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雙目失去了焦距,有淚從眼角滑落,漸漸隱沒在地毯裡。
官邸裡的盛知崇,一顆心懸了起來。
他砸了盛西決,卻沒有跟着去醫院,他想去,也出不去,門外的警衛把官邸團團圍住,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警衛說,盛西決去了雲家找楚少爺,見過楚少爺之後,他便獨自一人駕車離開。
直到現在還沒回來。
盛知崇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去見楚懷瑾,或許是因爲報紙上的事,他去找楚懷瑾報仇。
楚懷瑾豈是好惹的?
擔心盛西決吃虧,盛知崇不得不給他打電話:“西決,你在哪?”
此時,盛西決正在前往青山寺的路上。
接到電話,他的嗓音還是沙啞的,“在外面。”
“這麼晚了,不回家你在外面幹什麼?”
“父親,你別問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盛知崇眉心緊擰:“是不是楚懷瑾對你做了什麼?”
“沒有,沒事我先掛了。”掛了電話,盛西決將油門踩到底。
黑色轎車如離弦的箭一般在路上飛馳着。
餘幽悅看到盛西決,心裡的擔憂更甚了,她接過他遞來的保險箱,重新藏好。
而後,要帶着他到後院客房休息,盛西決卻不肯。
“母親,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
“好,你去客房……”
盛西決搖了搖頭,來到佛像面前,跪在蒲團上。
他在懺悔,替他那罪孽深重的父親和姑姑懺悔,祈求佛祖保佑薇薇的母親,能安息。
餘幽悅明白,這個時候問他,他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身爲母親,看着兒子這副模樣,她心裡也不好受。
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讓他去而復返,情況卻更糟糕了,但是她能做的,就是陪伴他。
餘幽悅在他身旁也跪了下來,唸經誦佛。
夜,漸深。
唸經送佛的聲音,不疾不徐,猶如在夜裡點亮的一盞明燈。
指引迷路的孩童,歸家的方向。
月落日升,新的一天來臨了。
跪了一晚上的盛西決,身子突然往旁邊栽倒。
餘幽悅大驚失色:“西決!”
…………
時間飛逝,轉眼,就快到了初語的十八歲成人禮。
裴三少急得不行,偏偏楚乾和周牧瑤任他磨破嘴皮,也沒動搖過。
礙於自己誇下海口,一定把楚乾請回京都,這次,不把人請回京都,他還真就沒臉回京都面對對他抱以期待的發小了。
將近兩個月的小鄉村生活,他感嘆着自己的適應能力,都快適應這裡的慢步調簡單生活了。
今天是個好天氣,他和幾個警衛上山,準備打點野味,給周牧瑤補一補身子。
她前幾日氣溫驟變,感冒咳嗽得厲害,本就看起來不怎麼健康的身體,這麼一病,就更加虛弱了。
深山老林,信號不好,他接到楚少爺的電話,還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呢,電話就沒聲兒了。
“臥槽!真是要了老命了!”裴三少吐出嘴裡叼着的狗尾巴草,狠狠的把手機收回兜裡。
“三少,小點聲兒,別嚇跑了那隻兔子。”警衛在一旁幽幽的抱怨了一句。