在替她扣紐的手,她下意識地擡頭,軟軟的紅脣不經意間刷過他的下巴,似有一股電流直達內心,宋天楊眸色漸深,狂狷的眼底有濃濃的渴望。
她嚇得手一抖,慌亂地抽出自己手轉身去給他拿領帶,可領帶拿過來後,她又有些心慌地不敢再靠近。
宋天楊的眼神太直接,這讓她覺得不安,可想到自己畢竟大姨媽還在他也不能真的把自己怎麼樣,這麼想着,她才慢慢穩住心神朝他靠了過去。這一次他倒是比較安份,很配合地任她在他身上動作着,她打領帶的手法很熟練,動作幾乎一氣呵成,打完後她還小心地替他整理了一下,這才滿意地牽起了脣:“好了。”
“很熟練,經常替別人打領帶嗎?”宋天楊沒有忽略她眼底的笑意,純粹的,毫無雜質的笑,只是,他怎麼看都覺得不是對着自己。那個讓她經常打領帶的男人,是不是總能看到她這樣笑?
“………”
經常嗎?也不算經常吧!
不過是當年爲了有機會能親手替某人打領帶,她偷偷身在宿舍裡練習過一遍又一遍,最後她終於有機會替某人打了,可是,某人卻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從那之後,她再沒有替任何人打過領帶,除了面前的宋天楊。只是,這種話讓她怎麼說出口?所以,她只是隨口道:“也不是很難的東西,看幾眼就會了?”
“是嗎?”
不喜歡他用這種質疑的口吻問她,她小心地轉移話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你說的相處一年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隨口說說罷了。”
“你耍我………你明明說我幫你穿衣服你就告訴我的。”慕千雪氣得不輕,當她是傻子麼?他分明是話裡有話,現在卻找藉口說是隨口說說的,誰信啊?
“我只說讓你先替我穿衣服。”
他這是玩文字遊戲,慕千雪自覺上當又不能再說什麼,頓時黑着臉扭頭就走。
下一秒,她又被死死按到牆上:“看幾眼就會?是你先耍的我吧?”
擡頭的瞬間,又撞進他黑沉沉的眸底,那裡有她看不清的東西有遊離。慕千雪覺得嗓子有些緊,想說什麼,又好像一個字也吐不出…………
“等你什麼時候肯跟我說實話了,我纔會跟你說實話。”
他的邏輯總是讓她很混亂,明明感覺自己是對的,可被他一說她又覺得自己是不對的。這種人,她覺得他不去做律師真的是很浪費,以他的氣勢和風格,在法庭上恐怕沒人能說得過他。可是,領帶的事情於她而言真的已成爲過往,她也不想再去回憶那段過去,正如他所說,也確實是自己不太老實,他這麼懲罰自己也無可厚非,既然,大家都還沒做好坦白的準備,那就再給彼此一點時間好了。
“咱們別吵架好麼?我很累,我想你應該也很累。”她猜不透他的心思,所以不想再猜了,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就給她來個痛快好了:“既然你也說了咱們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都要在一起這麼生活着,就不能找一個更和平的方式相處麼?”
慕千雪真的不能理解這個男人,簡直就是喜怒無常,一時對她冷若冰山,一時又對她熱情如火,做爲律師她也是修習過心理學的,可她卻始終看不懂宋天楊,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不按常理出牌。可他的不按常理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折磨,她只想儘快結束這種相處方式,無論用什麼方法。
“和平方式?這個提議也不錯。”
一的這話,慕千雪漂亮的眼眸驀地一亮:“那咱們約法三章行不行?我和你………”
倏地點住她的脣,他修長的指在她脣上慢慢摩梭,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宋天楊眯着眼,眼底的神情幽靜如深,彷彿能將人整個都吸進去:“女人,你好香。”說着,他低頭又在她頸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用的什麼好東西?”
他怎麼?
慕千雪又被他嚇到了,不是在說約法三章麼?這是怎麼轉的話題?
“回答我。”他的聲音極低,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下滑,落在她頸上,一點點掠過,讓她泛起陣陣顫慄。
“沒,沒用什麼。”結結巴巴地回答,慕千雪不好意思地別開臉,不敢讓他瞧見自己眼中的慌亂。她哪有錢買他口中的好東西?護膚品也都是最簡單的那幾種,早上起來後就決定要去醫院她也沒有化妝,身上清清淡淡的,哪裡會有香味?他分明是在………調xi她。
沒用什麼嗎?那就是她的體香?那味道,還真是讓人無法抗拒………
“笑笑。”
“………啊?”這又是在說什麼?無緣無故地讓她笑?
“不是說想要和平相處的麼?那就笑一個我看看,讓我感受一下你的誠意。”
誠意?沒誠意的人不是他麼?怎麼又成了自己?
可是,她也不能說他講的完全沒有道理,既然要和平相處,自然應該人最基本的待人處事開始,如果連笑一下都那麼敷衍,還能怎麼好好想處?努力地牽起脣角,露出職業化的八顆牙齒,她笑得很專業,可正是因爲那種‘專業’的微笑,卻又刺得宋天楊眉目漸沉。
在樓下的時候,她對杜宏宇可不是這樣笑的,怎麼對着自己就變成了這樣?
“這麼假,難看死了!”
假嗎?她明明………
忍無可忍,慕千雪又亮出了自己尖尖的小獠牙,反駁道:“嫌我笑的難看,那你自己笑一個啊?一個連笑都不會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笑的假?”
“我不會笑?”他可天天都在笑,怎麼就成不會笑了?
“你會嗎?”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慕千雪白了她一眼:“從六年前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總是一幅我欠你幾萬擔大米沒有還的表情,你要我的誠意,那你的呢?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就是你的邏輯?”
這個形容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挑眉,他一本正經地請教:“欠了幾萬擔大米沒有還的表情是什麼表情?”
“呃………”
他還真是問住她了,她能說他那表情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麼?
感受着她的怔忡,宋天楊緊抵着她柔軟的身體,長指悄悄滑過她頸側來到在她肩頭,指下的肌理細緻柔滑,又讓他一陣心猿意馬:“你想看我笑?”
“誰想看你笑了,我只是………”下意識地反駁,不及說完她卻突然竟啞了聲。
眼前的男人眉目鬆動,一雙細長的桃花眼此刻正輕輕地向上勾着,菲薄的脣微揚,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微笑。那種感覺,她形容不出來,只覺得呼吸漸漸失了頻率,胸口的小鹿亂撞着,上上下下地撲騰,歡跳得讓她喘不過氣來。這該死的男人,怎麼能對她這麼笑?
薄脣輕勾,他迷人的嘴角仍舊漾着笑意:“現在,該你了。”
“………啊?”慕千雪心神一恍,水汪汪的眸底流露出涉世未深的單純,小嘴微張,目露迷茫。
他對自己笑了所以自己也要對她笑?那,那就笑吧!
她擡頭,對他露出一個很溫柔的笑意,不似平時那般敷衍,也不若往常那般清冷,就連嘴角的弧度,都那樣完美。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閃着,含笑含俏,氤氳間水遮霧繞,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勾動着男人的神經。他本只是想逗逗她,可卻毫無徵兆地陷了進去,就那樣被吸引了,無法再抹平……
縈繞在心頭,是十萬伏特都不止的電流猛躥,宋天楊原本沉穩的心跳漸漸失了方寸,急撞間,他如夜的深眸更顯幽暗,一低頭,又一次情難自控地捉住了她的脣。
她真的,好軟!好香!
薄脣壓下去,將吻輕盈地落在她美好的脣瓣上。伸出兩指,男人的手霸道地捏住她精巧的下顎,一個用力,火舌毫不留情的伸進去,他現在只想好好地品嚐她的的味道。靈活的舌強勢探入,緊緊吸允住她的小舌,力道兇狠。
慕千雪只覺得舌根發麻,她努力動了動,卻被他咬住。兩手被他單手輕鬆控制,他健碩的身體壓下來,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可更讓她頭皮發緊的是,這個男人的手掌,竟然順着她的後背往下,一路撫摸。慕千雪全身僵硬,她現在來那個呢,不能…………
慌亂之中又推揉着他,脣齒間溢出破碎的音節:“我……不可以………”
聽到她的聲音,男人突然放開了她,慌亂中她失措地仰起頭,只看到眼前的一雙眼睛黑沉明亮。深吸一口氣,慕千雪望着他的眼睛,微有失神:“宋天楊………嗯!你知道的,大姨媽…………”
垂眸,他灼熱的呼吸拂過彼此的面頰,骨節分明的大手微微擡起,撫向她細嫩姣好的面頰。指下的肌膚光滑如瓷,宋天楊眸底的神色漸沉,懷裡的人兒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她的皮膚本來吹彈可破,輕輕一掐都能滴水。
真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